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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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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枚戒指本來是生鐵質地,按理說鑑定年代並不難,但它卻彷彿被加入了一串特殊的密碼,即使現代最先進的科技也無法破譯……”教授苦惱地搖搖頭:“目前,藉著史前人類論的興起,大部分學者提出猜想,這枚戒指是史前智慧人類所造。”

蘇寒嘟著嘴,拿筆在本上快速記下這段話:“你說到的密碼……是類似於魔法之類的東西嗎?”

“更類似於巫術,黑巫術。”教授回答。

“教授,你看過《魔戒》嗎?”蘇寒停下筆,抬臉問,黑色的眸子緊盯教授,不等他張口回答便又介紹:“也許它的面世並不是偶然,為了尋找它的主人也說不定。”

“你以為我是在和你說笑話嗎?”教授蹙著眉,很不高興:“這是嚴肅的科學,不是你那天馬行空的魔幻小說!”

蘇寒無奈地嘆口氣,翻到筆記本最後:“二叔,雖然我很有興致聽你繼續囉嗦,但這和我們提前說的不一樣,我想去看尼羅河女屍來激發點靈感,你卻拿一個破戒指糊弄我。在小說裡,戒指的題材都快被寫爛了!”

“尼羅河女屍?”教授嚇了跳:“這訊息還沒有向外公佈呢。”

“e on,這個世界還有秘密嗎?再說,這訊息都快引起宇宙爆炸了——一具乾癟的女屍,守墓的是無數龍蛋和一頭龐大的龍……”

“噓!”教授慌忙叫停,警惕地看看博物館裡來來往往的人群,壓低聲音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的日記。”

“什麼?”

“要想讓我看不到你的日記,就別把它藏在沙發坐墊下。”

“自從你爸把你這個賊丟我的單身公寓後,我的東西還能藏哪兒?”

“床底?磚縫?我不知道,保險櫃最好。”

教授無奈地嘆口氣:“你什麼時候才會扔開你那本不可能成功的小說去乾點真正有意義的事情?你在浪費你的時間和條件,你讓我怎麼向你爸交代?”

“祝您愉快!”蘇寒說,匆匆收拾好筆和本,拍拍教授的肩膀,穿過陰氣森森的博物館大廳向外走去。

“你要去幹什麼?”教授追問。

蘇寒擺擺手,頭也不回:“尋龍!”

“喂,蘇寒!蘇寒!”

蘇寒的腳步一下都不停,腦袋裡快速風暴——真是見著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那幻覺是怎麼回事?

原本打算到博物館找點創作的靈感,好把自己從卡文的尷尬境地拉出來,沒想到居然碰到這檔子事。阿曼、克萊爾、瓊森……這些到底是什麼人?戒指的幽靈嗎?

蘇寒撫摸著額頭,一層細細膩膩的冷汗仍在提醒她剛才看到的幻覺有多真實,多恐怖。

“那戒指,一定是個邪物!”蘇寒暗暗說著,腳下加快速度,眼見著博物館厚實的木門近在眼前,突然間,一個莫名讓人頭皮發緊的聲音又迴盪在她耳畔。

“噔、噔、噔……”

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似乎有一匹高頭大馬正在踱步。

“怎麼可能?”蘇寒回過頭去,大廳裡還存放著一座漢式墓葬,參觀者往來不絕,右後方,做大學教授的二叔仍杵在原地,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

根本沒有什麼高頭大馬!

又是幻覺?要說,昨晚睡覺時間也挺早的,也沒做什麼噩夢刺激神經……

“噔、噔、噔……”

蘇寒打了個寒噤,她聽著那馬蹄聲一步步地向著戒指展櫃的方向而去,同時她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給自己眼睛裡裝個顯微鏡。

展櫃的玻璃上,緩緩地、緩緩地倒影出一匹黑色駿馬,正擺著尾,神色不驚地望著她。

“白日見鬼!”蘇寒罵一聲,趕緊奪門而出。在車庫裡找到自己的重型機車,匆忙跨坐上去,踩下油門,“轟隆隆”地逃了。

……

天色將黒,廣場被矗立四周大型廣告屏的燈光映照地五彩斑斕,恍惚人的視角。整個城市幾乎都在播放著同樣的廣告——只要有人存在,他們一定會看到這個訊息——歐洲爆紅歌手朱迪思來華演唱會將在今晚在體育館舉行。

一個中型城市傾城而動,為這位歌手做足了宣傳力。

然而,有那麼一群人卻不在那斑斕的光芒下興奮和期待——廣場內偏陰暗的一角,玩滑板的年輕人們聚在一起,聊著天,討論著各種玩法和技巧。他們不時看向另一旁,那裡,蘇寒正在耐心地教一個初學者:“身體重心移到已上板的腳上,上體微微前傾,膝彎曲,手臂伸展,保持平衡……”

