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少笑了下，說：“怎麼能說是跟蹤呢？我這分明是登門拜訪！”
“哦，帶禮物了嗎？”
“有啊！”
秦三少打了個響指，車隊中間立刻有一個人邁下車，同時摘掉了頭上的頭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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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也揮著手，向我打招呼：“前天你們走的太匆忙，估計是把我忘了，我就搭了秦三少的順風車過來。”
“宋先生。”我沒想到宋錦瀾能跟秦三少湊到一起去，秦三少帶人闖入新都營地，把營地鬧了個天翻地覆，宋錦瀾竟然還搭他的順風車，而且看上去雙方一團和氣，這宋錦瀾到底是心大，還是心機太深？
最關鍵的是，他居然搭著仇人的順風車來投奔另一個仇人，如果沒有我和秦三少，新都營地未必會在一夜間失控，他心裡難道就一點不記恨我們？
“順風車？秦三少這是要去哪兒啊，順到草原來了。”我沒有接宋錦瀾的話，轉而問向秦三少。
“就是順路唄，正好我要過來就帶上他了，我可是特意來拜訪的，怎麼不請我進去坐坐？”
“我們這廟小，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行，你跟我真是不客氣啊。我來找你，可是想談合作的事，空間技術有興趣瞭解一下嗎？”
“秦家需要和別人合作嗎？空間技術向來不是你們家的專利嘛。”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再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就有一個很牛的空間異能？”
我心說原來是這樣，秦三少把瞬移當成了我的異能，這趟來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起合作，我忽然想到宋老二提過的那個計劃。
我看了眼宋老大，說：“是你們家想參與的那個專案？”
“是宋老二跟你說的吧，他一直想參與我們家的專案，他這個人啊，自恃過高，就憑他手裡握著的那點技術，想要加入我們秦家的專案還不夠格。”
我本來覺得宋老二已經很狂了，現在聽秦三少的口氣，他比宋老二更狂。
“宋家的科技你都不放在眼裡，那我們這個落後的小村子，又有什麼值得你另眼相看的？”
“你們這小村子可不是一般的村子，是桃花源，住著的都是天外飛仙。”
秦三少越說越離譜，我總覺著他話裡意有所指，我懶得再跟他繞圈子，便說：“如果你願意透露的話，可以說說你們的計劃，如果你非要我們答應什麼條件才能夠透露的話，那就請回吧。”
“好，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們在研究個體空間逆行技術，簡單點說，用了我們的產品，你的身體可以回到末世前的狀態，小範圍的時空逆行，你會失去一年多的記憶，但是會恢復成正常人，不只是你，其它所有喪屍都可以，已經爛了的也行。”
秦三少用輕巧的語氣在我心底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他好像在說‘下班出來玩啊，今晚有個派對’一樣輕巧，但他說的內容卻可以影響和改變整個世界。
不過我並沒有因此失去冷靜，想了想說：“你需要找人合作，那就是這個計劃，還沒完成。”
“對，本來一切進展順利，就是最近遇到了一點兒問題。”
“什麼問題？”
“嗯…我們只能抓到普通喪屍，或是中級喪屍，那些有異能又狡、呃聰明的高等喪屍太難找，所以，我們需要一點志願者，本來打算去新生那邊動員幾個，不過最近那邊挺忙的，我們沒好意思去打擾。”
“那邊在開喪屍大會，沒有瞬移的異能，你們有去無回。”我間接承認瞬移是我的異能，這樣他就不會把主意打到瞬移蛋身上了。
“唉，幹嘛說的這麼直接，你這樣說話很容易沒朋友的。”
“我們不會給你出志願者，我也不想跟你交朋友。”
“你簡直和我哥說的一模一樣，態度總是冷冰冰的，明明是班花的模樣，讓你活出了教導主任的氣質。”
“還有事嗎？”
“有啊！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們大老遠來一趟，你總得給口飯吃吧，不給他們就算了，給我整口熱乎飯。”秦三少用手比劃了一下，‘他們’指的是他帶來的手下。
他這人不知道是遲鈍還是臉皮厚，渾不在意我冷淡拒絕的態度，對我的逐客令也視而不見。
“別這麼看我成嘛，我要是有惡意早就動手了，虧我哥還說你是個有人性的喪屍，結果連頓飯都不給吃。”
上官離伸手擋住了要往城區內走的秦三少，說：“秦家家大業大、底蘊豐厚，我們這兒的粗茶淡飯恐怕秦三少吃不慣，吃飯還是回家的好。”
“行行行，不吃就不吃，太小氣了，那再考慮考慮跟我們合作的事吧，不出志願者也行，出技術。”
