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以前在‘手機’上吃過虧,末世後能用的手機又極少見,加上手機和空間這對更加罕見的組合,所以我自然產生了一個聯想。
反正多問一句又不損失什麼,便趁著頭盔男擺弄手機的時候問道:
“你姓秦?”
頭盔男頓了下,他仍然戴著摩托車頭盔,眼前那部分也是黑色,我只能透過細微的動作判斷他視線落向的方位。
此時,他應該正看著我,頓了一秒才說:“你是哪位?”
他沒有否認他姓秦這件事,或者說,他沒有否認他秦家人的身份,又或者上他覺得沒必要隱瞞。
我和秦家非但沒交情,還有點舊怨,說是熟人談不上,只能算是相識。
“我聽過秦東的大名,知道秦家掌握著先進的空間技術。”在這節骨眼兒提以前的恩怨顯然不合適,眼下指望他幫忙開門,我便避重就輕地答道。
“哦~”頭盔男一個單調拐了幾道彎,呵笑一聲:“你是我哥說的那只喪屍。”
“喪屍?”我故作不解地重複道。
“好啦,搞定,女士先請!”頭盔男沒有繼續喪屍的話題,他收起手機,比了個‘請’的手勢。
空間閘門已經消失,兩位端著空間槍的守衛在頭盔男說話的同時,用槍瞄準了我們。
異於常人的反應力讓我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出擊,守衛的槍在子彈出膛前先一步失去準頭,打到了我們身邊的牆壁上。
守衛癱軟倒地,但更多的守衛從E區走廊裡衝出來,他們戴著酷似鋼鐵俠的頭罩,我施放的精神力全被頭罩反彈回來。
這頭罩和外面的結晶護罩明顯是同類產品,在我使用精神力時,空間子彈也飛出槍膛,我趕緊瞬移出去,先躲回了進來時落腳的衛生間。
秦三少有辦法開啟空間閘門,多半也有辦法剋制空間子彈,等他把對方的彈藥消耗光,我再出去也不遲。
估計他心裡正在罵我,沒危險的時候是盟友,有危險了跑得比誰都快。
我在衛生間裡也沒閒著,計算著從E區移動出去的腦波,發現只有一個房間裡的腦波數始終沒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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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他們沒向外增援過守衛,我告訴曹寶陽準備好,我們要馬上瞬移到那個房間去。
由於不知道那個房間的具體擺設,我們落腳的地方必須靠近有腦波的位置,免得掉在什麼危險區域。
這樣一來難度便增加了一倍,曹寶陽表現得一點不像個孩子,關鍵時刻非常可靠,落地的一瞬間,他將我們變成兩根玻璃攪攔棒。
這東西在實驗裡出現再正常不過了,當我們倆同時落地,並在守衛腳邊滾了兩圈後,守衛只是彎腰將我們撿起來放回了實驗臺上。
也多虧我沒有錯估了地方,我們瞬移進來的房間確實是實驗室,地中間擺著一圈實驗臺,上面的燒杯、試管、顯微鏡等實驗用品多到擺不開。
因此守衛才沒有懷疑我們,還順手把我們放回臺子上,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乒乒乓乓的亂響,基地內空間有限,即便展開異能大戰,雙方也要將能量壓縮起來使用。
實驗室的四個角都在守衛,他們重點守護的是房間中央的臺子,圍成一圈的實驗臺裡面,站著一位穿白大褂的老者。
花白的頭髮已經所剩無幾,額頭上的抬頭紋深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眼中佈滿血絲,緊抿的薄唇顯示出他此刻專注而執拗的態度。
他戴著一次性的塑膠手套,一手拿著一隻試管,試管裡的液體一黑一白,他將試管舉到眼前,似乎在仔細觀察它們的變化。
“快點,他要闖進來了。”靠近門邊的一名守衛衝著老者催促道。
“別催,再給我點時間、再多一點……”看得出老者也十分緊張,他的手抖了抖,這句話更像是他對自己說的。
秦三少的本事著實不小,他躲過了守衛的空間彈,一路殺進E區,和持續增援的守衛拼起了異能戰。
而且每分鐘都在前進,離實驗室越來越近,不過聽聲音,進攻方應該不止他一個人,可能是他的手下趕來支援他了。
“我們必須馬上撤離!”門邊的守衛轉身走向實驗臺,他從臺下的櫃子裡拿出一隻金屬密碼箱。
老者立刻把試管往懷裡縮:“不行,錯過最佳融合時機,一切就前功盡棄了,白隊長,請你們再堅持一分鐘,只要一分鐘——”
老者的尾音被一聲巨響掩蓋,整間實驗室跟著晃動了幾下,也不知是哪發生了爆炸,但威力肯定不小,地下基地都跟著晃起來了。
秦三少只為搶到疫苗,至於玩這麼大嗎?難道秦家想一舉消滅新都,取而代之?
不過很快我的疑問便得到了解答,基地內所有的喇叭都在播放相同的內容,有大批喪屍攻入營地!
哪來的大批喪屍?
我想此時此刻每個人心裡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然而就在剛剛,基地隨著爆炸震動的時候,老者手中的兩隻試管不慎掉在了地上。
老者發出一聲悲鳴,揪著自己本就所剩無幾的頭髮,一臉天崩地裂的表情。
發現試管掉在地上,不僅是老者,實驗室中所有的守衛都緊張地向後退了一步,結果後背撞到牆上,才意識到退無可退。
看樣子這東西很危險,老者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摔碎的試管,黑、白兩色液體落到地面後,沒有流向四周,而是向彼此爬去,並迅速融為一體。
這玩意兒是活物!
