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偷襪子，俞弦便一陣頭痛。他已經強調了很多次，金毛極為熱衷這項運動，即使每次都會受到責備，依舊樂此不疲。
他倒是可以都收入儲物空間，但是這樣房間裡太過空曠，沒有家的氣息。可襪子放到外面，金毛總會一臉諂媚的藏到嘴裡，在他面前心虛的晃來晃去。
若是伸手去討，它就會迅速扭過頭去，一副你別想拿走的樣子。若是直接按住它的大腦袋，它又會乖乖松嘴，將襪子全部吐出來。
一開始，它只偷一兩只，現在已經發展到七八只了，偶爾還會偷只鞋子。俞弦一度懷疑，這傢伙的嘴巴究竟能藏下多少東西！
說到這，他忽然有些理解小松雞了，在大家看來平平無奇的嘴巴，也許真的有一個廣闊的世界。
當然，自從被強制縮小體型後，小松雞就搬家了。它現在的新家沒人知道在哪，就連金毛都不知道，偶爾會看到它從餐廳裡飛出來。
對於這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家夥，大家沒有過多關注。
剛想到金毛，這傢伙便悄悄摸摸的從外面遛了進來。它輕車熟路的將頭探進來，觀察了房間裡的動靜後，躡手躡腳的朝床鋪走來。
“又來偷襪子了？”
俞弦突然從角落裡跳出來，大聲的叫道。
“嗷！”
金毛嚇了一跳，拔腿就跑。跑出去兩步，突然反應過來，悻悻地耷拉著頭走回來，乾笑道：“哪有呀，我就是來看看你們在不在呢！”
“噢，我信了，現在你看完了吧？”
“嘿嘿，看完了，看完了。”
金毛慌不迭的往後退去，熘到門口後，迅速跑開了。
另一邊。
巫婉好奇地看著航線，察覺到她的目光，一個接一個的畫面接連展開。山脈、湖泊、峽谷……各種自然環境層出不窮。
突然，她的目光集中在一片依山的原野之上，這張照片是在五分鐘前傳來的。她放大了這張照片，仔細觀察。
與其他區域不同，這片原野的地表是黃褐色的，也就是土壤原本的顏色，沒有覆蓋那種嫩綠色的菌絲。
在這塊裸露地表的邊緣地帶，豎立著一株株植物，看起來有些像斑紋樹菌，但顏色和形態略有差別，估計是類似的品種。
這種樹狀真菌只有七八米高，排列的十分整齊，看著不像自然生長而成。它的外圍土地上沒有類似的樹狀真菌，巫婉仔細看了許久，隱約感覺這像是一排樹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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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思片刻，繼續放大了照片。黃褐色的地表沒有真菌生長的痕跡，也沒有其他動物生活或經過留下的痕跡。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她輕聲自語，隨手又找到與之時間接近的其他照片。那些照片分別是前面的被菌絲覆蓋的原野和後面險峻的山脈，觀察了許久，沒有發現類似的情況。
苦思無果，她只好將這張照片摘出來放到一邊，看看之後會不會發現類似的。
“究竟是自然產生的，還是人為種植的？”她時不時的扭頭看向那張照片，若非同時提供了深入地下千米的深層照片，她幾乎要懷疑這地底是不是藏著某些智慧種族。
護衛艦平穩的飛行著，一如忠誠的屬下盡職盡責的執行著自己的任務。
巫婉打了個哈欠，開始考慮要不要去睡一會兒。長時間盯著這些照片，讓她感覺頭暈眼花。
突然，眼角餘光似乎瞥到什麼，她順勢看去，那張照片被放大了。這是一個截然不同的環境，是在一片樹菌森林中，旁邊是一處湖泊。
清澈見底的湖泊倒映著溫暖明亮的陽光，在湖畔處，同樣的矮樹菌圍出一個上千平方米的空地，灰褐色的泥土裸露在外，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她將這張照片移到旁邊，和之前那張放在一起。對比了許久，唯一可以斷定的是，這兩張照片上的樹菌是同一種。
“是這種植物的特殊作用嗎？”她十分疑惑，曾經在地球上也見到過許多神奇的植物，有些會分泌毒素之類的東西殺死周圍的競爭者，這種樹菌是否也具有這種能力呢？
或者說，這其實是樹菌的狩獵場？先用毒素等某種物質清理一塊地表，等昆蟲、動物受到吸引後，便會施展某種手段殺死它們……