“怎麼個出法？”我預感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才是這趟來左巴爾的真正目的。
“你們拿了宋家的研究資料和產品，宋老大對這些很瞭解，有他在，你們把這些技術消化得更快。秦家要製造這個世界上本來沒有的東西，用的零件也是獨一無二的，需要有人生產，同時開工節省時間，效率也高，所以，我希望能在你們這建立一條生產線。”
但凡秦家能夠獨立完成，他們都不會尋找外援，讓別的營地分一杯羹。
其實我對他說的這個產品很感興趣，如果能讓所有喪屍都回到一年前的狀態，這項技術就比疫苗更加珍貴。
但因為使用的是空間技術，我對它的理解是，它可以讓一個人的所有細胞進行一次時空穿梭，理論上這個人要先倒退回一年前，再從一年前穿回來。
這是個非常復雜的過程，如果操作得當的話，也可能是非常短的時間。
不管怎樣，秦三少的話為我拓寬了思路，而且大致上和我們的想法相似，就是透過空間技術解決災難。
他們的方法是解決個人的問題，我們的方法是解決根源。
秦家的這項技術聽上去雖然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因為它能將已經感染的人恢復成原來的樣子，這不僅是免疫病毒，可以說是治癒的疾病。
但這樣做我們還是沒有辦法徹底消滅喪屍病毒，它仍然有爆發進化的可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透過什麼途徑，又會在人類中蔓延。
所以秦家的這個技術是治標不治本，可我相信會有很多人願意為此買單，因為外面那些普通喪屍中，有我們曾經的同學、同事、家人、朋友甚至是愛人和孩子。
倖存下來的人類，若是知道有一種方法能使已經變異的人恢復，我想他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換取這項技術。
怪不得宋老二說秦家的計劃要是成功了，我就做不成喪屍了，使用這項技術，我會變回普通人，重新變得庸庸碌碌。
我不怕變回原本平凡的那個我，也不怕繼續去過平凡的生活，但我怕辜負了那些死去的同伴。
我的目標不是救活下來的人，而是要阻止災難的發生，我要救那些已經死了的人。
當然，秦三少這個專案若是成功了，項老師就有救了。
“你也看到了，我們地方小、人也不多，想建生產線恐怕很難，光解決溫飽問題我們這些人手都不夠，你還是去找別人合作吧。”我思量片刻後，依然選擇拒絕跟秦家合作。
秦三少似乎沒想到我會拒絕到底，語氣認真起來：“就算你不想變回人類，那其他人呢？你能保證你身邊的所有人都願意做喪屍嗎？我想你應該聽聽他們的想法。”
他這話可謂直戳我的要害，在小城的喪屍中，只有上官離是主動要求被我感染的，其他人都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不得已才變異，只是為了保命而已。
他們內心真實的想法我的確不知道，我這才發現我們之間似乎從來沒有交流過這方面的問題，我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做喪屍，或者說願不願意一直做下去。
見我猶豫，秦三少又笑著說：“理論上，這個產品可以把任何人送回一年前再帶回來，包括屍體。”
這個誘惑力太大了，連向來穩重的上官離都不由得身體一頓。
我們營地失去過很多人，他們的遺體都在沿途的雪層下掩埋著，寒冬的季節屍體不會腐爛，如果能把那些死去的同伴全部復活，我相信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願意加入這個專案。
儘管我心裡想同意，嘴上卻還是拒絕道：“我們需要開個會討論一下，不能馬上答覆你。”
“沒問題，我們可以先住下，放心，我們沒那麼矯情，住哪都行，隨便找個旮旯蹲一宿也行。”
“給他們找點吃。”我對程一峰說。
我們現在不缺吃的，只是因為雙胞胎的事大家沒什麼心情吃飯，兩天來都是簡簡單單的麵條配鹹菜。
之前我沒把宋老大的話放在心上，可他人都來了，我也沒辦法再當他不存在。
趁著秦三少吃飯的功夫，我叫秦老大跟我去辦公室，上官離也跟著，我覺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聊一聊。
來在走廊上，我們遇到了古昱，他比先前好了點，只是看著還有大病初愈的憔悴感。
他看到宋老大出現在這，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估計秦三少過來的訊息李懷清已經告訴他了。
我立刻撇下宋老大，快步走的古昱身邊扶住他的胳膊。
“怎麼出來了？”
“聽懷清說來人了，是秦家的人，說什麼了？”
“走，去你房間，你一邊休息，我一邊向你彙報。”
我轉頭叫上宋老大，這人‘叛變’的太快，我對他是充滿懷疑，但有古昱和上官離在，就算他想耍什麼花招，也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