初學者很努力地按照蘇寒的說法去做,他已經私下練過很多次了,所以現在做起來還不算太難。

“如果我學會了,你能不能賞臉和我看場電影呢?”初學者問,藉著喘息掩飾自己的緊張,他“專心致志”地練習滑板,似乎這只是他隨便說出的話。

然而,這句話卻讓蘇寒頓時耷拉下肩膀:“孟浩……”

“只是說說嘛,別著急拒絕,”孟浩抬頭,繼續爭取:“我想著,我沒有女朋友,你沒有男朋友,我們或許應該……”

“這句話你從幼兒園時說到現在了。”蘇寒打斷他的話,順便把他在滑板上扶穩了,提醒:“重心,重心放到腳下。”

她知道孟浩要說什麼,感情的事沒有將就。

“那你看到我的決心了?”孟浩不依不撓。

“有決心,沒結果。”

孟浩失望極了,那邊的年輕人們也等不耐煩了:“蘇寒,快點!”

蘇寒做了個“ok”的手勢,剛回頭,一聲悶響,孟浩仰面翻下滑板。

蘇寒好像看到了什麼,她蹲下身去,拉起他的褲腿,孟浩又想遮掩,但小腿上這兒一塊那兒一片的瘀傷已經被蘇寒看了個清楚。

她被這個小強般打不死信心的男人折服了:“你還能有點出息嗎?”

孟浩“嘿嘿”傻笑著,撓著頭,蘇寒無奈:“我真的很奇怪,這一路上有多少女生追你啊,怎麼你就死心塌地地瞄著我了?我一沒有仙女長相,二沒有穩定工作,三還打人,你到底……”

“在我眼裡你是最完美的。”孟浩趕緊說,嘴邊的笑容還沒有褪下去便又泛藍開來:“人家高僧修佛,我孟浩就修你。”

蘇寒推了孟浩一把,卻更無奈,只好說:“明晚八點,時代影院,我買票,你買爆米花,別遲到了。”

孟浩眼睛裡閃過一道亮光,他高興壞了:“真的嗎?”

“那滑板……”

“好了,接下來的我會做了。”孟浩立刻說,腰身一挺就從地上跳了起來,興沖沖地看著蘇寒。

“你不需要繼續學了,反正你的目的也只是為了這場電影。”蘇寒說著指指廣場中央的雕塑:“去那兒等著我,一會我們一起回超市。”

說完,她就踩著滑板加入了年輕人們的陣營。

“又是一個追求者,是吧?”

蘇寒搖搖頭,“今天我們玩點瘋狂的!”

“你今天不碼字嗎?”

“不了,心煩意亂,沒靈感。”蘇寒回答。

“也好,白天在超市打工,晚上還要碼字,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受得了。”

一夥年輕人在她的帶領下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身姿輕盈而隨意,恨不得飛簷走壁,引得沿途的路人一陣驚歎。

各種技巧都在這一路中切磋練習,每個人都樂在其中。

“看啊,又是朱迪思!”一位板油指著前面公交車後窗上的LED屏,紅色的字型分外顯眼。

“可不是嗎,現在網上一票難求,早就賣光了,想買還得黃牛。”

“她這麼紅,我咋不知道?”

“她紅關咱們鳥事啊!又不能做咱媳婦!”

板油們高聲議論著,蘇寒卻沒有被這大名鼎鼎的朱迪思吸引,她踩著滑板,看準那輛公交車,心中暗暗想著動作,突然,身子向下一蹲,輕巧地帶起滑板縱身向前一躍,就飛到了之間一輛轎車的車頂上。

“蘇寒——”

眾人都有點慌。

接著,滑板帶著蘇寒從車頂上快速溜下,在引擎蓋上時又是向前一個飛躍,徑直在前面公交車的後車皮上斜著身子滑過,平穩落地。

動作一氣呵成,引得夥伴們一陣喝彩。

“蘇寒,好樣的!厲害!”

