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掘地三尺
“前面就是特警大隊了。”林在山既滿懷期待又惴惴不安地說。他遠遠地掃了一眼，自言自語道：“不愧是軍用建築，又有山峰阻擋衝擊波，高層建築垮塌，但是矮層建築保留完好，就連圍牆都大段存在。建築外表和地面有火焰和高溫灼燒痕跡，但是沒有發現屍體。如果特警大隊有地下室的話，人員存活的機率還是很高的。”
二人進入駐地四處尋找，但是在室外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進入室內搜尋吧，你跟緊我。”林在山吩咐說。
他們繞開已經倒塌的主辦公樓，走向當時接待避難者的五號樓，這是一座三層的建築。建築的整體仍然完好。
“有人嗎？”林在山大喊道。
無人回應。
建築的大門是敞開著的，兩扇自動門已經扭曲、變形。林在山衝李妍打個手勢，二人已經非常有默契，立即各自掏出口罩戴上。林在山一手持手電筒，一手持金屬杖。
進門是客廳兼活動室，廳裡一片狼藉，未見人影和屍體。從客廳往左右是一條橫貫的走廊，走廊的兩邊都是客房和辦公室。林在山隨即走到左面走廊第一個房間前，房間的門是開啟的，裡面一張已經焦黑的床鋪，空無一人。
“看來如果爆炸後躲在這種直接向室外敞開的房間裡是很難倖存的。好在這個房間裡沒人。”他接著又檢查第二個房間，仍是空無一人。李妍緊緊跟在他身後，雙手高舉隨時準備火攻。
就這樣，兩人將整棟樓搜尋完畢仍是沒有發現一具屍體或一個活人。
“再去其他建築看看。”他們接著又進入一座只有兩層的建築，這是戰士的營房。營房裡仍保持著良好的內務格局，但是到處被灼燒得一片焦黑。
“還是未見屍體和活人。”
19:30。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林在山和李妍將整個駐地搜尋完畢，仍是毫無發現。
“見不到屍體或殭屍，這說明他們應該都活著。”李妍安慰道。
“就怕，就怕……”林在山內心一個可怕的想法說不出口，那就是他擔心駐地裡的人員都被高溫、大火燒成灰燼又被狂風掃蕩乾淨了。
“天黑了，我們明天再搜尋吧。”李妍提議道。
“也好。七號樓一樓的房間保留較為完好，我們就在那裡過夜吧。”
兩人走到七號樓一樓。
“美女大人，這麼多房間你隨便挑。”
“我就選走廊第一間了。”
“我選你對面的這間。對，這是剛才在小賣鋪搜刮到的幾包餅乾和飲料，你慢用。”
林在山走進房間裡，在手電筒的照明下，將床鋪簡單收拾了一下，其實就是把變形、變質的床鋪全扔出室外，只留下一張金屬床。他坐在床邊，嚼兩口餅乾，喝一口啤酒。
“也不知道那些自己熟悉的人都怎樣了？在這種空前絕後、毀天滅地的災難面前，能夠倖存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算了，不想了。”他晃了晃手中的啤酒，說：“今朝有酒今朝醉吧。”由於親人都早已不在人世，使得林在山對生活的牽掛要比他人少得多。
奔波一整天，其間又數次生死相搏，體力消耗極大。林在山確實有些疲憊了，他仰臥在硬板床上，舒服地長舒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各種亂七八糟的影象在眼前走馬燈般閃現。突然，林在山感覺到了異常，這種異常就像是小時候一個人在山間走夜路自以為遇到了鬼一樣，但這次卻是非常的真切。
只見一黑一白兩個模糊的影子穿牆飄入房間，他們全身只有輪廓，看不清任何部位——除了兩雙熾熱的眼睛。這兩雙眼睛好像能夠吞噬人的靈魂似的，令林在山毛骨悚然。兩雙可怕的眼睛對視了一眼，開始交流什麼。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林在山卻感受到他們在說話。他們說的語言不是林在山所知的任何一種語言，但是林在山清清楚楚聽懂了他們的每一句話。
