“快,你去那邊!你,跟我來這邊!”
整個南陵城像被炸開了鍋,一隊又一隊的王府侍衛在挨家挨戶地搜尋些什麼。
街道上,除了王府的侍衛,一個老百姓的身影都看不到。老百姓們都成了驚弓之鳥,害怕這些王府侍衛又是來搶東西的。於是,家家戶戶都緊閉著大門。
在一條巷子深處,覃佑將負在背後的男子放在了地上。
本來,覃佑是想揹著這男子離開南陵城的,但此時見男子似乎已經快不行了,也只好找到這處偏僻的巷子,先將男子體內的子彈吸出來再說。
覃佑讓男子面對牆壁,背對著自己,用左手扶著男子左肩,以免不省人事的男子會一頭倒下,然後右手手掌覆在男子左肩中槍的傷口處,運氣於右手手掌,猛然間一吸。
在九合神功吸字訣的作用下,被卡在男子肩胛骨中的子彈瞬間被覃佑吸了出來。
一股黑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湧出,男子痛得悶哼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覃佑扔開手中已經變形的彈頭,緊皺著眉頭,看著似乎已經奄奄一息的男子。
“雖然子彈取出來了,但想救他......看樣子,他怕是要撐不下去了。可是,我又不懂醫術,也沒有救治槍傷的藥物......唉,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我也的確是無能為力了。”
覃佑想起,數日之前,還在夏秋部落的時候,夏秋族與那南巡將軍所率的士兵發生衝突。當時,夏秋部落數以百計的族人中槍。或許,醫治槍傷覃佑有方法,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現代醫學生產的藥物,覃佑對受了槍傷的人也是無能為力。
男子彷彿是聽到了覃佑內心的想法,眼睛微微一顫,然後緩緩睜開。
“朋友,謝......謝謝你......救了我。”
覃佑目光落在那男子臉上,嘆了口氣,說道:“你這聲道謝未免太早了點。實話和你說吧,你體內的子彈我是幫你弄出來了,但想救你這條命還是很困難。雖然,你中槍的部位並不是什麼要害,但要是再找不到醫治槍傷的消炎藥物,你這條命我也沒辦法救回來。”
那男子艱難地搖了搖頭,說道:“生死......由命!對了.......朋友,我想......我想請你再......再幫我......幫我一個忙。帶......帶我去......去城北的......劉氏......劉氏布莊。”
“劉氏布莊?”覃佑一愣,“為什麼要去那裡?”
男子吐出了一口淤血,說道:“你......你別問......那麼多。帶.......帶我過去就是了。”
覃佑無奈地聳了聳肩,有點後悔救了這個男人,感覺救了這個男人,就是救了個麻煩。
“好吧,我帶你去就是了。對了,那劉氏布莊在哪?怎麼走?”
覃佑將男子重新負在背後,回頭問道。
男子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只是微微抬手,用手指了指北方。
覃佑無奈地揹著男子往前走了出巷子,卻又剛巧迎面碰上一隊南陵王府的侍衛。
“站住!”
那隊南陵王府的侍衛看見了覃佑和那名男子的身影,正快步往這邊趕來。
覃佑當然不可能乖乖地站在原地等著被抓,身形一閃,躍上傍邊的屋頂,消失在了那隊侍衛的視線之中。
那隊侍衛當場就被愣傻了,只是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望著覃佑消失的那個屋頂。
在跑了兩條街之後,覃佑再次問道:“那劉氏布莊在城北哪個位置?”
然而,背上的男子並沒有回話。
覃佑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男子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再次昏迷了過去。
覃佑內心有種想扔下男子的衝動。
這南陵城的城北究竟有多少條街覃佑不知道,但卻知道要在南陵城的城北找到一家布莊絕對不是件輕鬆的事。
覃佑想起,自己是親口答應過這男子將他送到劉氏布莊的。若此時將一個將死之人扔下,覃佑終究有些於心不忍。
“唉,算了!念在你身受重傷,我也只好盡力而為吧!不過,要是我找不到地方,那你就不能怪我了!”
覃佑搖著頭,雙腳輕點腳下房屋的瓦面,揹著那男子越過腳下還在挨家挨戶搜尋刺客的另外一隊南陵王府侍衛頭頂,消失在對面房屋的瓦面背後。
此時,覃佑腦海中似乎跳出一段畫面。
記得就在半個時辰前,三名士兵在一家布莊對美麗的布店女主人起了歹心,是覃佑突然出現打跑了那三名士兵。
“那家布莊叫什麼?好像就叫劉氏布莊吧?可是,當時我並沒留意布莊外所掛的招牌,現在也不確定是不是那裡。算了,先不管,過去看看再說。對了,這名男子命在旦夕了還不忘去那劉氏布莊,莫非那是他的家?還是,那裡有他牽掛的人?”
覃佑內心思索間,腳步卻並不見慢,沒多久便落在了那家布莊的門前。
“劉氏布莊?還真的就是這裡!”