她愈發困惑，決定暫且放在一邊。
……
“小婉，你去休息會兒吧。”
俞弦從外面走進來，看到趴在指揮臺上打瞌睡的巫婉，心疼的說道。
“沒事兒，我不困。”
她勉強睜開眼，笑著說道。
俞弦搖頭道：“咱們又不缺時間，不用這麼拼命。”
巫婉笑道：“沒有，我就是感覺很好奇，你看這兩張照片。”
說著，她調出那兩張令人困惑的照片，俞弦看到後，愣了愣，道：“看著很像人為構造的籬笆，這些是哪裡發現的？”
“我起初也覺得是人工修建的，可是這兩處地方隔得很遠，而且樹種都一樣……我現在懷疑是不是它們具備某種驅逐其他植物的能力？”
“也有可能，先記錄下來，實在不行就逐一調查。”
“好。”
有了近似智慧生物修建的建築照片，俞弦也來了精神，在旁邊坐下，目不轉睛的盯著螢幕。
時而有紅色的感嘆號閃爍，大多是地質活動或氣象活動，至今沒有發現澤特文明遺留的事物。
他不禁懷疑，這裡究竟是不是當初澤特文明毀滅時，最後的那顆倖存星球。即便被輪迴之終末毀壞了百分之九十九，但他們也不該淪落這種地步吧？
他完全不相信恐龍能夠毀滅澤特文明的倖存者們，除非他們刻意隱藏起來。
為今之計，只能繼續搜尋，地毯式探測，直到發現蛛絲馬跡，或者確認這裡不是澤特遺蹟。
畢竟，他們唯一知道的，是這艘護衛艦上的澤特真菌們，來自於這片星域。但巴恩斯艦長沒有寫清楚，誰也不能確定一定是來自這顆星球，甚至有可能來自某顆隕石、小行星……
想到這，他不禁開始懷疑，那本航行日誌是真實的嗎？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即懷疑一切，認為一切都是虛假的。
意識到這一切後，心底陡然一驚，他暗暗擦了擦冷汗，低聲道：“小婉，你說如果找不到澤特遺蹟，咱們該怎麼辦？”
“找不到就找不到唄，提升實力的方法有很多，大不了咱們再慢慢獵殺變異獸！”巫婉看他臉色蒼白，心疼的安慰道。
“我有種預感，單純的獵殺變異獸，恐怕不足以幫助我們提升等階了。”俞弦苦笑著搖搖頭，澀聲說道。
巫婉疑惑道：“為什麼？”
俞弦沉聲道：“如果我告訴你，所謂的異能者其實是基因開始了進化，你相信嗎？”
巫婉搖頭道：“不信。”
俞弦苦笑道：“是啊，我也不信……”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系統的某些話始終只能一個人承受。當他從系統口中得知了三種進化路線後，他便明白這註定是無法言說的。
就像誰都不會認為末世是某個文明獻祭宇宙的第一步，這聽起來太荒謬了，就像一隻螞蟻對另一只螞蟻說，在它們的頭頂有無數無窮大的星球。
所謂的三種進化路線，一種是靈能，數量極為稀少；另一種是機械，也就是阿拉尼斯人剛開始復甦，第一批甦醒的機械人的那種狀態；最後一種，也就是不久前系統才透露出的所謂的異能者。
異能者本質上就是基因方面開始迅速進化，每一次進化都需要大量的能量，這和從虛境獲得能量的靈能不同，也和直接改造身軀的機械之路不同。
三者殊途同歸，都是為了成為更強大的生命。
飛昇，這個永恆的詞語，它象徵著人類可以想象的一切。靈能飛昇、機械飛昇、基因飛昇，最終的目的都是飛昇。
而飛昇的終點，或許是永恆的生命，或許是無窮盡的力量，他不知道答桉，系統沒有說，也許它也不瞭解。
伴隨著知識的增加，他對未來的擔憂和困惑也隨之增加。自己真的能達到直面收割者的那種境界嗎，那應該是什麼等階，S？SS？
就像知道相位裂解炮的威力時，他忽然發現自己是如此無力。
他在心底暗暗期盼，如果真的找到了澤特遺蹟，他寧願裡面沒有一顆聖靈晶石，只要有合適的科技……
他已然明白了，在強大的能量武器前，什麼等階的生物都是不堪一擊的。
強大的生命體無法量產，可武器不同，它可以讓弱小的生物掌控幾近無敵的力量。試想一炮轟過去，什麼破異界生物、什麼觸手怪，那些算得上什麼？
回過神，他輕輕嘆了口氣。
巫婉笑著安慰道：“其實這顆星球還是很美的，在來之前，我從未想過這裡有截然不同的風貌……你看，那些斑斕的真菌，也許咱們可以弄一些種在地球上呢！”
俞弦笑了笑，道：“說的也是，其實不用太在意結果，至少我們已經領略了沿途的風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