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救世精神
眾人又交談了一段時間，鴿子說道：“我們幾個不認識夜貓，也沒欠過夜貓一分錢，我們是不可能跑到泉城去救她的。雖然我很同情你們，但是要救人請自便。”
杜子明、杜子紅等人本身早就習慣了這個末世的薄涼，對鴿子等的反應毫不意外。杜子明道：“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我們也不想連累大家；但是希望大家看在我過去這段時間也出了不少力氣的份上，至少能夠暫時收留我妹妹他們三個。我一定感激不盡。”
鴿子道：“收留你們應該問題不大，不過，你們平時要懂得先來後到、謙恭有禮。”
杜子紅道：“沒問題。”
眾人都看向林在山，“酋長，你說怎麼樣？”
林在山尚未答話，毒蜘蛛叫道：“你們似乎忘了我這個女主人的存在了吧？我說過同意了嗎？”
杜子明連忙陪笑：“蜘蛛姐，請你批准。”
毒蜘蛛哼了一聲，“要住進來也行，但是在我的房子下，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平時要勤快，個人要衛生，沒事別吵鬧，作息要守時；另外，每週都要交點晶體或物資作為房租，還有……”
林在山制止道：“不許鬧！現在是末世，親朋好友能聚在一起極為難得，你就不要幹那些煞風景的事了。”
毒蜘蛛注視了林在山2秒，注意到他的表情中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就道：“我就先說這些吧，下面再聽聽我的好配偶酋長的意見。”
林在山道：“夜貓的事情我應該能夠幫得上忙。隔壁老王最近有一項重要任務佈置給我，就是要去泉城。如果能夠得知夜貓的下落，我願意幫你們救出同伴。至於子紅幾個，歡迎你們住進這裡。坦白說，我正發愁這個房子太大，平時沒人照看和防守。你們來了，大家正好可以互相照應。所謂人多力量大，我們的人越多，別人就越不敢輕易來欺負我們。”
杜子紅等不由得發出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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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四鐵的專長是廚藝，他也非常喜歡在廚房裡為眾人效勞，眾人樂得坐享其成。晚飯食材雖然簡單，但是因為劉四鐵的廚藝異能，仍是被烹調得色香味俱全，眾人吃得七頭八臉、津津有味。
豬頭正宗道：“感謝酋長、美麗的女主人、技藝高超的劉師傅以及各位熱情的朋友，這頓飯是過去幾周以來我們吃得最安心、最開心的了。”
杜子明道：“我相信有酋長坐鎮，什麼妖魔鬼怪都傷害不到我們。”
林在山道：“謝謝你們對我的信任，但我不可能天天守在身邊，你們還是要採取積極主動的措施來保護自己。”
“酋長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有五條建議：（1）以小別墅為中心，打造一個臨時基地，鞏固和強化小別墅的防御能力；（2）制定排班執勤制度，確保全天24小時都有人在別墅值班或者巡邏，防範別人的突襲；（3）堅持和加強能力訓練，依據各人特點揚長補短，重點提升戰鬥能力；（4）掙錢、攢錢購置和升級武器裝備；（5）招募適合的人員，擴大我們的力量。”
林在山一條條娓娓道來，這些設想和謀略就好像是天生就種植在他的腦海裡似的，此時紛紛破土而出。他所說的雖不是什麼一鳴驚人的奇談怪論，但難得的是系統全面、邏輯清晰、貼合現實。
杜子明心中暗暗讚歎：自己與林在山在外形及智力上相差無幾，但在多次的較量當中屢敗於他，而且現在似乎與他的差距越來越大，這不是沒有原因的，至少林在山智力線上的情況下，思維的清晰性及系統性就遠超出自己。
林在山強調道：“大家要對我們面臨的末世威脅有足夠清醒和客觀的認識，天災、殭屍、變異獸和各種集團勢力都有可能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所以要及早進行準備。桂城雖然擁有地利，但是上次的鼻涕蟲大爆發事件給我們提了醒，如果沒有充分的準備和足夠強大的力量，毀滅就在一瞬間。”
“鼻涕蟲確實可怕，而且噁心。”毒蜘蛛道。