轎車裡面的司機不幹了,拉下車窗一陣開罵。

蘇寒撇撇嘴,豎起中指。然而,剎那間,她如同被電流擊中般,雙目震驚地看著路對面。

那裡,一匹純黑色的馬匹從路燈光輝下走出,淡淡地望向她這邊。

車水馬龍的街道像被腐蝕了般漸漸幻化成一片星光,頃刻間,星光倒轉。

“阿曼,你在做什麼呢?”小小的女孩裹著一條破毯子走了過來。蘇寒驚愕地看著她,是早晨剛剛在她的幻象中死過的克萊爾,只不過早晨時她是少女,現在她是*。

“在等流星。”

背後同樣稚嫩的聲音傳來。蘇寒慌忙回頭,然而,她還沒看清什麼,一道刺眼的車燈隨即而來。

蘇寒趕緊開溜,到了路邊回頭望,那輛豪車後座黑色的車窗後,似乎有雙異常明亮的眸子望著她,一直到視線的死角。

回到廣場中,在雕塑下收起滑板,坐在孟浩身邊,驚魂未定。

“怎麼了?”孟浩問。

蘇寒抹了把頭上的汗:“沒事。”

“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沒有。”

“呃,嗯……明晚的電影是……是我們的第一次約會嗎?”

蘇寒想都沒想:“不是。”

“好吧,那你想吃什麼口味的爆米花?”

“隨便。”

孟浩看得出來蘇寒並不太高興,所以就趕緊結束了爆米花的話題,眼睛向後瞟了一眼,低聲說:“後面有對吵架的小情侶。”

可不是嗎,蘇寒從剛才就聽到了,那男孩邀請女孩和他一起去朱迪思的演唱會,女孩卻告訴他感情已經不存在了,不需要再做什麼彌補。

“蘇寒,蘇寒……”板油們總算是回來了,收起滑板喘著粗氣,“下次你慢點,我們都追不上你了。”

“好。”蘇寒一口答應,不是她爽快,而是她有煩心的事。

“那我們明天再出來?蘇寒,你在超市是白班吧?”

“恩,明晚……”蘇寒看了眼孟浩,想起了他們的約定,只能對板油們說抱歉了:“明晚我有事。”

“哎?不會吧?”

“一個老朋友。”

“嚇死我們了,還以為你有男朋友了。”

蘇寒笑笑,權作回答。

“那我們先回去了。”

“恩,再見!”

目送著板油們離開,蘇寒像是松了口氣,扭頭,發現孟浩還在看著她。

“忘了還有你了。”蘇寒說,她說的是實話,“你也回去吧。”

“說好我們一起回……”

蘇寒打斷孟浩:“我還得一會。”

“我能等。”

“先回去吧。”

“你確定你沒事?”

“沒事。”

知道從蘇寒不會把心事告訴自己,孟浩無奈,只好起身拍拍屁股,戀戀不捨地離開蘇寒。

蘇寒嘆口氣,把屁股下的滑板抽出來扔到一邊,一屁股坐在雕塑下冰涼的水泥地上。她抱著頭,搞不懂自己的生活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抬眼看去,廣場上滿當當的人流就像毫無生命的雕塑。這種想法嚇到了她,或者他們都還活著,只有自己已經沒有生命了。

什麼時候?怎麼會變成這樣?

“夠了,我們之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放手吧!”雕塑背後,女孩衝著男孩喊道。

男孩也是耗盡了所有耐性,撒下一句“放就放!”,就從雕塑背後鑽出去,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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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件事也和蘇寒沒有關係,但是,那張朱迪思演唱會的門票居然飛過了雕塑的臂彎,在空中滑出一段飄搖而凌亂的軌道後掉落在蘇寒的腳邊。

估計是男孩最後扔掉的。

門票上,朱迪思披著一頭金紅色的波浪長髮,一雙淡藍色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抬頭,蘇寒看到女孩哭哭啼啼地站在雕像的一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腳下的那張門票。

蘇寒趕緊撿起來,交給她。物歸原主。

女孩接起了,扭身走開了,隨後蘇寒便看到了被撕得沸沸揚揚的紙張碎片。

她的心情更低落了,有些無可奈何,又有些淒涼。

她準備拾起滑板再“瘋狂”一次,然後就乖乖地回到住處睡到明天上班的時間。

然而,另一張倖存的朱迪思演唱會門票居然就在滑板面上躺著。

蘇寒心裡“咯噔”一下,趕忙抬頭在人群中尋找那個哭哭啼啼的女孩,但她已經不見了。

這張門票現在就在她手裡,朱迪思也在她手裡,穿過那些聒噪的車水馬龍之聲,她似乎聽到了過去幾天一直聽到的、看到了過去幾天一直看到卻被忽略的朱迪思的一切……

晚八點,體育館!

總之不能再把這張“難求”的門票也撕了吧。

她看著手錶,現在時間只是七點三十分,半個小時去體育館綽綽有餘。

好吧,反正沒有什麼事要做,門票還挺貴,為什麼不去看看呢?這可是她——蘇寒,這個總在尋求新鮮感的女孩第一次去看演唱會。

拿定主意,蘇寒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把帽簷扭到腦後,捲起袖筒,確定方向後踩著滑板向體育館而去。

如果聽不下去還可以中途離開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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