覃佑抬頭看著掛在布莊的招牌,然後看了看左右。
或許,是城北距離南陵王府夠遠的原因,所以南陵王府的侍衛沒想到刺客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逃到這裡,此時還沒有對城北展開搜尋。
不僅如此,此時城北的這條大街上空無一人,連之前在這裡搶老百姓東西的那些南陵王府護衛也不知去了哪裡。
大街上一片狼藉,似乎還在訴說之前這條街上所發生的種種事情。
覃佑顧不上想太多,上前敲響了劉氏布莊那緊閉的大門。
然而,等了好一會,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難道,沒人在裡面?是了!之前南陵王府的人到處搶劫,想來老百姓都被嚇怕了。這種時候,又還有誰敢來開門。”
覃佑搖了搖頭,退後兩步,直接飛身躍上劉氏布莊屋頂。
劉氏布莊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子。
院子不大,種了幾棵柳樹,並且在中間挖了一口井。
覃佑躍下地面,走向對面的房屋。
從表面上來看,這劉氏布莊只是一個賣布料的小鋪面。前面是鋪面,這後面應該就是布莊主人居住和生活的地方了。
覃佑想到,之前只見過這劉氏布莊的主人是一名女子,而且也沒有看見這布莊的男主人。若此時直接闖進人家屋裡,似乎有些不妥。
於是,覃佑在那口井傍邊頓住腳步,說道:“在下覃佑,受一位朋友之託冒昧來訪,請不要見怪。”
半晌之後,屋內依然沒有動靜。
覃佑只好再次說道:“那位託我前來的朋友此時命在旦夕。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我帶他來......”
就在這時,那房屋的門被人從裡面開啟了,一名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
“原來是你!恩公,請裡面坐!”
那名開門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覃佑之前救過的那名女子。
覃佑搖了搖頭,說道:“姑娘不必客氣!是這樣的,這位朋友被南陵王府的士兵開槍打傷,剛巧被我救下。他在昏迷之前,讓我一定要帶他來這裡。姑娘,你看看,他是不是你認識的人?”
那名女子看了眼將頭搭在覃佑肩膀上的男子,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他。”
覃佑一愣,說道:“看來,是我走錯地方了。對了,姑娘,我再問一句,這城北還有第二家劉氏布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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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覃佑的問話,那名女子沉默了。
好半晌,覃佑見那女子依舊沒有開口說話,嘆了口氣,說道:“那好吧,不打擾了!”
不管那男子所說的劉氏布莊是不是這裡,但至少覃佑並沒有不守諾言。因為,他確實帶著背上的這名男子來了趟劉氏布莊。就算這男子死了,也不能怪他不守諾言。
就在覃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女子開口說話了。
“恩公,請留步!”
覃佑再次轉身,問道:“姑娘,你還有什麼事嗎?”
那女子輕輕地嘆了口氣,抬頭看著覃佑,似乎在心裡做了個什麼決定。
“恩公,麻煩你背他進屋裡來吧。”
說完,女子轉身進入屋內。
這一刻,覃佑已經確定,自己其實並沒走錯地方。這家劉氏布莊,應該便是背後這名男子口中所說的那劉氏布莊。
進入屋內,覃佑將男子放在一張床上。
女子站在牆角,什麼話也沒說,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這並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屋內擺設其實很簡陋。
一間客廳,一間睡房,兩張桌子一張床。
這樣的擺設,讓覃佑想起在盤古大陸時龍運生所開的那家龍記商鋪。
覃佑轉過身,對那女子說道:“我想,你應該認識他?對嗎?”
女子回過神來,並沒有回答覃佑這個問題,而是轉身開啟牆上的一個暗門,並且從暗門裡面掏出一個包裹。
“恩公,你能幫我救救他嗎?他流了好多血。”
女子將那包東西遞給覃佑。
覃佑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了那個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包裹。
覃佑將包裹放在桌上,然後開啟外面的那層布。
“這是......”覃佑看到包裹裡面的瓶瓶罐罐後,一下子愣住了,“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女子將目光轉向躺在床上的男子,說道:“是他帶來的。他說,這些藥能醫治槍傷。但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救他。恩公,你一定能幫我救他的,對嗎?”
覃佑呼出內心的一口氣,心裡雖然滿是疑惑,但雙手卻是熟練的將那瓶瓶罐罐裡的東西倒出來,並且按一定比例開始配製藥物。
“你去燒火,準備熬藥。”
女子不再多說,只是按照覃佑所吩咐的那般開始去做事。
覃佑並不是醫生,也不是什麼藥劑師,但他卻一眼看出,眼前的這些物品可以配製出一種醫治槍傷的藥物。
雖然,人已經不再是那個人,但靈魂終究還是那個靈魂。
曾為一名緝毒特警的記憶這一刻重新出現在覃佑的腦海裡。
藥物很快熬製好,覃佑將配好的藥物敷在男子的傷口處。
“這熬好的藥每兩個時辰就要換一次新的。如果,三天之內他能夠醒來,那他這條命算是救回來了!”
覃佑回過頭,對站在身後的女子說道。
女子遞過一盆清水,讓覃佑洗手。
“恩公,謝謝你。你不僅救了我,也救了我的丈夫。你可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吶!”
女子這一瞬間突然情緒就失控了,端著那盆清水朝覃佑雙膝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