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選擇
“就是這裡嗎？”
我抬起頭打量著面前的這座巨大的門扉。
的確如同由莉耶兒所說的那般，門面上雕刻著和結衣相似的浮雕。
觀其畫風，似乎與聖楓村那個山洞中的壁畫是一脈相承的。
浮雕上只有一個畫面，那就是和結衣外貌相似的少女，蜷縮著身體被關入一個黑色的立方空間中。
“有想到什麼嗎？”亞絲娜抱著結衣來到我的身邊。
“沒有。”我將亞絲娜鬢角滑落的一縷髮絲掛在其耳邊：“看來，只能進去一探究竟了。”
“亞絲娜，最好還是做好隨時可以武裝的準備。待會我可能會有疏漏的地方，你保護好結衣和自己。”
雖然以我現在的力量不太可能會有漏網之魚，可我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嗯，還是小心為妙。”
亞絲娜點點頭，利落地確認自己的道具欄後，便和我一起往大門走去。
正當我們準備推門之時，我感覺門上有一道藍光，以極其迅猛的速度衝向亞絲娜懷中地結衣。
想都沒想，我直接伸手一擋。
可惜，還是遲了。
“結衣！”
我慌忙地將結衣抱入懷中。
“發生了什麼？”
亞絲娜被我地動作嚇住了，幾秒後才如夢初醒般地按住我的肩膀。
我這才冷靜了幾分，使用魔力，仔細地探查著結衣的身體，希望能夠將那來歷不明的藍光給逼出。
可令我詫異的是，我的魔力居然如同泥牛入海般，剛進入結衣的體內就毫無徵兆的消失了。
待我再此準備加大魔力輸出時，結衣發出一聲輕吟讓我停止了動作。
亞絲娜見結衣朦朧地睜開雙眼，關切地握住結衣的手。
“結衣，結衣！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結衣迷糊地揉了揉眼睛，隨後像是想清楚了亞絲娜問題的意義，抬起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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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的，媽媽，結衣感覺身體暖洋洋的，很舒服喔。”
結衣的話這我驚訝不已，目不轉睛地看著結衣。
悄然發動內視魔法，透過淡金色的魔力，我能觀察到一道模糊的藍色粒子流，在結衣的體內不斷地迴圈流淌著。
見她們似乎對結衣是無害的，我慢慢放下心來。
“結衣應該沒有說謊。”我阻止了亞絲娜接下來的詢問。
“如果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媽媽哦，知道了嗎？”
她點了點頭，直直盯著結衣的臉叮囑道。
“嗯，我知道了……會和媽媽說……不舒服……”
聽見這句話的我伸出了右手，把結衣的頭髮摸得亂七八糟。
然後面對亞絲娜露出笑容。
“結衣很乖的啦，你就不要一直追問了吧。”
“你還是一樣很悠哉吶，一點當爸爸的樣子都沒有！”
搖著頭如此回答的亞絲娜也伸手撫摸結衣的頭髮。
“對不起囉，結衣。我們只能下次再一起出去玩咯，等會一定要緊緊地抱住媽媽。”
亞絲娜抱回結衣低聲細語，也不清楚是否真的瞭解話中含意的結衣露出大大的笑容，並用力點了點頭。
我則是望著結衣沉思。
門上的藍光讓結衣重新醒來，並且到現在還在不停地滋潤她的身體。
感覺她的身體在藍光的作用下正不斷被強化，之前那次虛驚一場的身體崩潰帶來的損傷也好似被抹平了一般。
看來，一切的秘密都在這扇門後了。
“那麼！我們繼續出發吧！”
“哇哦哦哦哦！”
手指輕點在巨大的石門上，眼前出現的是一個不存在一絲光芒的漆黑通道。
將手中的劍緊了緊，我帶著亞絲娜等人慢慢地向如同恐怖巨獸的大嘴般的迷宮深入。
興許是視野之靈帶來光亮的原因，原本隊伍中的低沉的氣氛一掃而空。
再加上結衣那天真無邪喊著“爸爸~加油喔~”的聲援，僅存的一絲緊張感都煙消雲散。
“小心——”
還未等由莉耶兒的警示說完，我右手的劍啪嘰一聲撕裂了身影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和所謂扎了螞蜂窩的說法一般，接下來，無數猩紅的光點從黑暗中亮起。
看來我滅了它們的兄弟讓它們很不高興啊。
先下手為強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一閃。
隨後我就順著這個念頭行動了。
朝著黑暗中的紅眼們，我如同閃電般撲殺了下來，藍色森寒的劍芒直接照亮了敵人的真實面目。
這是一群覆蓋著黑色突刺的巨大蜘蛛型怪物，以及擁有泛著黑光巨鐮刀的螳螂型怪物成的敵方集團。
面對突如其來的劍刃，最先遭受攻擊的那只蜘蛛型怪物還沒穩住身形已被利刃割喉！
剩餘的怪物瞬間目露兇光，仿若被激怒了一般，伴隨著尖銳的咆哮聲鋪天蓋地地向我湧來。
可惜，動作太慢了。
連奧義都提不起勁來使用，我只是以近乎無謀的氣勢突進。
右手上的暴虐者輕巧地揮舞再揮舞，瞬間如同玻璃渣雨一般的屍體碎片在空中飛揚。
