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偏從直取
五娘理也不理她,對著周圍看過來的人,她也只當看不見。
大廳裡面的人早聽到外面的動靜了,還疑惑出了什麼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拉著一個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進來。
老太太和顏氏唬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五娘將那姑娘扯到老王妃跟前,跪下身。磕了一個頭,才扭頭對成氏道:“祖母,孫女又闖禍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老太太眼神一閃,道:“你又怎麼得罪人了,還不跟老王妃請罪。”
那老王妃一看五娘身後那女子,臉拉了下來。不用問,都知道是她跑到人家雲家姑娘面前說三道四了。要不然雲家的姑娘不能這般行事啊。
五娘挺直著腰背,對著老王妃道:“您老恕罪。實在咱們不知道這位姑娘她是……她跟……王爺是……”她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總之是我們姐妹的不對。今兒先是得罪了大郡主,接著這位姑娘來了,說是她們家錦兒如何如何的。也是我們姐妹蠢笨,人都道聽話聽音,實在是我們見識淺,沒想到那一層。貴府的大郡主都是這姑娘家的,聽聞大郡主又不是先王妃所出。我們真是沒想到……”
五娘的話,聽起來毫無邏輯,好似真是一個孩子嚇壞了一般。
可一琢磨,這滋味不對了。
什麼叫先得罪了貴府的大郡主。這府裡可沒有郡主。那說明這家的庶女擺著郡主的款為難人家雲家的姑娘了。才有娶雲家姑娘為續絃的意思,家裡的庶女出來蹦躂。這是什麼意思,給誰難堪,給誰下馬威呢。
什麼叫接著這位姑娘來了。怎麼那麼巧啊。是那位所謂的大郡主回去請了救兵,還是這位本是幕後之人,見派出去的人不頂用,才自己披掛上陣的。這說的清楚嗎。還有這女子跟王爺究竟是什麼關係,讓人家姑娘這般難以啟齒。又是什麼身份,能將王府的大姑娘說成是她們家的。
雲五娘說話,用重音強調重點,人家想聽不明白潛臺詞都不成。
這句句都是請罪,可句句都是髒水,直往人身上潑。
老太太嘴角的弧度一下子放鬆了下來,顏氏看了五娘一眼,這丫頭,真真是豁的出去的。這一點隨了她的親孃金氏。
老王妃能相看雲家的姑娘,是不贊成簡親王娶這位姑娘。但留在府裡沒送走,未嘗沒有給個名分的打算。畢竟有先王妃留下的嫡子在,這點臉面還是要給王妃的孃家留的。
既然知道了,那麼,不能叫雙娘成親後面對這樣一個尷尬的局面。已經有原配嫡子了。以雙娘的性子,斷然不會對人家孩子怎麼樣。但中間攪和這麼一個人,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了。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擺在臺面上。能在相看續絃的時候都不安分,可見這是個什麼樣的人。老王妃要是在這樣的境況下,還下不了決斷。至少能幫雙娘看清這王府的情形。進府後該怎樣行事,她也好有個章程才對。
如今眾目睽睽之下,王妃會留下這個攪家精嗎。可能性不大了。即便雙娘以後還會面對簡親王的妾室,舊妾室,也有可能再有新妾室。但這妾室絕不能出自先王妃的孃家。
有原配嫡子在,這家裡已經很敏感了。這嫡子的親姨母若是進了府,時不時的拿先王妃出來唸叨一二,時日久了。再好的夫妻情分也都散了。中間隔著一個人,永遠也走不近了。
“好孩子,快起來吧。”老王府示意身邊的嬤嬤將人扶起來,“你是好孩子,不是你的錯。”
那是誰的錯,自然一目瞭然。
那姑娘本有些緊張,又被雲五娘一張嘴胡說八道給氣的說不出話,臉也臊的通紅。如今王妃下了這樣的定語。她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老王妃,我跟姐夫……姐夫……”說著,臉又臊的通紅。
雲五娘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個‘姐夫’被你這般柔情百結的叫,誰不誤會啊。這可不是自己潑髒水額緣故。而是她自己往上撞的。
“這姑娘身子不好,進京求醫的。開了春,該家去了。”老王妃叫丫頭將人攙下去,如是道。
那是不會納進王府了。
雲五娘悄悄地額退回顏氏的身後,正功成身退了。
聽見老王妃對對顏氏道:“這丫頭是你養的吧。像你!”
