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知道？”巴斯頓瞠目結舌地問，真虧了他擁有一腦袋總愛研究實驗的好*。阿曼只好給他解釋：“吸血鬼寄生的人體本就是美麗異常的女人，即使女人見了都會心動，更不用說沒有一點頭腦與理性的男人了。”
“喂，你這麼概括男人未免太籠統了，我……我就是理性的化身。”
阿曼冷冷一笑。
“你這冷笑也太諷刺了吧！”巴斯頓申訴，卻成了不打自招。
“本來就有殺傷力的女人，被賦予了傳奇的魔法，擁有一雙能蠱惑人心及看穿未來的眼睛，當你直視她的眼睛，她想讓你暈倒你就得暈倒。”阿曼接著推測，“而能來這裡站在你巴斯頓面前又不被傷害到的吸血鬼，只有你曾經見過的衛斯理·鄧肯了吧。”
阿曼絕不會告訴巴斯頓，因為她在浴室地板上看到了模糊的倒影，而後才去試著擊碎地板與怪獸搏鬥，但直到進入洞底她也沒發現什麼人，從那時開始，她突然發現，那個模糊的輪廓似乎有些熟悉，像是她最近見過的人，於是，衛斯理·鄧肯的推斷才慢慢浮出水面。
“恭喜你答對了，如你所見，我在你這裡沒有任何秘密，我對你相當坦誠。”巴斯頓極其失落地恭維。
“那麼，你答應她的邀請了嗎？”
“不，她沒有提起劍魔法學院的事，她什麼話都沒有說，我想，她只是為了確認我們在這裡。”
“這很正常。”
“正常？”
“亞歷克斯不會不告訴維克多我在這裡停駐的事，維克多知道了，衛斯理自然會知道，只是，他們中有人做事相當謹慎，必須親自確認才放心。”
“你猜他們下一步會做什麼？繼續邀請我們去劍魔法學院嗎？”
“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去尋找和田千足，並從她那裡拿回東方舍利。”這是巴斯頓也知道的事，阿曼沒必要隱瞞，她要隱瞞的事，現在，她也在找和田，不，是在等和田，為的是從她那裡知道克萊爾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想起那天她逮到了“出售中”，強壓之下逼迫它說出克萊爾對它說的那些悄悄話，只有一句：“我不知道我怎麼了，我不會告訴阿曼和巴斯頓，在他們必須接受我離開的那天之前，我不能告訴他們我正在死亡。”
阿曼閉上了眼睛，“巴斯頓，如果克萊爾問起什麼奇怪的問題，就說衛斯理·鄧肯來過這裡。”
“我是你的學舌鳥。”
“天已經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阿曼站起身，拍拍巴斯頓的肩膀：“你也休息吧老家夥，沒有什麼可以摧垮驕傲的阿曼·拉芙萊斯。”
“你以為你是誰啊！”巴斯頓咆哮，他今晚幾乎又是無功而返，對了，除了瞻仰了澤西魔幼崽兩隻爪子的芳容。
“等等，小曼，你是說，浴室的地洞是亞歷克斯原有的地洞？”
“去探險吧，說不定能挖出整個沉沒的不死島。”阿曼有氣無力地調侃，她推開克萊爾的臥室走進去，小心翼翼地睡在另一半，看著克萊爾——臉色蒼白，枕頭蒼白！她深深吸口氣，背過身去——克萊爾，守護我吧！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廚房裡傳來陣陣的香氣讓阿曼心中很是踏實。她出了臥室，克萊爾正在廚房裡忙來忙去，鍋碗瓢盆的節奏簡直是阿曼聽過最美的天籟，她倚在廚房門口，看起來像是什麼昨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早啊。”克萊爾轉身笑著對她說，隨手切了一塊軟綿綿的、紅紅的東西喂到阿曼嘴裡。一股又酸又澀的味道頓時刺激到每個味蕾，讓阿曼精神為之一振，她皺著眉，使勁咽了下去。
“怎麼樣？”
“難吃。”
克萊爾“噗嗤”一聲笑了，繼續哼著阿曼不知道的小曲兒張羅早餐。
阿曼摸摸鼻子，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克萊爾。”
“嗯？”
“你最想做什麼？”
“嗯？什麼最想做什麼？”
阿曼撓撓腦袋，這個概念還真不好解釋，“就是……如果現在你做什麼事都可以夢想成真，你最想做什麼？”
“我的夢想已經成真了，和阿曼在一起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和我在一起做什麼事？”
“什麼事都好，在一起就好。”
呃，沒想到克萊爾竟是這麼難啃的一塊骨頭，阿曼試著換種說法：“不，我的意思是，除了現在已經成真的事，說些過去自己覺得很離譜但能讓你產生‘要是真的那樣該多好’這樣想法的事。”
“還是和阿曼在一起。”
