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德海提到資料裡有返航者的口述記錄,可是內容全被塗掉了。
現在沒人知道他們到底經歷過什麼,他們中至今還活著的人,只有林博士。
秋德海猶豫了一下,說:“關於開啟時空隧道的資料,也不是沒有,只是被人拿走了。”
他說頁碼對不上,資料中缺失了許多頁,他認為就是建立時空隧道的圖紙和方法。
但他想不通,為什麼資料裡只少了關於時空隧道的部分。
喬堂說過,新都有人想重啟蝴蝶計劃,會不會是他們拿走了時空隧道的那一部分?
否則僅憑記憶、沒有資料,他們如何能完成那樣複雜的工程?
困擾著秋德海的疑問,同樣也困擾著我,如果是新都的科學家拿走了關於時空隧道的那部分資料,他們為什麼不拿走時空梭的圖紙呢?
但不管怎樣,秋德海動手建造了時空梭,他認為有人一定會建時空通道,只要找到這些人,他的時空梭就能派上用場。
這就好比秋德海拿了子彈的製作圖紙,另一個人拿走了槍支的製作圖紙,最後秋德海只需要帶著造好的子彈去找那把槍就可以了。
末世改變了秋德海的人生,他造時空梭肯定不是要阻止災難發生,也許他是想當救世主。
不過秋德海的話提醒了我,喬堂以為殺死當年知情的研究員就能讓新都的計劃落空,可要是遺失的那部分資料落在有實力的組織手裡……不,假如把時間再推前一些,資料不是末世後丟的,而是更早之前呢?
沒準兒時空隧道已經建成了,此刻就在世界的某處等待投入使用!
我快速地瞥了眼喬堂,喬博士或許不止私藏了寄生蝶樣本,他還偷走了時空隧道的建造資料。
假如他真的這麼做了,殺他的人就不可能是原點集團的人,秋德海說的沒錯,原點集團就算要殺喬博士滅口,也會在他供出樣本下落之後。
當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喬博士不是死於謀殺,他為了保住秘密,選擇跳樓自殺。
“我說完了。”秋德海捋了捋亂糟糟的頭髮,靠回座椅上不再說話。
他現在是光桿兒司令,又在蛇尾怪手裡吃了些苦頭,看起來已經精疲力盡,他甚至沒有使用過異能,我覺得他不過是個膽小自私的傢伙,靠著撿原點集團的漏才混得風升水起。
機艙內一時無聲,被剝奪異能的傷員全坐在機艙後面,他們靜靜地休息,沒有人交談。
蛇尾怪佔了三排座位,像一堵隔離牆,將前後艙分開,失去眼球的秋德海不安地轉動腦袋,只能透過聲音辨認其他的位置,他的眉頭下意識地抬前,做出瞪眼睛的動作,但這對他沒有任何幫助。
我猜他是在找白君揚,想跟他搭話,白君揚應該是他現在唯一想溝通的物件,可惜後者上了飛機就一直在閉目養神,沒給秋德海跟他說話的機會。
林博士和喬堂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我悄悄給古昱遞了個眼神,我們一前一後走進駕駛室。
“咱們往北方三省的方向飛,到油箱沒油為止,有我在飛機降落沒問題。”我輕聲對古昱說道。
“林博士和秋德海?”古昱立刻領會了我叫他過來的意圖。
我們不能帶著林博士和秋德海回小城,他們倆就是兩顆定時/炸彈。
“時空梭。”我吐出三個字,但沒發出聲音,怕外面的人聽到。
我內心糾結,既不想帶林博士和秋德海回小城,又想要時空梭的啟動鑰匙和技術。
林博士和秋德海都不在乎這場災難本身,時空梭在他們手裡,絕不會成為改變過去的工具。
我卻希望親自嘗試一下,試著改變已經發生的事,穿回過去,而非未來,將散播病毒的源頭切斷。
當然,這無疑會涉及到時間悖論,假如災難被我扼殺,就不會有喪屍爆發的情況出現,如果沒有這場災難,我就不可能穿越回過去阻止病毒傳播。
不過我寧願相信另一種說法,在我改變過去的那一刻,舊的世界崩塌,新的世界形成。
至於參與穿越的人會怎樣,誰知道呢……
“我認為你這個想法可以做為應急方案,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嘗試。”古昱看破我的心思,他這麼說顯然是覺得穿越時空這種事不太穩妥。
根據林博士和秋德海透露的資訊,真正參與時空穿梭的科學家和護衛隊沒有一個人能全身而退,他們身上都發生了很糟糕的事。
喬博士也在那次時空旅行中失去了一隻眼睛和三根腳趾,有些事大略想想覺得還成,可仔細推敲起細節,便感覺實行起來很難。
古昱忽然湊近我耳邊,悄聲說:“先把東西搶過來。”
我斜眼看著他,嘴角止不住上揚,從正氣凜然的前兵哥嘴裡聽到‘搶’這個字,讓我心底微微發癢,感覺就像別人家的孩子被我帶壞了似的,有點暗爽。
他說的‘東西’,自然是時空梭,密碼箱已經在我們手上,說起來這箱子就是古昱搶來的。
我們倆咬了會兒耳朵就回到機艙,我讓馮峻注意著路線,等飛機經過廈市的時候讓他提醒我一下。
從我們出發的機場飛到廈市只有一個小時的航程,秋德海坐在林博士和喬堂中間,自從秋德海閉嘴,林博士也沒再出過聲。
明明剛上飛機的時候,她還威脅過秋德海,叫他說出啟動鑰匙的使用方法。
她在防備我們?