“根據我探查的結果，桂城地下存在多處被挖掘機蟲掘開的通道，儘管貼近地面的表層已經被填塞，但很難保證更多的蟲子不會破土而出。”
“你的意思是說桂城有可能正坐在蟲子窩上？”反應最快的杜子明問道。
“是的。我在機會恰當的時候會提醒隔壁老王這件事，不過我估計他應該不會把心思放在這上面。”
杜子明道：“我說句難聽話，老王如此不務正業，他繼續做城主最終絕對會害死所有人。”
眾人都附和道：“還用得著你說？我們都看得出來。”
杜子明接著道：“以酋長的能力絕對可以將老王取而代之，然後做好一城之主，帶領我們大家走上康莊大道。”
眾人一起讚道：“說得一點沒錯！”大家都注視著林在山，看他有何反應。
“你們這幫傢伙是想揭竿而起嗎？”林在山訓道：“你們想過沒有？老王的勢力根深蒂固，除掉他並不容易；就算能夠除掉他，桂城又有多少人願意聽從我們的驅使和管理？沒有群眾基礎，你們以為我們幾個人可以在桂城耀武揚威多久呢？”
司馬特道：“酋長，憑你的戰力我估計桂城沒人是你的對手。”
“就算我天下無敵，大家心裡就會服我嗎？”
“誰不服就把他打服！”冬瓜插話道。
“這樣一來豈不是逼得我們與所有人為敵？”
“你大可以恩威並重，分而治之。”杜子明建議道。
“或許從爭權奪利的角度來看，你們說的是對的；但是在我看來，生命才是最寶貴的。我們首先要學會尊重生命、珍惜生命，盡量減少自相殘殺，才有可能締造一個團結和諧的社會。在人類內部，殺戮和暴力恐怕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我有預感，來自人類之外的威脅將會愈演愈烈，如果我們不能及早放棄紛爭團結起來，就會很快被滅亡。”
“酋長，不是我說你。我感覺你的觀點真得有點迂腐。”鴿子道，“正因為人類面臨著被滅絕的威脅，所以我們才要趕快團結起來，而趕快團結起來的唯一辦法就是由一個強者統一所有人。要實現倖存者的統一，就必須依賴和保持最低限度的暴力。用暴力手段除掉那些不肯妥協的搗亂分子，從長遠看來對人類更加有利。”
眾人紛紛點頭稱讚鴿子的觀點。
林在山笑道：“鴿子年紀不大，心眼不小。既然你這麼又‘政治才能’，要不我把這個小別墅交給你來管理？”
鴿子興奮地連聲說道：“好啊好啊！”
毒蜘蛛突然板著臉插話道：“不行，我不同意！小別墅的女主人有且僅有一個，那就是我。鴿子想當，等下輩子吧。”
鴿子道：“憑什麼就你能做女主人，我們其他女孩就不能呢？我們要求公平競爭！”
毒蜘蛛道：“我可是酋長法定的配偶。”
鴿子道：“酋長可是我先發現的，對不對鵪鶉？”鵪鶉連連點頭。
杜子紅插嘴道：“要說在座諸位女性誰認識你們的酋長更早，那就非我莫屬了。想當年，我和他可是好多次近距離互動哦。”
杜子紅的話立即拉來了好幾個女人的仇恨。
林在山咳嗽兩聲，說道：“你們住嘴。我剛才挑起小別墅女主人這個話題就是要告訴你們，為了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情紛爭是人類社會根深蒂固的特性。如果以權力和利益為行動邏輯，就註定充滿了爭奪和鬥爭。再強的強者如果不能改變人們的精神，那他最終也只能註定一事無成。而人們的精神被改變了，即便沒有強者，人們仍然有可能自覺地團結起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先改變末世倖存者的精神？”小瀾興奮地問道。
“是的！”林在山很肯定地點點頭。
“你準備用什麼手段改變大家的精神？”小瀾追問道。
“手段有很多，包括寫小說。”林在山答道。
小瀾興奮地跳了起來。
“就目前的桂城而言，我們首先要做的是示範和踐行一種與人為善和關心公共利益的行動邏輯和生活方式，向別人表明，我們願意和任何人包括敵人以及窮兇極惡的壞人心平氣和地坐下來本著建設性的態度談論合作問題；同時我們不僅能夠解決自身問題，也有能力給大家帶來福利。再配合一定的宣傳、教化和包裝手段，我相信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願意追隨我們的腳步。”
“雖然理性上我還有一點點不太認同，但是不得不說，我已經被你的理想和主張打動了。”杜子明道。
“要改變別人的精神恐怕不容易。”小瀾道，“桂城主導性的精神是隔壁老王倡導的娛樂精神，其實說白了就是對末世威脅的裝聾作啞、自我欺騙，讓人們沉迷於當下膚淺的感官娛樂中，放棄和忘記長遠的打算與追求。其最終結果就是集體無意識的墮落和死亡！我現正在創作的小說就是要批評這種娛樂精神的實質和危害。”
