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措手不及
元娘站在大殿外，面前站著的是皇上的總管太監付昌九。見他笑的一臉為難，尷尬的看著自己道：“姑娘，皇上正忙著呢。您等會兒再來，如何？”
元娘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之色，道：“皇上忙唄，我還能攪和了皇上的正事不成。”她眼睛瞥了一眼大殿，心裡沒由來的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姑娘，聽我一句忠告，你還是先回去吧。別進去了。我這真是為了姑娘你好。”付昌九看著元娘，笑的雖然殷勤，語氣也十分的諂媚。但眼神卻十分冷硬。
元娘眉梢一挑，漏出幾分涼薄的笑意來：“我沒得罪公公吧。沒想到公公倒是給我下起了絆子。又找了新鮮的美人來。罷了，我也不是那沒眼色的人。馬上走便是。別以為我不姓雲了，真的沒地方可去。皇上他……真是讓我失望透了。是從一開始我不該再信他。”
付昌九看了元娘一眼。沒錯，這姑娘如今好似跟金家還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絡。要不然皇上也不會留她在宮裡。放她走了，皇上哪裡肯願意呢。這也關係到皇上的大事。
他眼裡的凌厲一去，顯得更加的諂媚起來。道：“姑娘可別冤枉老奴啊。真不是什麼新鮮的美人。皇上有了姑娘，哪裡有別的什麼心思。”
“那你何必攔我，皇上不是說，我任何時間都可以進大殿嗎。”元娘斜眼看了付昌九一眼道：“難道皇上的話如今倒不作數，公公倒是能隨便改了皇上的旨意不成。”
“哎呦，我的小祖宗。這話可不敢亂說的。”付昌九壓低聲音，瞥了大殿一眼，身子倒是側開了，不再攔著。大有不要進便進，別怪我沒攔你的樣子。
“你不必替皇上做樣子，怪沒意思的。”元娘再不看大殿一眼，起身要走。
“姑娘！”付昌九嘆了一聲道：“姑娘這性子，在宮裡還是要改一改的。罷了，姑娘只別進去成。”
意思是她可以在外面先聽一聽裡面這個‘情敵’。
元娘看了付昌九一眼，露出疑惑之色。有些猶豫的慢慢的走了過去，手腳極為輕盈。等到了近前，大殿裡傳來**之聲。她如今不是姑娘的身子了，這男女歡的聲音如何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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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話……是不是……當真……”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太過熟悉了。元娘恍然的瞪了付昌九一眼，原來是江氏。
“朕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這是天元帝的聲音。元娘心道，皇上明明對江氏深惡痛絕，為什麼還在這裡跟她……那之前在自己面前，皇上對江氏的厭惡是假的，還是如今，在裡面跟江氏的親熱是假的。
“陛下的話……永遠都作數……吧。”江氏的聲音偷著亢奮，顯然，兩人很是盡興。
“自然。”天元帝的聲音帶著粗重的**之聲，彷彿開玩笑一般的道：“真有那一天……朕用貴妃的轎輦接你。”
“好！”江氏喘著氣尖叫一聲，才道。
元娘面頰泛紅，罵了一聲“無恥”，逃一般似得離開了。
等到了自己的房間，元娘收了臉上羞惱的神色，心卻幾乎跳出了胸腔。兩人的對話，是什麼意思。
用貴妃的轎輦接人，是給貴妃的尊位啊。可江氏是英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怎麼能進宮為貴妃呢。除非江氏成為了寡婦。
那麼，皇上今兒做的這一切，不是神色令智昏。而是刻意的，刻意的誘導著江氏謀殺親夫。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元娘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頓時凝固了。她也是大家小姐，在家裡也是正經的讀過書的。翻遍了史書，沒有一個明君是如此作為的。她將自己的梳妝盒開啟，用眉筆寫了幾個字元在布條上，起身去了御花園的一處涼亭裡。悄悄的將布條放在縫隙裡，才轉身離開。不多久，有人取了布條，一閃身，消失了。
