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被人悄然推開了,很輕很輕的,門軸都沒發出嘎吱的轉動聲。
守在病床旁的真田純一聽到了有人刻意壓低的腳步聲,向門口的方向望去。
"你好。"
這是進來的人看到他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你也好,瀧壺理後同學。"
真田純一認識這個從牆邊探出頭,穿著粉紅色運動服的少女,與她曾經在那座地下設施內見過一面,說過不到五句的對話,算是初步認識過了。
無聲無息地,那些隨時可以變成殺人利器的【未元物質】散去了。
"嗯,我是來看望絹旗最愛的,拜託您來照顧她,真是麻煩了。"
說著表達感謝的話,瀧壺理後的表情卻是木然的。
和絹旗最愛之前的表現一樣,瀧壺理後的上下眼皮都不堪重負擠在一起,好像只要一碰到床就會秒睡在上面似的。
"呃,其實倒沒怎麼麻煩。"真田純一微笑著轉向已經睡熟了的絹旗最愛,她側著身躺在病床上睡得正香,嘴角處還能看到掛著的晶瑩。
說是要和好好地和未來的上司聊上一聊,瞭解瞭解日後的工作,避免被扣工資罰獎金什麼的,結果兩人說了不到半小時,絹旗最愛居然就扛不住懶蟲躺下睡著了。
這才剛睡醒多長時間?兩小時有嗎?
"嗯,看到她沒事我也就能放心了。"表情呆呆的瀧壺理後歪著頭說道,說實話這個形象看起來挺萌的,"在收到絹旗的調離通知時,麥野還懷疑是不是通話被網路駭客入侵了,盜發假的資訊,直到她親自找上了負責人要求解釋後才相信這點。"
"那你來嗎?"真田純一看著絹旗最愛帶有紅暈的睡臉輕聲問道。
瀧壺理後本人作為level 4的【能力追蹤】,能夠記錄下能力者特有的aim力場,然後在服用體晶引起能力暴走後,準確的去定位能力者的所處位置,據說即使目標逃到了太陽系之外,瀧壺理後也能追蹤到他的位置,其能力的戰略價值可見一斑。
如果多出這樣一個強大的助力,Dusk的戰力水準會得到極大的提升,和高階能力者對決時,有了瀧壺理後這個人型aim雷達,無論對方躲到哪裡去都不頂用,被探測到座標和距離後只能乖乖的挨炸或者和他們進行正面對決,才能擺脫單方面捱打的尷尬,所以對拉攏瀧壺理後的可能性,真田純一還是很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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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作用萬金油的【未元物質】加上近戰特強的【氮氣裝甲】槓正面?小夥子你實在很有勇氣啊!
"不了,絹旗是同伴,但麥野和芙蘭達也是,我不會離開她們的。"
瀧壺理後在這方面回絕的毫不猶豫,從回覆的速度來看就能知道她絕對連想想也沒有。
"啊,這樣啊,我倒是不太放心,你們待在麥野沈利那樣兇殘的女人手下,不覺得壓力大嗎?她可不像是個對屬下會手下留情的人。"
"麥野平常對我們很好的,不像是對敵人那麼狠。"全然不知麥野沈利真實面目的瀧壺理後這樣回答他道。
"你們幾個還真是傻白甜.....算了,我也不多說了,說了你們也不信。"真田純一有點煩躁,作風殘忍冷血的麥野沈利在對隊友們營造的大姐姐形象很成功,以至於她們三個對麥野沈利的信任十分地堅定,沒有切實的事實發生,單憑他一張嘴說上天去也推不倒那表演了多年的假形象的。
勸說無效,瀧壺理後沒有動搖對麥野沈利的好感度。
瀧壺理後在一旁看了絹旗最愛好一會後,機械的說道,"來的時候,麥野讓我轉告你一件事。"
真田純一好奇的轉向昏昏欲睡中的瀧壺,"什麼事?"
"下次碰到你的時候,洗乾淨脖子等著吧。"
"這番話還真是符合她的風格呢。"對於殺氣四射的警告,真田純一並不覺得意外,以麥野沈利那高傲記仇的性子,不表示以後要把他轟成渣他反而會不安,覺得她是不是正在暗地準備陰他一把好報仇雪恨了。
"既然絹旗這邊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才來了不到十分鐘的瀧壺理後突然蹦出了這樣一句。
"唉?不等她醒過來說幾句話再走嗎?"真田純一挽留她再多坐上一會。
"不了,麥野她們還需要有人去照顧,過來看看絹旗我就得走了。"瀧壺理後依舊緩慢的向外走著,"以後關於絹旗就拜託了,請好好地對待她,順便包容她一下喜歡看c級電影的小愛好,再見了。"
"嗯,再見吧。"
目送著瀧壺理後走出那扇門,真田純一的眼睛瞥向了床上的絹旗最愛。
"你還想接著睡下去?還是由我來喚醒昏迷不醒的睡美人?"
"哇啊啊啊!你個超變態!"明明在睡覺的絹旗最愛突然精神的坐起上半身來,幽怨的望向真田純一。"要不是你把我從item調出來,我怎麼會對和瀧壺說話感覺超難過!"
"安啦安啦,反正已經是我的人還在乎那麼多幹啥?"
"是下屬!不是你的人!"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問題,意思不都一樣嘛。"
"超不一樣的吧!教你語法的老師難道是俄羅斯人嗎!"
"這和老師是不是俄羅斯人有什麼關係?從哪聽來的梗啊?"
絹旗最愛已經懶得再和名為真田純一的人渣繼續鬥嘴了,她已經深深的明白了,人不要臉起來究竟有多麼難纏,尤其這混蛋還是你招惹不起的上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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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某病房。
一個在刺蝟頭上纏了好幾圈繃帶的少年靜靜的躺在病床上。
先是手指稍稍動了動。
然後是大腿。
再然後是眼睛。
不太適應光線的眼睛茫然的望著天花板,他喃喃自語道。
"這是在.....醫院嗎?"
纏滿繃帶一絲不露的右手舉到眼前。
"我是誰?又為什麼受了傷?"
喪失了關於過去的所有記憶的少年,向不可能回答他的神提出了問題。
他艱難的從床上坐起來,打量著病房內幾乎是千遍一律的擺設。
"我得知道自己是誰。"
抱有這種想法,過去曾被人稱為上條當麻的少年撐住重傷的軀體,向病房外面的世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