眾人聽了小瀾文藝化的論述愣神了一會兒，林在山帶頭鼓掌。
“小瀾的話鞭辟入裡、振聾發聵。”林在山讚道，“使我們更深刻地體會到了娛樂精神的危害。”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不過，娛樂精神並非毫無可取之處，它至少使人能暫時淡漠痛苦。只要能夠在娛樂精神當中再注入另一種精神，我們就有可能塑造出大批視死如歸的末世人才和英雄。”
“那是什麼精神？”
“救世精神。”林在山堅定地答道，“現在是末世，以拯救末世人類為理想，願意為了實現這一理想而直面各種危險，不屈不撓、不離不棄，扶危濟困、救苦救難這就是我說的救世精神。”
“這種精神恐怕不容易傳播。”司馬特道，“末世桂城的人都現實得很，他們隨時會從褲衩裡掏出大威力武器轟掉你的腦袋，想讓他們接受救世精神，我看要比使野豬上樹更難。”
“如果樹足夠大、足夠結實，我就有辦法把七級野豬弄到樹上去。”林在山道。
“我認為這不是不可能。”杜子明道，“從末世英雄林在山能夠在各個定居點廣受崇拜的例子就不難看出，救世精神和英雄主義在末世大有市場。關鍵在於兩點：一是我們自身實力足夠強；二是採用恰當的包裝宣傳手段，特別是要有一個或者一批魅力十足的形象代言人。”
鴿子嘆道：“如果我們能找到那個林在山就好了，他一定可以擔當起這個偉大使命。只要能把林在山請過來，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相信在座諸位女性也都是這個態度。想到我們能和帥哥偶像近距離朝夕相處，這可是這個末世中最有吸引力的事情了。”
毒蜘蛛、鵪鶉紛紛點頭。杜子明、司馬特、杜子紅、豬頭正宗和冬瓜幾個知道酋長真實身份的人都目光集中到林在山身上。
林在山笑道：“我們絕對不能依賴這個傳說中的林在山，即便沒有他，我們也要一往無前。當然，能找到林在山最好；如果找不到他，我們就自己塑造一個末世英雄出來，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融入我們的心血、打上我們的烙印的末世英雄！”
眾人聞言發愣數秒，紛紛爭搶著舉手。
綠豆芽道：“塑造我吧，我最有潛力！我現在連渣都不是，稍微給點機會就會令你們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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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最適合。”司馬特道，“我平平淡淡一輩子，現在也該到人品大爆發的時刻了。”
杜子紅湊趣道：“我哥最適合了，起碼他長得比較帥，絕對可以贏得女性喜歡。”
小瀾大聲道：“我承認，此刻連一向淡泊名利的我也動心了，選擇我吧。給我一個機會，還你一個驚喜！把我變為末世英雄，我會把末世改造成天堂！”
落山雞打個飽嗝：“哈，小瀾說得不錯，起碼演講比較有文采，我投你一票。”
毒蜘蛛自豪地挽住林在山的手，“那我就投酋長一票。”
鵪鶉道：“我投鴿子一票。”
鴿子道：“我不要做末世英雄，我要立志做末世英雄的知心女友。”
鵪鶉又改口：“你們誰給我雞腿我就投誰的票。”
好幾個人向鵪鶉舉手。綠豆芽使勁招呼，“鵪鶉，我明天就為你去狩獵山雞。”
豬頭正宗笑著對冬瓜說：“太有趣了，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種娛樂節目了，一時之間彷彿回到了京都的少年時光。”
冬瓜低聲道：“他們要是真進行票選，你是投給子明還是二貨？”
“放心吧，不會有票選。”
杜子明大聲提醒道：“大家安靜，聽酋長怎麼說。”
林在山笑道：“票選的主意其實很不錯，不過就這樣憑藉人脈關系投票絕對達不到預期效果。我看我們還是借鑑和發揮一下末世桂城的娛樂精神，來一場末世英雄形象代言人的公平競賽，誰獲勝了誰就當選。大家說如何？”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一起說道：“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