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瀟瀟雨歇
第二天清晨7點，狂風暴雨暫時停歇，試驗場裡的積水有所消退。那35000逼近的殭屍也似乎隨著太陽的短暫露面而大規模地人間蒸發了，在試驗場外圍只剩下兩、三千個漫無目遊蕩的低階殭屍。
智羊羊通告全體人員繼續按照原定計劃進行i型屍毒解藥的試驗，然而他命令剛下就遭到一片抵制之聲。
昨晚殘酷的生死大戰固然磨練了許多人的膽量和意志品質，被動地幫助他們突破了身心極限；但是也激發了很多人的恐懼心理，使他們萌生了退意。要不是昨晚風大雨大、電閃雷鳴十分嚇人，以及屍群肆虐、危機四伏，有些人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羅威名帶領的自由戰隊聯隊昨夜與大規模屍群直接正面抗衡，死傷最為慘重，超過半數的死者和傷者都來自他們。有兩個已經殘缺不全的自由戰隊一大早就聯合起來要求退出試驗場。
楚豔傑帶領的特委會戰隊昨夜也與屍群進行過激烈戰鬥，還戰果顯著；但當清晨來臨，狂風暴雨暫退、能見度提高，試驗場內外死屍堆積如山的景象映入眼簾之後，他們當中至少半數人員開始動搖起來，並最終在一名善於言辭的成員的煽動下，向楚豔傑提出了撤退回新省城的要求。
與此同時，朱淑玉帶領的雁城團隊也鬧翻了天，除了姚成功兄妹外，幾乎所有的成員都吵鬧著要趕緊逃走。
阿威的部下也有一定傷亡，不少人強烈要求在新的一輪屍群狂潮到來之前溜之大吉。阿威此時不僅力量異能見長，而且似乎又發展出皮膚和骨骼強化異能，實力和威信都已經今非昔比。他聽到有人主張逃走，立即衝上去，將這個人頭下腳上拎起懸在十一樓的建築物外牆，當場將這個人嚇得服軟，放棄了逃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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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些棘手的情況，其餘三個團隊的負責人均有些無可奈何：羅威名苦勸之下無果，他不敢自己做主，趕緊上報給了代指揮智羊羊；楚豔傑見手下無心留戀，他也感覺心冷，但是又礙於面子，不想先撤，就強行要求眾人暫時等待；朱淑玉本身就對林在山頗有不服，何況她認為林在山看重冷玉琪，對自己過於疏遠，也不想在這裡久耗。
就這樣，四個角樓同時出現了士氣和秩序問題。情況在第一時間上報給智羊羊，智羊羊在領導團隊方面嚴重缺乏經驗，他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就私下詢問張三衡。
“羊羊哥，你太瞧得起我了。這種大場面的事，我懂什麼？”張三衡毫不猶豫地回絕了智羊羊，不過他還是給了一個小小建議：“你可以諮詢一下前輩們和大嫂們的意見。”
智羊羊當即叫來了沐同光、艾奇士、秦歡暢、強哥、趙飛燕、何安妮、葉晶瑩、許語欣等人。
“什麼？你說他們要撤退？”何安妮勃然大怒，“林在山剛剛為了大家的安全而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引開了數萬殭屍大軍，他們竟然就要逃跑？這實在是忘恩負義之舉！”
智羊羊道：“這也不能全怪他們，隊長昨晚的壯舉並未完全公開，很多人壓根不知道。”
“那就是你的問題，你分明是想掩蓋林在山的功績！”何安妮指著智羊羊訓斥道。
智羊羊被嚇得噤若寒蟬。
趙飛燕道：“這件事也不能怪智羊羊。過河拆橋、以鄰為壑、人走茶涼本來就是人性中難以根除的陋習。有些人是可以同甘，卻不能共苦；可以分享榮華富貴，卻不能同度貧賤危難。就算他們知道林隊長的壯舉，該走的還是要走。”
秦歡暢道：“不如下一道死命令：擅自離開試驗場者當場處死！並派遣我們無畏戰隊的人死死守住四個角樓。我看他們誰敢離開？”
葉晶瑩道：“如果林在山知道了你們這樣對待他拼盡全力才救下的倖存者一定會吐血三升的。”
艾奇士附和葉晶瑩道：“葉小姐說得一點沒錯！林隊長向來是救人為先，連敵人都不會輕易殺的，何況是我們自己的盟友。”
強哥道：“難道就不能找到一種既不用殺人又可以攔住大家逃跑滴奇妙辦法？”
智羊羊道：“林隊長離開前曾經著重強調，要大家記住屍毒解藥是第一位的，務必確保這一任務完成，絕對不要盲目外出搜救他。誰如果違抗，誰就是他的仇敵。”
“不錯，林在山的確說過這幾句。”何安妮、葉晶瑩一起道。
“很顯然，林隊長的意思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確保屍毒解藥任務完成，包括在必要的時候採取暴力手段。”秦歡暢推斷道。
“我贊同對這些臨陣逃脫者使用暴力！”何安妮大聲道。
“我不同意！”葉晶瑩大聲反對。
“我也不同意！”艾奇士表了態。
趙飛燕道：“我棄權。”
“那個誰，你什麼態度？”何安妮質問智羊羊道。
“我……我現在是臨時代理指揮，我待會兒再表態。請沐大師先說吧。”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沐同光身上。他嘆一口氣道：“我剛才在大家爭論不休的時候用異能進行了預測，預測結果表明：我們試驗場各單位都聚集到這棟大廈躲避洪水，並繼續共同抗擊屍群的進攻。”
“沐大師，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秦歡暢問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那些今天想逃走的人最終都沒有逃。”何安妮道，“問題在於他們是主動留下的，還是被動留下的。”