阿曼不放棄：“呃，我當然會和你在一起，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說些不可能實現的，比如……你要天上的星星什麼的。”
克萊爾又笑了，“阿曼你真傻，我們現在可以看到的星星體積都比我大得多，即使是它的光芒也需要幾百年光年的時間才能被我們看到，所以，就算我真的想要星星，我只要坐在這裡遠遠地看著它就好，美的事物不一定都要被自己緊緊攥在手心。”克萊爾說著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似乎那裡什麼也抓不到，突然，她抬起頭，十分堅定地看著阿曼，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但是，阿曼，我有一個非常奢侈的願望，不僅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是我一輩子想要做的事，讓我常常想‘要是一直那樣該多好’，我想，阿曼……”
她的聲音因為情緒的波動而高昂，然而，就在話語即將吐盡的剎那，她突然停止了，眼睛越睜越大，阿曼看到自己在克萊爾眼睛裡的影子正在逐漸拉長，轉眼就被一層水霧覆蓋。
克萊爾馬上低頭，張羅著手裡的餐具。
“什麼？”阿曼追問，“你想的是什麼？”
“你真傻，阿曼，”克萊爾笑著拿手臂擦擦自己的鼻子，再切一塊那紅紅軟軟的食物喂進阿曼的嘴裡，“我最想做的事當然是給阿曼更好吃的食物啊。”
她沒說實話！阿曼內心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她繼續皺眉掩飾自己的心理，發著抱怨：“可是，很難吃啊，這個。”
“又酸又澀，對吧？”
“嗯。叫什麼？”
“叫幸福。”
“胡扯。”
克萊爾手指伸過來，輕輕揉著阿曼眉間的褶皺，直到把它撫平了：“幸福就是即使現在又酸又澀，但往後時常可以回味到，時常想著‘要是能再那樣該多好’，在以後的每一刻，都能透過它的酸回味到甜、透過澀回味到甘的那種感覺。”
阿曼有些聽不懂了，克萊爾手指掐著她的鼻子，輕輕扭一扭，一副“知道你不懂”的表情：“要不要再吃一塊？”
“那到底是什麼做的？”
“紅酒。”
“啊？”
“紅酒布丁，要不要再來一塊？”
阿曼吸吸鼻子，沒想到真的懷念懷念那種難吃的味道了，而且記不起它的酸澀，留在心底的確實是甘甜的感覺。阿曼撿起一塊仔細端詳著：“你給它施了什麼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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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好吧，反正我想吃的時候都能吃到，不知道你的秘密也無所謂。”說著，阿曼一口吞了整塊紅酒果凍，頓時“嘶”地倒吸一口氣，難吃！
“阿曼……為什麼突然問我最想做什麼？”克萊爾突然問，手裡的工作仍然沒有停，但阿曼知道她是很認真地在問這句話。
為什麼？為了以防萬一克萊爾真的離開自己的時候……
“……阿曼？”阿曼抬眼，克萊爾正歪著腦袋叫她。是啊，現在她不是就在自己身邊嘛，為什麼要想那些絕不可能出現的糟糕事情。
“嗯，只是想到克萊爾總是日復一日地做這些很平常的事情，有些委屈你了，所以，大概是想補償一下吧。”
“沒有的事，我啊，沒有阿曼那樣可以保護家人的能力，也沒有巴斯頓那樣鑽研一項實驗的能力，我能做到的只有這些……儘管只是些簡單的事情，但是每次看到你們能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我就知道，其實這些普通平凡的事情也很重要。所以，阿曼，我沒有受委屈，你也不需要特意補償，我覺得這樣很好。”
“是……是嗎！”阿曼揉搓著鼻尖，心想，要是巴斯頓那個傢伙能有克萊爾十分之一的好，他兩也不會像*和炮筒，碰到一塊就會噼噼啪啪地吵個不停。
“說起來，阿曼，昨天衛斯理·鄧肯來過這裡嗎？”克萊爾果然在問了，毫無疑問，她提前從巴斯頓那裡聽了些，半信半疑。
“嗯，是，她從亞歷克斯那裡知道我們棲身在這裡，劍魔法學院馬上就要開學了，她想再次爭取巴斯頓去那裡任職。”
“劍魔法學院？”
阿曼這才記起來，克萊爾並沒有接觸這方面的資訊。
“巴斯頓說，那裡會教人用劍使用魔法，是這樣嗎？”
“好像是這樣。”阿曼松了口氣。
“巴斯頓也說，衛斯理還催促你去學院報道，說你將會成為他們成立學院以來最優秀的學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