晚上，五娘賴在金氏的房間不走。金氏也不攆她，母女倆作伴，相處的甚美。
“主子。”大嬤嬤在帳子外輕聲的喊金氏。
金氏眼睛一睜，非常輕的‘嗯’了一聲。然後慢慢的將五娘的頭從自己的胳膊上移開。才慢慢的起身。
大嬤嬤趕緊給她把披風披上。金氏緊了緊衣服，覺得還真是有點冷。側耳一聽，雨聲還不小。先道，“拿床被子過來，給這丫頭裹上。”
“哎！”大嬤嬤應了一聲，順手將一個布條塞到金氏的手中，道：“宮裡來的，剛送到。”說完，只起身去拿被子。
五娘睜開眼，也沒動，只閉著眼，迷迷糊糊的聽著。宮裡的訊息，會不會是元娘遞出來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
正在思量，猛地聽到金氏罵了一聲‘該死’。
難道是大姐姐有危險了。五娘想問，但還是壓下了這個*。要真是表現的太在乎，孃親大概不會告訴自己太多元娘在宮裡的事了。
大嬤嬤掀開簾子，把被子給五娘又蓋了一層。才轉身對金氏道：“那依主子看，如今該如何？”
“皇帝也未免太下作。”金氏的話裡有太多的厭惡，五娘想假裝聽不懂也不成啊。
“主子，這樣的人，根本不能合作。”大嬤嬤低聲嘆道。
“我何嘗不知。但如今這卻是唯一的選擇。”金氏喘了一口氣道：“所以，這個成厚淳不能死！一個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男人，不該讓他死的這般的窩囊。死在給她帶了綠帽子的女人手上。”
“主子要救他，還是想給他送訊息過去。”大嬤嬤不由的問道。
“我還要想想。江氏沒這麼快動手。想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點準備的時間都不成。”金氏低聲道。
“只是這江氏也未免太狠心了些。”大嬤嬤嘆一聲，“是雲順恭，主子不也沒起殺了他的心思嗎。”
“我不是不想殺了他！可是我要是殺了他，家遠和寶丫兒怎麼在這世上立足啊。提起他們都得說，他們的親孃殺了他們的親爹。別說他們，是他們的子孫也得被人指指點點。這叫投鼠忌器啊。”金氏失笑的一哼，道：“江氏要是弄死了成厚淳，那在她的心裡，或許是將利益擴到最大了。你算算，要是成厚淳死了，她的兩個兒子出頭了。她的長子不管是誰的種，在她看來，按照皇帝的承諾，至少會被封了異性的郡王吧。認回皇家不可能，皇上丟不起這個人。但作為補償，一個異性的郡王也算不錯了。而次子，則順理成章的成了英國公府的世孫。而她更是能跟有情人雙宿雙棲。如此大的利益誘惑，你覺得她會怎麼辦。”
“不過想想江氏的出身，也不算出奇。”大嬤嬤皺眉搖頭道。
“嗯。”金氏點點頭，道：“行了，先去睡吧。現在還早。”
等大嬤嬤出去了，金氏才回到床上躺下，道：“醒了醒了，大大方方的聽，我還能攔著不成。”
這火眼金睛的，裝個睡也都能被發覺。真是沒一貓膩可以玩。
“娘你繼續說，江氏什麼出身。”五娘臉皮厚，追問了一句。
“江氏其實是庶出，她姨娘是一個寡婦。而且是她嫡母的親妹妹。”金氏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五娘馬上腦補出一出出狗血的情節來，“守寡的妹妹勾搭了姐夫。”
金氏詫異的看了一眼五娘，“小孩子家家的，說的都是些什麼。”
難道不是？？五娘看向金氏。
金氏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大致是這樣的。成家原先定下的是嫡女，可大婚前暴斃了。江家不想失了成家的好婚事，李代桃僵了。兩姐妹長相都隨了生母，而兩人的生母又是同胞的姐妹，所以，兩人生了個七八分相似。後來，江家的嫡母也無故病亡。知道這事的已經不多了。這都是我查雲家時，無意間查到的。”
“這江家還真是……”五娘嘆了一聲，道：“是不知道成家知道不知道。”
“等生了兩兒子之後，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即便知道了，為了孩子，也只能當做不知道了。”金氏無奈的道。“這大概也是為什麼江氏敢攀上皇上的緣故，只怕在成家，她過得也不安穩。時刻擔心被揭穿身份，也是一件累人的事。這是你說的，沒有安全感，沒有歸宿感。當然，這跟她本身狠辣的性情也有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