“這幾天的收穫當真是豐富無比，這個地方太適合做牧場了。”
“可惜，都是些低階貨，幾十億當中只有幾個達到了四級+。”
“貌似眼前這個也是四級+，沒有被標記，而且還在成長中。你說我們現在就收割，還是養肥了再動手。”
“讓我仔細檢查一下再做決定。”
林在山突然覺得一陣窒息和眩暈，就像身體……不……靈魂被人肢解一樣。他痛得大叫，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個可怕的模糊身影抄著林在山的靈魂就像醫學實驗室的實驗員檢查一隻大白鼠一樣。
“不錯！成色良好，成長空間巨大。再等段時間收割更划算。”
“就怕等待的這段時間它會被標記。”
“不會的，如果要標記，前兩天就動手了，絕不會等到現在的。”
“地下那批現在要收嗎？”
“四級及以下的作物要按照章程處置，等兩天再來吧。”
兩個可怕的模糊身影瞬間消失。林在山感覺自己好像被重重摔回床上，他噌地一下坐了起來，大口喘氣。
“原來是南柯一夢！”看著周圍毫無異狀的林在山想：“這個夢實在是怪異，難道自己是科幻、恐怖小說看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對呀，什麼黑白影、四級加、收割、標記之類的，自己從未接觸過這種題材啊。算了，不要多想了，現在是世界末日，什麼怪事都會發生。”
這時，房門嘟嘟被敲響了，李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睡了沒？”
“還沒有。什麼事？”
“我進來了啊。”話音一落，李妍推門進來。
“你怎麼半夜了還不睡覺，我們得養好體力，明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我一個人害怕。我睡你屋裡好不好？”
“半夜鬼上身，美女來敲門。”林在山不由自主地蹦出兩句順口溜。
“你胡扯什麼？”
“沒事，沒事。”
“那我睡你屋了啊？”
“美女大人，目測這屋只有一張床。”
“我不介意啊。”
“那就好，我們可以同床共枕了。”林在山正想想什麼。
“我睡床上，你打地鋪！”
“這哪裡有地鋪啊？”
“我不管。”
“美女大人，你總是要求我按照正人君子的角色劇本行事，那你可不可以也按照窈窕淑女的劇本出演啊？”
“現在都是世界末日了，我想怎麼樣發揮就怎麼樣發揮。不服，你可以投訴我啊。”
“美女大人，消協都沒了，我去哪投訴啊？”
進入駐地後的第二天，08:00。
林在山在牆角地板上睜開惺忪的雙眼，只見一身職業裝、精神煥發的李妍已經站在面前，兩手心火光四射。
“懶豬，該起床搜尋倖存者了。早一點找到他們，他們生存下去的希望就越大。”
“你說得對！”林在山一躍而起：“開始吧。”
“既然地面上沒有，我猜測他們肯定在地下。特警大隊這種地方一定建有什麼防空洞、地堡之類的工事，你說對不對？”
“哈，跟我睡了一夜，你好像也變得聰明了不少。”
“啪！”一記爆慄落在腦袋上。
“你好像還是這麼蠢！”李妍說：“問題是防空洞或地堡的入口在哪？”
林在山笑道：“你不能伸出鼻子到處嗅一嗅啊？”
“你倒提醒了我，我的異能可以感受到地下一定深度的異常溫度。跟我來！”
平時一直走在前面的林在山這次像只乖乖的小狗一樣跟在李妍身後。李妍帶路的方式與林在山截然不同，在林在山看來，前者簡直是沒頭蒼蠅、毫無方向感和目的性可言。
兩人走到倉庫前。李妍說：
“倉庫地下好像有異常。”
“我們昨天重點搜尋的是住房，倉庫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說不定會遺漏什麼重要線索。”
“我昨天來這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任何熱源的異常，但是今天感受到了。一定是我的異能又提升的緣故。”
