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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皇上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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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象升進入廂房的時候,臉上帶著恭敬的神情,如果不是吳宗睿的舉薦,他還是湖廣巡撫,不可能接替洪承疇出任三邊總督,負責邊關的事宜。

作為一名文武雙全的文官,能夠執掌大軍負責守衛邊關,更能夠展現出來能力和抱負。

看見盧象升進入廂房,吳宗睿也站起身來了。

“盧大人率領援軍遠道而來,很是辛苦,快快請坐,我已經令人準備好了部分的糧草,基本能夠保證援軍的糧草供給。。。”

吳宗睿還沒有說完,盧象升連忙稽首行禮。

“謝謝,謝謝,下官感謝大人考慮如此細緻。”

“不用,這都是應該的。”

簡單寒暄幾句話之後,盧象升坐下了,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先是細細的聞了一下茶香,接著才品了一口。

行軍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盧象升根本沒有清閒的時候,每天能夠按時吃飯就很不錯了。

看著盧象升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吳宗睿也是暗暗的嘆氣。

應該說盧象升的運氣還是不錯的,率領一萬五千軍士長途跋涉,來到遼東馳援,沿途糧草基本得到了保障,援軍還算順利的抵達了遼東,沒有出現騷動和譁變的情形。

當然,這也說明了,盧象升的能力是不一般的。

酒宴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吳宗睿暫時不會提及,盧象升率領的大軍是前來馳援遼東的,務必將如何馳援錦州城池、打敗後金韃子的作戰部署定下來,吃飯喝酒是次要的事情了。

眼看著盧象升的情緒平穩下來,吳宗睿不緊不慢開口了。

“多鐸和阿濟格率領的後金韃子,圍困錦州城池已經有一個多月時間,盧大人率領援軍來到遼東,馳援錦州,抗擊後金韃子,我代表遼東所有將士,對盧大人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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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宗睿還沒有說完,盧象升站起身來,再次抱拳稽首。

“下官奉旨馳援遼東,這本就是應該的,大人如此說,下官不敢當。”

盧象升的態度,讓吳宗睿內心隱隱出現了不安,但他不會表露出來。

“盧大人不必客氣,這是事實,我還聽聞,宣大總督梁廷棟大人也接到了皇上的旨意,可能是因為後金韃子也威脅到宣府和大同一帶,梁大人無法領兵馳援遼東,現在盧大人領兵來到遼東,我也想聽聽,盧大人準備如何馳援錦州城,如何抵禦後金韃子。”

吳宗睿的話語剛落,盧象升的神色變得嚴肅了。

“大人,下官這裡有皇上的旨意。。。”

“哦,盧大人帶來了皇上的旨意,是給我的旨意嗎。”

盧象升先是搖頭,接著點點頭。

“皇上的旨意是給下官的,不過與大人有一些關係。”

“原來是這樣,那盧大人就不必出示皇上的旨意,我也不用領旨,盧大人就說說,皇上要求你如何馳援遼東,要求我做些什麼。”

吳宗睿神色如常,其實他根本不願意領旨,按照規矩,如果是皇上的旨意,吳宗睿需要跪下接旨,這對於志向宏大的吳宗睿來說,是難以承受的。

更加關鍵的是,皇上的旨意關乎到遼東的戰局,遠在京城的皇上以及朝廷,根本不知道遼東的具體情況,貿然插手遼東的戰局,絕不是好事情,明末的松山之戰,洪承疇採取穩紮穩打的戰術,應該是有希望與後金韃子抗衡,就是因為皇上和兵部插手亂指揮,要求洪承疇加快進攻的速度,導致洪承疇不得不倉促進攻,最終大敗,參戰的十餘萬大軍幾乎全軍覆沒,洪承疇被生擒,而松山之戰的慘敗,意味著大明王朝已經徹底轟然倒塌。

現在,這一幕很有可能被提前了,吳宗睿幾乎可以斷定,盧象升接到的聖旨,就是要直接馳援錦州城池、發起對後金韃子的全面進攻。

盧象升點點頭,神色依舊嚴肅。

“大人,皇上下旨,要求臣直接馳援錦州,旨意對大人也有要求,讓大人策應。。。”

吳宗睿微微點頭,一顆心反而放下了。

“我知道了,不知道盧大人準備什麼時候馳援錦州城,準備如何發起進攻。”

盧象升的神色緩和下來,也是如負重釋的感覺。

“這個,下官對遼東的局勢不是很清楚,下官只是知曉,多鐸和阿濟格率領十萬後金韃子,圍困錦州城池,祖大壽總兵率領大軍守衛城池,現如今錦州城池岌岌可危,若是得不到大軍的馳援,很有可能難以堅持下去。。。”

