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陌生之地
“嗨，你放心！”小夥拍著胸脯說道：“我們這裡還住著好多人呢，走，跟我來。”
二人走進了一樓大廳，看著這裡擺放著貨架，還有一個收銀臺，
這裡明顯曾經是一家小超市。
“上樓，我們都住在二樓和三樓，住在一樓擔心有什麼動靜被外面聽到。賓館嘛，房間多的是，一樓曾經是超市，但是超市裡的物資早就被我們用光了。”
小夥把他領進了樓道，二人上了樓。
“哎大佬，有些話，我得先說在前頭啊。”上樓的過程中，小夥對楊少冬說道：“我可不是這裡的老大，我就是個跑腿的。
我叫牛三寶，你也可以叫我的小名，小牛咂。”
“小牛雜？”
“不……不是牛雜湯的牛雜，注意我的口音，是小牛咂~~”牛三寶強調道。
“小……小牛子……”楊少冬跟著讀了出來。
“哎，這回對了。你得帶點北方的口音，小牛咂~~，就跟，~必~須~喋~，是一樣一樣喋。
你呢大佬，尊姓大名啊？”
牛三寶問了之後，楊少冬只是靜靜的繼續走著路，閉口無聲，沒有吭聲作答。
“嗨，沒事兒，大佬，你不想說就算了。”
牛三寶一句話，緩解了尷尬的冷場，接著又說道：“哎大佬，我可跟你說啊，這兒的老大是兄弟仨，潘老大和他兩個親弟弟，他們仨掌著大權的。
本來是他們和其他幾個人，還有我，一起拿下的這個地方，
但是他們仨齊著心，合起夥來佔山為王，自稱老大了。
誰讓人家兄弟仨心齊呢，人多力量大，當然是勢力大的掌權了，
不像我，還有其他幾個人，誰跟誰都戒防著，怎麼當領頭老大。
還有，這裡就跟開門做生意一樣，可不是白給人住的。
這仨可不好惹，你可得……”
“我只待一晚，明早就走，我還要趕路。”沒等他說完，楊少冬淡淡說道。
要不是大晚上的被逼到這份上，楊少冬也不會輕易的去陌生的地方住宿。
但是畢竟是個庇護所，能讓他安心平安的度過一晚。
二人邊走邊說著話。
“你先聽我說完啊。”牛三寶接著說道：“他們可不講什麼人情味兒，我要不是沒別的地方可去，我也不會在這兒待著的。
外來客要想在這住，就得掏點東西，可不是什麼東西都行啊，要麼擋吃，要麼擋用，東西少了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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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一點可以放心，這裡肯定不是黑店，安全方面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看你的樣子……”
此時的牛三寶上下瞅了幾眼楊少冬，便喃喃道：“想必身上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
但是不用擔心！找我就行了！我在這說話，好使！”
牛三寶拍著胸脯接著說道。
“你不是說你就是個跑腿的嗎……”楊少冬淡淡回道。
“跑……跑腿的怎麼了！別小瞧跑腿的，現在跑腿的概念，跟之前可不一樣了！我腿腳好，身手利索，
內靠他們，外靠我！
只要有外出任務，找資源，那都得靠我。
離了我，他們誰都不行！我就敢這麼跟你說。
我在這，頂著事兒呢！”
“這麼說你經常外出啊。”楊少冬這時問道：“那你應該經驗比較豐富啊，為什麼還會在晚上跑出來？你不知道在晚上出來會是什麼後果嗎？
在這裡待的好好的，跑去那家飯店裡做什麼？把老子也給搭進去了！”
楊少冬一想起這事就覺得氣得慌，本來完全可以平安在那裡度過一夜的，哪裡需要這麼麻煩？
平白無故的被這小子給坑的不輕。
“嗨，你不知道啊。”牛三寶回道：“我們這裡有個姑娘，她來這裡身上沒帶什麼東西，我好說歹說，才說服潘老大把她留在這裡了。
但是沒有多餘的資源給她了，她也沒那個能力到外邊找吃的，總不能眼瞅著她餓著肚子吧。
我在飯店的後廚還藏了半袋喬麥片呢，本來那是我留著開小灶的，但心想著還是拿來給她吧，誰讓我心這麼軟呢。
這不看著下雨了嗎，本來還想趁著下雨聲的干擾，大蟲子的感官不是那麼敏感，趕緊去拿回來。
沒成想，眼瞅著就快到了，雨停了！
差點沒讓大蟲子給我圍上了，真他媽的點背。
後來總算是進去了，但是我藏的那半包喬麥片，他媽的找不到了！
我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曆啊。”
“你說的是這包嗎？”
楊少冬立馬就想起來自己在那家飯店廚房找到的那半包乾喬麥片，從揹包裡拿了出來，丟給了他。
牛三寶接在手裡之後，一眼就認了出來：“哎！就是這個！我說怎麼找不著了！”
“現在物歸原主了。”楊少冬淡淡說道。
也是看這牛三寶也是一片善心，這才給的這麼痛快。
“那你呢，還有什麼可以拿出手的籌碼嗎？要不我可留不住你。”牛三寶這時說道：