李妍帶著林在山進入倉庫，徑直在一扇關閉的小門前停下。這是一扇虛掩的門，林在山輕而易舉地將其推開。進門後向左5米是通向地下的樓梯，樓梯非常隱蔽，若不注意觀察很難一眼發現。
“肯定在這裡！”林在山興奮地說，然後搶先走下樓梯。樓梯轉了好幾個圈，到達一個平坦的房間，林在山以為到底了，誰知在房間盡頭又發現一個更大的樓梯，直通地底。這時早已光線全無，林在山開啟手電筒，強忍著興奮的心情，沿著樓梯向地底走去，李妍全神貫注地跟在身後。
走了大約30幾米，斜梯終於到底了，眼前出現一個平直的走廊，走廊裡居然還有燈光。
“他們一定躲在這裡！”李妍湊過來輕聲地說。
“這裡的環境貌似很安全。希望他們都不要有事。”
“你有沒有發覺，這裡的空氣似乎也很正常啊。”
“他們既然有電，就應該能夠實現自動通風。”
兩人進入走廊。
“有人嗎？”林在山喊道。
走廊裡傳來回聲，但是沒人回應。
走廊左邊出現一個房間，門是敞開的。房間裡一隻白熾燈無力地閃爍著，地板上擺放著一張辦公桌、一張凳子，一臺電腦摔在桌子旁邊的地板上。地板上俯臥著一個一身特警制服的人。
李妍就要進屋檢視，林在山將她攔住，指指地上一根電線說：“屋裡漏電。”他四處檢視一下，在牆壁上找到電源控制板，關閉房間所有電源。開啟手電筒，慢慢走到特警跟前，將他仰面翻轉過來。
“他被電死了。看樣子已經死了很久了。”
“我沒在他身上發現溫度異常。他不是殭屍。”
二人回到走廊，接著進入第二個房間，房間裡堆滿了被褥、毛毯、桶裝的清水和成箱的軍用壓縮餅乾和泡麵。
林在山吹了一聲口哨，說：“至少我們今後一段時間不用擔心溫飽問題了。”
再往前是洗手間，裡面空無一人。李妍開啟一個水龍頭，一股清澈的水柱冒出。李妍歡呼一聲，開始洗手、洗臉。林在山在一邊等得不耐煩，催促道：
“美女大人，我們還有幾百個避難者要搜尋，您可不可以稍後再捯飭那張美麗的小臉？”
“你懂什麼？待會就要見到那麼多人了，人家是公眾人物，怎麼可以不注意形象呢？”
“那行，你在這慢慢洗，我去前面檢視一下。”
林在山一個人來到走廊盡頭，一扇厚厚的緊閉的鋼板大門攔住了去路。他使足了勁去推，大門紋絲不動。他左右檢視，發現大門右邊有一個控制面板，面板上有數字鍵。
“看來這扇大門是密碼控制的。”他隨意在控制面板上輸入數字，一直到第六個數字的時候，控制面板才發出一個女性的提示音：
“密碼錯誤，請重新輸入。”
“是六位數字密碼嗎？”林在山心想：“按照排列組合規律，有太多的可能了。自己靠蒙得到猴年馬月去。而且，出錯一定次數後，多半還會啟用輸入保護機制。還是再找找別的線索吧。”
“有人嗎？”林在山連續對著大門裡面大叫數聲，仍是沒有任何回應。
“這個大門肯定是可以隔音的。”梳妝打扮完的李妍一身特警制服走過來說。
“哇，你從哪搞來的這身制服？”
“房間裡面啊，還挺合身的。”
“冒充特警是犯法的。”
“人家的職業裝早被刮破了，臨時借用一下嘛。”李妍還轉了圈，展示了一下身材，然後又學著敬了個軍禮。
“警告你，不要對我進行制服誘惑啊。”
“變態，不怕成了紅燒豬蹄你就過來試試。”
林在山將目光又轉向大門說：“這是密碼控制的，我們怎麼進去？”
“門口房間那臺電腦上會不會有密碼或者控制系統啊？”
“可那臺電腦摔壞了。也罷，我再去檢查一下。”林在山對李妍說：“你看那裡有攝像頭，你對著大門擺幾個POSE，說不定大門自己會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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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嗎？”李妍居然真擺起POSE來。
“胸大無腦！”林在山暗自吐槽一聲，返回走廊第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