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礪正要進入營地的時候，祖大壽趕過來了。
廖文儒沒有將所有計謀告知金礪，是不想給金礪太大的壓力，這一點祖大壽明白，不過祖大壽可不是這樣看的，他覺得金礪應該清楚所有的作戰部署和計劃，西平堡之戰，兩人配合異常的默契，取得了完勝，祖大壽對金礪的作戰能力，已經充分肯定了。
“金兄，且慢，剛剛大帥給我說了所有的計劃部署。。。”
聽祖大壽說完，金礪的神色微微的變化。
“謝謝祖兄了，要不是祖兄提醒，我還真的想不到那麼多。。。”
祖大壽臉上露出了笑容，拍了拍金礪的肩膀。
“金兄，你就不要客氣了，我知道你肯定行，要不然皇上也不會親自點你的將了。。。”
金礪看著祖大壽笑了笑。
“祖兄，不說這些了，你說石廷柱、馬國柱和吳守進三人，我首先找誰啊。。。”
祖大壽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但還是認真思索了一下。
“金兄，我覺得石廷柱可以排開，他是這次作戰的主帥，到最後還在拼死抵抗，怕是輕易不會歸順我登萊新軍，至於說馬國柱和吳守進，那就說不準了。。。”
祖大壽還沒有說完，金礪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笑容。
看見金礪的表情，祖大壽不樂意了。
“金兄，你這是耍我啊，你早就知道應該首先找誰了。。。”
金礪對著祖大壽連連擺手。
“祖兄，還是你提醒的好，我想到了，石廷柱和馬國柱兩人以前都隸屬於正白旗，是後金攝政王多爾袞的屬下，不管怎麼說，他們都能夠跟著多爾袞沾光，吳守進就不一樣了，一直隸屬於正紅旗，禮親王代善在後金的地位很高，但歷來都不管事，也不是很關心屬下，大概是想著安度晚年、避免惹事吧，這樣看來，吳守進是三人之中最不得志的，還有，吳守進也是年級最大的，想法肯定最多。。。”
祖大壽衝著金礪豎起了大拇指。
“金兄，厲害，你的分析，我都無話可說，你就首先找到吳守進，一定有重大收穫，你可別藏著掖著，我還要等你的訊息呢。。。”
金礪也笑了，對著祖大壽抱拳。
“祖兄，有好消息我馬上告訴你，我覺得你可以去準備了，兵貴神速，一旦我這裡突破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
被帶進帳篷的吳守進，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看著鬍子都白了的吳守進，金礪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憐憫的神情。
“吳守進，想必你應該是認識我的，當年我也知道你的名字，大明天啟年間，你歸順了努爾哈赤，被編入正紅旗，初為包衣，後來抬籍，二十多年的時間過去，六十歲的人了，總算是成為漢軍正紅旗的一等梅勒章京，也不簡單了。。。”
吳守進抬頭看著金礪，臉上顯露出來吃驚的神情，想著開口說話，卻微微嘆氣，接著又低頭了。
“這些年，後金的漢人日子不好過，寧完我被後金朝廷殺了，就因為是漢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當然，寧完我真正被殺的理由，就是多爾袞為了激勵滿人權貴的士氣，讓他們團結起來，抵禦我登萊新軍的進攻，可憐啊，拼死為後金的滿人效力，最終是這樣的結局。”
“寧完我的家人更慘，結局我不用說了，吳守進，你都清楚。”
“還有范文程，對皇太極死心塌地，對後金朝廷死心塌地，結果怎麼樣，被多鐸在朝會上面羞辱，拳打腳踢，躺在府邸起不來，多爾袞不僅沒有關心，還派人到府邸去傳話，讓范文程不要裝了，趕快要去上朝。”
“至於說你吳守進吧，結局好不到哪裡去，你們此次作戰失敗，訊息很快就會傳到瀋陽和遼陽，到時候你們的家人會替你們接受後金朝廷的懲罰，你的旗主代善不可能為你說話，要我說的不客氣一些，你的家人結局怕是比不上寧完我的家人，人家好歹有幾個朋友幫忙接濟一下。。。”
吳守進再次抬頭的時候，臉色發白，身體顫抖。
“你、你究竟是誰，這些事情你為什麼都知道。。。”
金礪哈哈一笑，站起身來，繞過了桌子，走到了吳守進的對面。
“西平堡之戰，就是我率領騎兵展開進攻的，石廷柱、馬國柱和你，都是被我麾下的騎兵生擒的，我叫金礪，吳守進，想必你聽說過吧。。。”
吳守進瞪大了眼睛，看著金礪，彷彿是看見了什麼妖魔鬼怪。
“你、你是金礪，不是說你和李國翰都死了嗎，你們怎麼、怎麼。。。”
金礪盯著吳守進的眼睛微微一笑。