“要不……你還是拿回去吧，那姑娘那邊，我再想辦法向潘老大通融一下，不然你連籌碼也拿不出來了。”
“不必。”楊少冬冷冷回道。
“這樣！好歹你也算是幫我一起逃了回來，我欠你一個人情，待會見了這裡的老大，我給你說好話通融通融。
告訴你吧，之前這裡到處都是大蟲子，還是我給清的場呢。
我幫他們收拾了這裡，他們欠我的，我說話好使。”
楊少冬聽了牛三寶的一番話之後，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
看來這小子還是有點實力的，外出經驗豐富，出入自如，面對骸體不驚不慌，從容不迫，身手敏捷迅速。
倒是個得力干將。
此時的二人已經上了二樓，出了樓梯間，拐彎就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兩側兩邊全都是房間門。
大致數了一下，每排八個房間，兩邊加起來一共十六個房間。
二人穿過這些房間，接著往走廊深處走去。
“哎，我說，你可以把你的斧頭收起來了，這裡很安全的。”
牛三寶這時還發現楊少冬的手裡，還在緊緊攥著那把消防斧，彷彿很是警惕。
自然如此，身處陌生之地的楊少冬，半點也不敢鬆懈警惕，當今這世道，還是小心為妙。
這裡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味道，還有一股餿味。
貌似在密封的環境下群居，都會有這種味道。
穿過走廊這一路，兩邊的房間，全都開著門，通著風。
楊少冬兩邊來回探視，
由於晚上不能發出太亮的光，這裡的每一個房間，只是點著一根蠟燭，窗簾都是拉著死死的，即便是白天也不敢隨便開啟。
看著住在裡面的人們，各式各樣。
有的房間是兩三個男的一個屋，還有兩間是兩口子住的屋，還有的是近中年歲數的男女各住幾屋。
這些人都曾在外面險境下游走了一遭，遊蕩至此。
透過他們疲憊的面孔，和時時刻刻帶有防備心的眼神。
楊少冬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們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心理。
有的房間裡住的人，看起來凶神惡煞，不像什麼善茬，畢竟只要交了籌碼，就能住在這裡，還是什麼人都會有的。
草草算下來，住在這裡的人，應該有個二十大幾，到三十來個人。
算得上是個大群體了。
即便如此，此時楊少冬的警惕心，反而隨之慢慢放鬆了下來，
因為在看到這些人之後，楊少冬的預判技能沒有被觸發，這也就表明這裡沒有任何危險。
最後，楊少冬路過了一個小房間，門只開了個門縫。
透過門縫看見，裡面只有一個姑娘的背影，背對著房間門，抱著雙腿蜷縮著身子，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透過她烏黑亮麗的披肩長髮，還有單薄的淺藍色寬鬆的呢絨衛衣，可以看出來這姑娘年紀應該還不大。
楊少冬不由心想著，在這麼個環境下，雜七雜八的什麼人都有，
一個小姑娘隻身一人待在這裡，不是太危險了嗎？！
也是，她要是不待在這裡，還能去哪呢。
要麼面對這裡潛在的危險，要麼就面對外面的骸體。
從她的坐姿來看，明顯是嚴重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即便是門沒有關上，也不敢輕易下床關門。
就是因為楊少冬多看了她一眼，此時身旁的牛三寶，便上來搭茬道：“這姑娘，才二十來歲，跟我差不多大，前幾天我在外面附近遇見的她。
當時她正被骸體追趕，是我把她救回來的。
後來我才知道，自從她待的上一個庇護所淪陷之後，都在外面遊蕩了半個多月了，她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唉……小姑娘家家的，真不容易啊。”
“她能交出什麼籌碼？怎麼會同意她住在這兒的？”楊少冬問道。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姑娘，我這半袋喬麥片就是給她拿的。”牛三寶這時隱隱道：“說著真的，現在我都有點不放心她，我都不敢輕易出去了，就怕她在這出什麼事，
畢竟是我把人帶到這的。”
“你還倒挺有責任心……”楊少冬像是調侃似的說道。
牛三寶這小子滿臉的操蛋面相，把人家姑娘家盯的這麼緊，人要提防也得是先提防他呀，反倒他還提防起了別人會傷害她。
“哪兒啊，你不知道，那個潘老大，別看他四十來歲，禿著個頂，渾身肥油，
他是出了名的好色啊。
她住在這，不要她的物資當籌碼，就讓她住在這裡，你猜猜，不要物資的籌碼，還能拿什麼當籌碼？
不用猜也知道啊。
老潘兄弟仨，早就盯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