“許小姐，你是什麼意見？”智羊羊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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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語欣輕輕推了推她鼻樑上的墨鏡，問道：“林在山還說過其他什麼話嗎？我們為什麼不現在就和他取得聯系？”
“我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通訊處在中斷狀態。”
“那就只有兩個解釋：要麼林在山還沒有完成引誘殭屍的任務；要麼就是他雖然已經完成，但是困在某個偏遠的角落根本無法脫身。我認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暫時拖住那些想撤走的人，然後儘快把林在山找回來。”
何安妮道：“好聲好氣的勸說只怕對那些嚇破了膽要逃的人是沒有效果的，最直接有效的辦法就是把槍架在他們脖子上，逼他們留下來。”
艾奇士質疑道：“雙方刀兵相見，萬一走火打起來，豈不是人間悲劇？”
許語欣道：“我倒是有個簡單的辦法。”
“什麼辦法？”眾人都知道許語欣智力超群，對她報以了厚望。
“我的辦法很簡單。”許語欣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那就是讓林夫子立即滾動播放帶有安撫人心效果的異能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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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智羊羊猛拍一下腦袋，“這種辦法絕對可以兵不血刃地化解危機。”
沐同光道：“智羊羊代指揮，我們大家的觀點你都清楚了，就請下命令吧。”
“我命令：林夫子立即滾動播放《你真傻》，務必確保試驗場內全體人員都能聽到！”
“只需要讓那些想走的人聽到就可以了，否則試驗場內就沒人幹活兒了。”許語欣插話道，“另外，《你真傻》對女性的效果比較差。請採取其他針對性措施。”
幾秒鐘後，試驗場出現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所有的男性成員（包括那些想要撤退的成員）和大批的殭屍，都不約而同陷入《你真傻》造成的音樂痴迷狀態當中。他們隨著音樂節拍手舞足蹈，一副其樂陶陶的樣子。那些主張撤離的人也忘記了自己的訴求，歡歡喜喜沉醉在音樂聲中。
朱淑玉看著遠處正在扛著一個四級殭屍像耍大棍一樣上下翻飛的阿威，和近處撇下自己的女伴李妍一個人大跳“國標”的陳更新，忍無可忍地罵出了一句“牲口”，然後對著手下大叫道：“這裡的男人都瘋了，我們趕緊離開這個狼穴！”
朱淑玉帶著手下剛走了幾十米遠，停車場上就出現了秦歡暢、冷玉琪等帶領的一批女性成員，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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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8點鐘起，許語欣等堵住了羅威名的耳朵，然後用影片向他灌輸命令。羅威名當即領會。很快一批原來就堅持不懈、拒絕撤離的成員都被暫時從音樂痴迷狀態中被隔離，恢復了自由行動能力。對屍群的解藥注射和樣本取樣工作照常進行。
天琴美少女美妙的音樂也輕而易舉地俘獲了陳必得博士及其小組成員的心，他們暫時忘記了危險和逃跑計劃，開始跳起動作誇張的不知名舞蹈。
何安妮看著陳博士等滑稽的樣子吐槽道：“宅族們都是這樣表達自我嗎？真夠low的！”
葉晶瑩道：“他們沒有發狂咬斷同伴的頸動脈，已經屬於非常乖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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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妮把葉晶瑩偷偷拉到一個角落裡問道：“葉晶瑩，你感覺就我們兩個跑出去搜救林在山，大概能有幾成把握？”
“就這樣盲目出去肯定是凶多吉少。”葉晶瑩道，“我們最好先派遣小白或者無人機偵察周邊環境，掌握基本資訊，確定林在山的精準位置之後，再去搜救。”
“這個道理還用得找你提醒？”何安妮當即拿起手機給天鵝小白傳送了命令。
然後又找到智羊羊，向他請求呼叫無人機支援。
很快地面畫面傳來，何安妮和葉晶瑩無不吃了一驚。經過多日雨水的澆灌，舊省城大部分地區的地面已經是積水四溢，只留下一座座孤島般的建築物的水面部分。在有些路段，積水已經齊腰深，大量被淋得落湯雞一般的殭屍在水中來回遊動、翻找。
“你說林在山現在會在哪呢？”何安妮問葉晶瑩。
“無論他在哪，我都相信他一定會平安回來！”
“我去，你又來這一套。林在山不煩，我這個觀眾都煩了。”
“我們最好耐心等待一下，過了中午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