吳宗睿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關於遼東的局勢,吳宗睿給皇上寫去了不少的奏摺,但從未提及祖大壽和金國鳳等人無法抵禦後金韃子的進攻,更沒有說錦州城岌岌可危、無法堅持。

應該說,皇上和朝廷只能從他這裡得到遼東的戰局,其餘人是不清楚遼東情況的,當然,固守錦州的祖大壽和金國鳳等人也是清楚的。

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吳宗睿突然想到了遼東巡撫方一藻。

錦州城池已經被圍困月餘的時間,駐守在城內的方一藻,不可能什麼都不管,肯定是有想法的,按照慣例來說,方一藻、祖大壽和金國鳳等人,很有可能派遣軍士突破後金韃子的圍困,離開錦州城池,向外界求援。

可就算是方一藻等人打算求援,也應該是派遣軍士直接到寧遠城池來,不大可能捨近求遠,向皇上和朝廷求援。

當然,方一藻也有寫密摺的權力。

再次開口的時候,吳宗睿的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盧大人,這所謂錦州岌岌可危,無法堅持下去的話語,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盧象升看了看吳宗睿,臉上露出吃驚的神情。

“大人,您不知道錦州城池的情形嗎。”

“盧大人,先不說這些,我所提出來的問題,你若是覺得方便,不妨說出來,若是覺得有難度,就不必開口說了。”

盧象升楞了一下,臉上出現不以為然的神情。

“下官對遼東的局勢不熟悉,還要依靠大人的指揮,才知曉如何作戰,如此關鍵的時刻,下官怎麼可能隱瞞大人什麼事情,這錦州岌岌可危、得不到馳援就可能無法堅持下去的事情,是東閣大學士、兵部尚書楊嗣昌寫信告知下官的。”

“其實下官領兵抵達山海關之後,詢問了山海關總兵吳襄大人,得知遼東的局勢沒有到那麼糟糕的境地,後金韃子雖然圍困錦州城池,在遼東肆虐,卻也不敢進攻寧遠城池和山海關,包括前屯和高臺堡等城池,沒有被後金韃子佔據。。。”

吳宗睿眯了眯眼睛,看著盧象升,他隱隱有些明白了,盧象升為什麼能夠成為明末的第一悍將。

“好了,盧大人,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有些時候,就算是親眼看見了,也不一定是事實,遼東的局勢,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但也沒有那麼清閒,後金韃子圍困錦州城池已經有月餘的時間,錦州時時刻刻都處於危險之中。”

“固守錦州城池的有四萬餘軍士,後金韃子倒是沒有那麼容易就攻陷了,不過糧草是最大的問題,固守寧遠的金國鳳總兵和一萬四千多軍士,絕大部分都進入到錦州城池,他們走的有些急,並未攜帶糧草,後金韃子死死的圍住錦州城池,沒有發起很激烈的進攻,明顯就是不想有太大的損失,期盼透過圍困的辦法,等到錦州的糧食消耗殆盡,如果錦州城內的糧食消耗殆盡,那就真的無法堅持下去了。”

盧發軒的神色有些變化,他當然知道,兩軍對壘,一方糧草消耗殆盡是什麼結局。

“大人,不知道錦州城內的糧草還能夠維持多長的時間。”

“按照我的預計,還能夠堅持兩個月左右吧。”

盧發軒的神色緩和下來。

“這個,還能夠維持兩個月的時間,下官覺得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吳宗睿點點頭,突然轉移了話題。

“盧大人清楚當年的大凌河城之戰嗎。”

“下官知道,當年皇太極採取了圍城打援的戰術,導致我遼東邊軍損失慘重,大凌河城也沒有能夠保住。”

“嗯,那你說說,這一次十萬後金韃子進擊遼東,他們死死圍著錦州城池,卻不打算總攻,他們究竟想的是什麼。”

盧象升忽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了。

“圍城打援,大人說的是啊,其實後金韃子就想著朝廷派遣大軍前去馳援,他們的主要目標並非是錦州城,而是馳援的大軍,後金韃子打敗了馳援的大軍,對於固守錦州城的軍士也是沉重的打擊。。。”

“盧大人說的不錯,這麼長時間,我已經反覆思索和分析了當年的大凌河城之戰,其實馳援錦州城是必須的,我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後金韃子拿下錦州城池,但如何的馳援,如何的打敗後金韃子,需要有詳細的安排部署,我們要周密的計劃每一步,這不能出錯,稍有差池,就是災難性的後果。”

盧象升第三次站起身來,走到吳宗睿面前,抱拳開口了。

“下官一切唯大人命令是從,只要大人一聲令下,下官就率領兄弟們馳援錦州城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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