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出現了魚肚白。
整個城市中的人流稍微多了一些。
蘇洛擦掉嘴角的一絲鮮血，混不在意地整了整衣服，邁著悠閒的步子朝著前方走去。
在他身後，是一個躺在街邊長椅上的女人。
女人衣服穿得嚴嚴實實，手腕上卻有兩個血紅的洞口。
她是蘇洛在一家酒吧外遇見的，差點被一個中年禿頂男撿屍。
作為救她的條件，蘇洛吸了點血。
味道比血袋強一些，但並不如莉莉絲的甘美。
天色漸亮。
空氣中卻蒙著一層薄霧。
在一座北方城市的冬季，霧天的出現並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蘇洛卻清楚，這霧氣正是末世來臨前的徵兆。
站在車站外，看著瀰漫空中的薄霧，他的表情有些複雜。
末世終究會如期降臨！
拉了拉衣領，他扭頭走進車站。
太陽升空，日光照射下他有些本能的不舒服。
這一路上他吸食了六個人的血液，渾身發暖，有點睡意。
九點二十二分。
火車駛出車站。
蘇洛在十幾個網站都發出“末日預言”後，放下手機，靠在座位上，閉上眼睛假寐。
燕都固然有不少好東西，但是他覬覦的好幾件寶貝，都在長安附近。
還有幾個老朋友，若無意外都應該在等著他。
如果一切順利，此次回去距離末世全面爆發只剩不到三個小時。
不過蘇洛記得，在薄霧升起的時候，異變就已經逐漸出現。
他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慢慢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洛被一陣警報聲驚醒。
他睜開眼睛，耳中傳來一陣嘈雜的叫聲。
“各位乘客，本次列車因突發意外需要臨時停靠，請您耐心等待，謝謝您的配合。”
聽到廣播中的聲音後，蘇洛眉頭不由皺了皺。
他轉頭看向窗外。
在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中，僅能看到遠處有群山的輪廓。
他拿出手機，時間指向下午一點五十二分。
“到哪兒了？”他問鄰座的女孩。
“剛過龍門呢。”女孩看著蘇洛，熱情道，“你最近是不是沒休息好呀，剛一上來就看到你在睡呢。”
蘇洛冷淡地點了點頭，起身走向乘務員的方向。
“拽什麼！”對面的眼鏡男不爽道。
“很酷的好不好！”鄰座女生一臉花痴地看著蘇洛的背影。
另一邊的中年男子笑而不語。
乘務員剛剛安撫完一些情緒激動的乘客，見到蘇洛走來，忙放下端起的水杯：“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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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蘇洛問。
“列車發生了一點故障，正在緊急維修……”乘務員面帶微笑。
“是不是前邊出現了什麼東西？”蘇洛打斷道。
乘務員的語氣驟時一滯。
“我猜是蛇，對吧？”蘇洛又問。
“你怎麼知道？”乘務員驚訝。
蘇洛輕嘆口氣。
他竟然忘了這一茬。
如莉莉絲一樣，不少赫赫有名的存在於末世前就得到了超凡傳承。
其中極有名氣的一個非人生物，便是盤踞在龍門一帶的一條黑龍。
這只兇殘嗜血的黑龍，據說是由黑蛇進化而成，在末世全面爆發前便得到了龍族傳承水晶。
蘇洛看過一些簡略的介紹，知曉在末世前幾個小時，龍門發生過一次慘烈事故。
一輛高鐵被群蛇攔停，車上的人盡皆死去。
儘管因為幾小時後便是末世，因而並未掀起太大的波瀾，但是在關於黑龍的檔案中還是提到這個事件，被專家們認定與黑龍有關。
在異獸進化初期，吃人是最便捷的提升方式。
因為記憶並不夠深刻，加上那寥寥的記載中並沒有具體的時間地點，以至於蘇洛一直忽視了這一點。
直至發現列車停下，結合當前所在地，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再看那些或悠閒地在座位上玩手機，或跟同伴聊天談論著外邊濃霧的乘客，蘇洛不知道該說他們幸運還是不幸。
上一世的這些人應該過不了多久便會陷入絕望的死境中，這一世……
“帶我去找列車長！”蘇洛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我……”乘務員剛一開口，便發現對面的男子忽然靠近。
眼看對方雙眸忽然變得赤紅，一股冰冷嗜血的寒意撲面而來，乘務員臉色驟時變得蒼白。
“好。”她顫聲回道。
蘇洛站直身體，衝著她微微笑了笑。
再看向面前的男人時，乘務員只感覺渾身冰涼。
他不是人！
縱然心中如此想著，她卻絲毫不敢忤逆蘇洛的想法。
兩人順著車廂穿行，蘇洛時不時地嗅到一些誘人的氣味。
每當他循著味道望去之時，都有種想罵娘的衝動。
不多久，兩人到了列車中部，餐車車廂之外。
“列車長跟其他人在裡邊開會。”乘務員說著敲了敲門。
車廂門被開啟一條縫。
蘇洛單手抓住，閃身進入其中，並關上列車門。
乘務員站在車外，表情茫然。
進入車廂內，蘇洛一眼看到有七八個人聚在一起，似乎正在開會。
給他開門的是一個穿著乘務員制服的女人。
看到他的出現，空氣突然安靜。
一個身穿綠色制服，手臂部位印著“列車長”三個字的中年男人皺眉看他。
不等對方說話，蘇洛便猛然加速，幾乎是眨眼間便到了男人面前。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身穿公安制服的男子下意識地將手伸向腰間。
蘇洛筆挺地站在原地，衝著幾人道：“如果不想全車人死去的話，你們最好聽我的！”
“你是什麼人？”列車心情忐忑。
蘇洛之前那近乎瞬移一般的速度著實驚到了他。
“救你們的人！”蘇洛面無表情。
“不許動！”一旁的乘警終於掏出了槍，對準蘇洛。
“保險還沒開啟吧？”蘇洛語調都不曾變化一下。
雖說末世初期槍械失去了作用，但是隨著後期一種特別的傳承職業出現，這些本已被人類遺忘的戰爭利器重新煥發光彩。
蘇洛昔年的一個好友便是這種職業——機械師。
乘警額頭冒出冷汗。
蘇洛指著自己腦袋：“你可以試試……或者我幫你。”
他一把從對方手中奪過手槍，開啟保險，對著自己的手掌便是一槍。
伴隨著一聲悶響，他的掌心被打穿。
看到這一幕，幾人都肝膽不寒而慄。
蘇洛眸中閃過一絲紅芒，被打穿的左手卻高高舉起。
在幾人的注視下，他的掌心中血肉翻飛，數秒鐘後就恢復如初。
他順手將手槍塞進口袋中，看著幾人道：“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
列車長最先回過神來，沉聲問：“你打算怎麼幫我們？”
“說說外邊的情況！”蘇洛一屁股坐下。
恢復手傷讓他生出些許疲憊，他琢摸著等下要不要先從這幾人身上補點血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