“李兄正在鞍山作戰，和我一樣，我們很幸運，當初就歸順了登萊新軍，現如今跟隨皇上和朝廷，剿滅後金的小朝廷，你們就不一樣了。。。”
說到這裡，金礪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唉，其實當初我們是一樣的，被迫歸順了後金，過著認不認鬼不鬼的日子，好在那個時候還能夠勉強抬著頭說話，當年我在復州的時候，看見滿人欺凌漢人，好幾次都想著上前去幫忙說話，想一想自家的身份，最終還是不敢開口說話，現在想來，這是恥辱啊，好在我扳回來了，接下來，我要和兄弟們殺到瀋陽去，讓那些滿人權貴跪在我的面前求饒。。。”
“吳守進，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過的日子，這幾年滿人權貴根本不將漢人當人，隨意的欺凌，隨意的侮辱，你都六十歲的人了，還要去遭受這樣的罪過，又是何必呢，這要換做我，早就不幹了，你看吧，你本來是想著為家人留下一份產業，現在好了，你的家人能夠成為滿人的奴隸算好的，怕是這樣的結局都達不到啊。。。”
“這一次你們前往西平堡作戰，其實從剛開始就被滿人權貴拋棄了，遼河以西是我登萊新軍的地盤，進的來出的去嗎，既然是前往西平堡搶奪錢糧，滿八旗和蒙八旗為什麼不出動，讓你們漢八旗出動，送死的事情交給你們，反正你們都死光了，滿人權貴也不在乎。。。”
“一步錯，步步錯，我也不知道你到地下去了之後，怎麼面對列祖列宗。。。”
吳守進的嘴唇發紫，看著金礪，哆嗦著開口了。
“金、大人，你、你不用這樣說奴、我，你也就是運氣比我好，當年要是我鎮守復州，現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我了，人的命就是如此，不多說了，你曾經也是漢軍的將領，我在你的面前沒有必要隱瞞，不錯，我是擔心家人，我是活的豬狗不如，不過自己都活不了了，擔心家人有什麼用，隨他們去吧，再說了，你們不是要進攻遼陽嗎，進攻遼陽之後還要進攻瀋陽，我聽聞大吳朝廷善待百姓，你們總不至於連我的家人都不放過吧。。。”
金礪再次走到吳守進的面前，哈哈一笑。
“吳守進，你怎麼不好好的想一想，既然李國翰和我能夠進入登萊新軍之中，那你們也可以啊，這選擇就在你們自身，當然，你們僅僅是嘴上說說可不行，要有實際行動，如果你們能夠立下功勞，不僅你們自身能夠過上好日子，家人也有了保障。。。”
金礪還沒有說完，吳守進身體就劇烈的顫抖了，他看著金礪，不相信的開口了。
“我、我還有機會，我、我殺了那麼多的漢人，登萊新軍能夠放過我嗎。。。”
金礪感同身受的點點頭。
“吳守進，難度的確有，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你要知道，這一次要不是皇上的特旨，你們早就被直接斬殺了，皇上有好生之德，加上你們又是被情勢所迫，所以大帥就決定了，只要你們真心歸順，真正的立下戰功，那你們的過去，既往不咎。。。”
吳守進不知覺的點頭，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情。
金礪自然是看到了，盯著吳守進開口了。
“吳守進，你是擔心你的家人吧，這一點我們大帥早就想到了，你們戰敗的訊息被嚴密的封鎖，根本就沒有傳揚出去，濟爾哈朗不知道，多爾袞更是不知道，所以你們的家人暫時沒有什麼事情，只要你們能夠立下大功，登萊新軍拿下了瀋陽，你們的家人就安全了。。。”
吳守進身體再次劇烈的顫抖，眼睛裡面終於出現了淚光。
“撲通。。。”
吳守進跪在了金礪的面前。
“金大人，我是罪人，真心歸順朝廷，不管要我做什麼，哪怕是要我的腦袋，我都不眨眼睛，我是漢人，做了滿人的奴才這麼多年，差點都忘記家族的祖先了，金大人給我指了一條活路，讓我死後能夠進入家族的宗祠，我求之不得。。。”
一邊說著話，吳守進一邊哽咽，到最後竟然嚎啕大哭起來了。
。。。
等到吳守進安靜下來之後，金礪讓吳守進坐下。
“吳守進，既然你下定了決心，那我就放心了，我來問你，石廷柱和馬國柱，這兩人會不會真心歸順朝廷，我可要告誡你啊，認真回答這個問題，有你真心歸順朝廷，我們很多事情就可以做了。。。”
吳守進的神情變得肅穆，思索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金大人，這個問題我不敢亂說，其實這次前往西平堡作戰，我們內心都憋著氣，都很不舒服，可他們是不是真心歸順，我真的不知道。。。”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