從陰沉古樸的石頭門進入由黑色石塊打造而成的迷宮，已經過了幾十分鍾。
雖然比想象中的更深更廣，怪物的數量也很多，但在我不講理的殺傷力面前，一切的攔路虎都只是紙老虎。
沒辦法，在發展暴虐者能夠附魔，不，應該說SAO中的武器道具能夠附魔之後，我就開啟了掛逼模式。
帶上銳利的暴虐者，幾乎能夠將一切的怪物都捅開，這酸爽，你敢相信？
“這個，真的很抱歉，完全沒有出手……”
亞絲娜對著因感到抱歉而縮著脖子的由莉耶兒露出苦笑並回答：“沒關係啦，這個傢伙從剛見面就強得離譜，你就當他是個變態就好。”
“什麼嘛，說得那麼難聽。”
將敵群掃蕩完畢走了過來的我，聽見亞絲娜的話有些不開森。
“第一次一起打boss的時候，是哪個中二病在那裡裝模作樣來著？”
“……別、別說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伐~”
提起那次在第一層boss時說的話，我現在還起雞皮疙瘩呢。
簡直就是黑歷史啊~
亞絲娜與由莉耶兒相視而笑。
銀髮的長鞭使揮動左手叫出地圖，顯示出代表辛卡現在位置的朋友標誌光點。
因為沒有這個迷宮的地圖，到光點為止的道路是一片空白，但已填滿全部距離的七成左右了。
“辛卡的位置已經有幾天沒有移動了，所以應該是待在安全區域裡。只要能到那裡，就可以使用水晶脫離了……不好意思，還要請你們再幫一下忙。”
由莉耶兒把
頭低下去，我揮了揮手。
“不必這麼說，我們也是懷有自己的目的，才來到這個迷宮的。”
我拍了拍結衣的小腦袋：“結衣，這裡有沒有什麼熟悉的東西？”
結衣皺著眉頭環視四周，結果還是氣餒地搖了搖頭。
“想不起來也沒關係哦，媽媽會一直和結衣在一起的呢。”
亞絲娜揉了揉結衣黑色柔順的髮絲，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
“嗯，和媽媽還有爸爸一直在一起！”
結衣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決心一般，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察覺到亞絲娜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
啊，終於察覺到了麼，也是，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察覺不到才真的是傻瓜呢。
亞絲娜傻嗎？
這個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作為攻略之鬼著稱的雙子星之一，頭腦絕對好用，至少比我要靈活得多。
先前，也只是潛意識在逃避最不願意想到的答案。
我只是將亞絲娜拉進懷裡，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沒事的，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的。”
“爸爸，結衣也要親親！”
結衣有些不開心地跺了跺腳，我看著好笑，彎下腰在她的臉蛋香了一個。
結衣高興地叫著，臉上這才堆滿了笑容。
亞絲娜不禁抱起結衣，緊緊地擁著她，也許實在心裡發誓，要永遠帶著笑容陪在這孩子的身邊。
“來，繼續前進吧！”亞絲娜這麼說著。
一行人踏出腳步往更深處前進。
剛進入迷宮時，以昆蟲型為主的怪物群隨著樓層下降，開始變化成肉食類的動物之類怪物。
雖然體型龐大了不少，等級也在提高，但我依舊毫不猶豫地用暴虐者持續瞬間屠殺出現的敵人。
轉眼間，時間已經過了兩個小時。
一行人也以穩定的速度，拉近地圖上標示的現在位置，與辛卡所在的安全區域之間的距離。
在進化到人類骸骨類怪物之後，宛若呈現出生物進化史一般的怪物，終於結束了歷史的演繹。
在最後一隻骷髏兵被我打成碎片以後，前方流洩出溫暖光芒的通道。
“啊，就在前面！”
由莉耶兒興奮地大叫起來。
在她顯示的地圖中，不遠處的光源地帶就是辛卡所停留的位置。
一路上毫無線索的我們，也從光芒通道的兩側，隱約看到了畫風熟悉的壁畫。
亞絲娜不動聲色地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我面色一怔，隨後也是明了了她的心意。
真的要繼續探究下去嗎？
我苦笑一聲，大概是和我心底裡強烈的預感一般，身為結衣媽媽的亞絲娜也感知到了。
結衣會離開的這個事實。
不只是亞絲娜，實際上我也在猶豫著，是否應該要繼續下去呢？
如果為了世界任務的話，我完全可以放棄世界點的獎勵——即使它很多。
可又哪有我視若珍寶的女兒珍貴呢？
“辛卡！”
彷佛再也無法忍耐的由莉耶兒叫了一聲，就踏著讓金屬鎧甲作響的腳步跑了出去。
結衣趁著我和亞絲娜還在交流，竟然一下就掙脫了亞絲娜牽著的手，向由莉耶兒的方向追了出去。
就像……世界在幫我們做出選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