這話也不知道是褒還是貶。顏氏心道,哪裡像我,我可沒這股子當眾要強的狠勁。
雲五娘都已經要退出去了,那宋錦兒猛地跑了進來,一把拽住五娘的胳膊,“你胡說什麼了。”她拽著五娘的胳膊,對老王妃嚷道,“祖母,都是她胡說的。”
雲五娘怎麼辦,能跟人家主人吵嗎。顯然不成。
她一副拿你沒辦法的無奈樣子,跟著點頭,接話道:“是啊!是啊!是我胡說的。郡主恕罪吧。你說什麼是什麼。”她掙扎了一下,這姑娘勁還挺大。
“錦兒,放手。像個什麼樣子。”老王妃險些被氣死。這孩子自小不帶腦子,這又是被哪個給攛掇了。
“她剛才嘲笑我是庶出的。嘲笑我不是郡主。”宋錦兒嚷道。
喲!這是長腦子了。知道拿郡主說事了。想藉著這個機會叫老王妃知道她的委屈,好為她賺一個郡主回來啊。
“是啊!是啊!郡主說的對,我剛才是嘲笑郡主是庶出了。”五娘還是那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完猛地拉住宋錦兒道,“不對啊,郡主。”
“怎麼不對。”宋錦兒扭頭問道。
“我也是庶出的。你給找的這個罪名,我是承認了,也沒人信啊。有自己嘲笑自己的嗎。你重新找一個,找什麼我都認。這個真沒人信。”雲五娘說的無比的誠懇。
屋子裡此起彼伏的傳來笑聲。
“你是個無賴。”宋錦兒臉都氣白了。
雲五娘嘻嘻一笑,另一只手上去反拉了宋錦兒的手,“走啦走啦!玩笑開過了不好玩了。一會兒老王妃真的生氣了,我是一走了之,回我家去了。我祖母母親都疼我,捨不得罰我,你怎麼辦啊。”一徑說,一徑半真半假的拉著宋錦兒出門。可不敢再接著鬧了,太過了,可真把這門親事給攪黃了。
雲雙娘見雲五娘搓著宋錦兒出了門,才松了一口氣上前道:“您恕罪。她們倆說著說著惱了。這會子只怕又好了。”
老太太成氏一笑,“我們家五丫頭叫她母親給慣壞了。再沒有她怕的人了。回去我一定罰她。”
顏氏點點頭。她是那個慣壞了庶女的慈心嫡母啊。這個鍋她背的……已經習慣了。
老王妃心說,你們家那丫頭可比我們家的姑娘心眼子多多了。真是賣了都給人家數錢呢。這會子只怕已經又被人忽悠住了吧。不過,看著這個鬧騰的姑娘,知道雲家的姑娘大概是什麼成色了。這雙娘雖是庶出,要也有這份頭腦與機變,那可算是撿到寶了。府裡,她再沒有不放心的了。
她心裡一嘆,道:“孩子們玩鬧,好了惱了的很正常。要不怎麼說是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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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雲五娘跟宋錦兒相互扯著,走到了院子裡。院子裡人來人往,五娘又扯著她往園子裡去。回頭一瞥,見四娘和六娘帶著丫頭,遠遠的跟著。也不怕在人生地不熟的吃虧了。
她心裡踏實了,看了一臉憤恨的宋錦兒一眼。
“還不放手啊。”她實在沒力氣跟這丫頭拉扯了,白了宋錦兒一眼,“今兒你得謝謝我,要不是我機靈的拽著你出來,你知道你給你們王府,給你爹,給你祖母丟了多大的人嗎。”
“你呸!”宋錦兒啐了雲五娘一口,“欺負了人還要人家謝你,你以為本姑娘是傻的。”
雲五娘一笑:“我還當你是傻的。”她瞪了宋錦兒一眼,“你好端端的欺負我姐姐作甚。”
“誰欺負你姐姐了。”宋錦兒見四下無人,道,“我是要告訴她,這王府不是好進的,這王妃不是好當的。”
“誰要當王妃了。”雲五娘一臉迷茫的道。
宋錦兒一愣,接著道,“你最是滿肚子心眼子。我要再信你的話,是棒槌。”
“你聽了誰的昏話,相信啊。我姐姐才十五歲,剛剛及笄而已。你爹都多大了。我姐姐又不是嫁不出去。”雲五娘十分氣惱,虎著臉瞪著宋錦兒,“你要再敢這般毀我姐姐的名聲,咱們現在去老王妃那裡見個分曉。算是王府,也不能這般的隨便毀人姑娘的名節啊。你到底聽誰說的。”
宋錦兒一愣,“我知道你不承認。何側妃早說過了。雲家的女人厲害著呢。”
“原來是何側妃啊。”雲五娘呵呵一笑,“這可是你說的,咱們現在去,把這個何側妃教唆你鬧事的事告訴老王妃去。再把何側妃叫來,咱們對質。”
宋錦兒面色一變,“誰說了,我說什麼了。”顯然十分怕何側妃。
雲五娘堅持要去告狀,宋錦兒一把推開雲五娘,撒丫子跑。
“死丫頭!好大的勁。”雲五娘從地上站起來,也不拍打身上的土,打算留著這證據回前面去。這比什麼告狀都要好用。
雲五娘剛走,假山後轉出兩個人影。一個是簡親王,一個是遼王。
簡親王黑著臉,遼王憋著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