我心中凜然,早該想到新都的實驗不會簡單,守衛全都貼著牆邊挪到門口,儘管他們戴著遮面的頭罩,也掩蓋不住他們的恐懼之情。
“啊——成功了……成——”老者見黑白兩色液體融合,剛想歡呼,卻在下一秒,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低咽。
因為地上融合後的黑白液體,像離弦的羽箭,射進老者的左眼,但老者並沒有慘叫、也沒有死去。
他捂著左眼彎下腰,低聲嗚咽,看起來非常痛苦,而守衛沒有上前檢視他的傷勢,他們全部躲到了門外。
這種事肯定不是第一次發生,否則守衛的反應不會是這樣,再看被留在實驗室沒人管的老者,此時漸漸直起身,捂著眼睛的手也放了下來。
他的左眼皮向內收縮,凸出的眼球像嵌在眼眶上的乒乓球,只不過這顆球白色包著黑色,好像一顆劣質的仿造眼球。
守衛見狀徹底放棄了他,想把實驗室的門關上,門是推拉式的無窗金屬門,約莫有兩寸厚,一旦關上,裡面的人憑藉赤手空拳恐怕是出不去的。
或許老者也清楚這一點,在門剛開始閉合的時候便如同閃電一般躥出去,門外的守衛毫不猶豫地開槍,但他們用的是普通子彈。
我看出來他們的空間彈數量有限,守衛不可能無限制地使用它,所以他們使用常規武器我並不覺得意外。
其實他們使用的常規武器殺傷力一點都不小,在這樣近的距離下把一個人打成爛泥完全不成問題。
然而實驗室裡的器皿都被打成渣渣了,老者身上卻是一彈沒中,我和曹寶陽滾到臺子底下,躲在桌腳後觀察著戰局。
老者身前像是有一堵無形的牆,彈頭打到‘牆’上,噼裡啪啦往下掉,這時候我聽到門外姓白的那名守衛喊了一聲:“是無極盾,撤!”
此刻門已經關上一半,老者身形靈巧鑽出門外,追著那幾名守衛跑遠了。
實驗室的大門徹底關閉,我叫曹寶陽別動,我先出去瞧瞧情況。
實驗室裡已經一片狼藉,滿地的玻璃茬兒,不明成份的液體濺得四處都是。
根據實驗室的面積,這裡放不下活人那麼大的實驗體,應該只是個工作間而已。
我不死心,放出精神網向四周探測,果然在一面牆後測到兩道腦波,只是這兩道腦波非常微弱。
我暴力破壞掉牆內的暗鎖,使用黑雲將起沉重的暗門推開,裡面頓時撲出一股惡臭的味道。
門的密封性太好,之前我完全沒聞到有惡臭,也可能是實驗室裡本來就有各種刺鼻的氣味,掩蓋了這股臭氣。
門內是一個30坪左右的房間,有十個獨立的格子間,每個格子間都有一扇氣閉門,門上開著一道足球大小的圓型氣窗。
透過視窗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格子間非常狹小,只夠一個人成年人站立、坐下或轉身,躺肯定躺不下。
我透過氣窗朝離門最近的格子間裡瞅了一眼,從格子間的上面垂進去許多管子,管子的末端插在地面的一灘爛肉上。
我非常肯定這灘爛肉原本是個人,但他的身體就像是融化的蠟像,頭髮、耳朵和牙齒還依稀可辨。
變成這種模樣,早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我一顆心止不住往下沉,但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就不能放棄。
我走到還有腦波活動的兩個格子間前,貼著窗戶往裡瞧,正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我連忙走到下一個格子間門口,確定看到兩張相同的臉,我才長出一口氣。
雙胞胎還活著,而且他們的手腳上捆著的是金屬鐐銬,不是那些奇怪的管子。
我一顆心剛放下,便又猛地提了起來,因為他們的腦波同時停止了活動,可胸膛還有起伏。
這絕不是什麼好事,我收回正想破壞氣閉門的黑雲觸手,就在這時,他們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和我的視線撞個正著。
他們的眼睛黑白分明,只是太過分明,看著特別假,和老者的情況有些相似。
我心中一陣絞痛,他們就在我眼前失去生命氣息,而且他們剛剛完成變異,現在的雙胞胎,變成了我叫不出名字的東西。
因為他們沒有腦波,我無法用溫和的方式送他們一程,我更加無法面對他們尚顯稚嫩的臉。
咚——
一記拳頭砸中氣窗,把加厚的防彈玻璃砸成了碎片,固定在格子間牆壁上的鐐銬被生生扯斷。
他們繼續攻擊著氣閉門,我趁著這功夫趕緊一一檢視其它格子間裡的情況,每個格子間裡的實驗體死法都差不多,區別只是融化得徹不徹底而已。
除了第一個格子間裡的爛肉,其它幾個實驗體都是半融化狀態,雖說他們的五觀已經模糊,但身高和骨架還可以辯認,我可以肯定古昱和上官離不在其中。
但這並沒有讓我的心情變好,雙胞胎的力氣大得驚人,他們完全沒有使用異能,依靠純粹的蠻力砸開了氣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