我在心中嗤笑,臉上卻一派嚴肅:“秋盟主,你還沒回答林博士的問題,啟動鑰匙怎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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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的DNA才能啟動它,活的。”
林博士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她看向古昱手裡的密碼箱,攤開手掌,掌心裡躺著兩顆血淋淋的眼球。
“那只箱子需要掃描他的視網膜才能開啟。”林博士說。
這麼說可以按住秋德海的腦袋也能完成解鎖,林博士卻挖掉了他的雙眼,若說她這麼做沒有洩憤的成份,我是絕對不信的。
“我要是你們,就會選擇合作,時空穿梭不是一兩個人能完成的工作。”秋德海充起了和事佬。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不相信你,最好現在就驗證一下箱子裡到底有沒有啟動鑰匙。”我將矛頭指向秋德海。
“好。”林博士顯然也不相信秋德海的為人。
密碼箱的一面有虹膜識別器,古昱提著箱子走到林博士面前,林博士把秋德海的眼球對準影象採集口。
箱子發出‘喀噠’一聲,古昱退回到我身邊,輕輕開啟箱子,箱子裡放著一隻瓶裝可樂大小的圓柱體。
秋德海聽到了開啟箱子的聲音,連忙說:“鑰匙必須插進鎖孔,再注入我的DNA,時空梭才能啟動。”
我挑挑眉,心說秋德海真會為自己爭取時間,如果每次啟動時空梭都需要他的DNA解鎖,那他豈不是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可活。
確認箱子裡有真貨,林博士突然站了起來,她長著黑毛的臉略顯猙獰。
“你不配做喪屍,去死吧,叛徒!”
“還有十分鐘到——”
林博士和馮峻幾乎同時開口,只是馮峻語速沒林博士快,沒等他把話說完,林博士已經發動了攻擊。
飛機上的人瞬間變了臉,蛇尾怪跟著釋放出乙醚氣體和毒針,幸好我和古昱在駕駛室時就商量好了,才沒被林博士的突然襲擊打亂方寸。
在林博士用腦波干擾其他的一瞬間,我用精神黑雲砸開了她身旁的舷窗,連帶著窗子周圍的大片機殼。
林博士在早站起來之前就解開了她的安全帶,她比我先攻擊,然而她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飛機上的人互相殘殺需要幾秒到幾分鐘不等,但我把她送下飛機卻只需要一秒。
古昱則抽空了蛇尾怪體內的氧氣,並用空氣代替機殼堵住飛機缺口。
飛機受損但影響不大,沒一會兒便重新恢復平穩,秋德海和喬堂他們有我的精神黑雲護著,除了髮型有點亂,其他一切正常。
當然,互掐的人沒打兩下就停了手,林博士的腦波影響範圍是平面式的,一旦拉開高低落差,很快就失效了。
古昱在她墜落時補了一刀,白君揚又送她一記爆裂彈,幸好機艙後面的傷員被我剝奪了異能,他們只是把身邊的人揍了幾拳,沒造成傷亡。
“哦,她剛才說什麼?你是喪屍?”秋德海的眼球如果還在,此時恐怕會被他給瞪出來。
“嗯哼,所以你最好老實點,要不然我會把你的肉一條條割下來當零食。”
“我以為高等喪屍有了新的菜譜。”秋德海縮了縮身子,似乎想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是的,喪屍也吃變異獸,吃什麼不是吃呢,當然要吃不聽話的。”
“我願意無條件跟你合作,真的,那些實驗專案的資料不在科研中心,一切都可以重頭來過。”
“我對製造雙頭怪人不感興趣。”我一想到雙頭少女語氣便冷了下來。
“那你對源石有興趣嗎?我知道幾個礦點,我們可以重新建立防護罩!”
“秋盟主,別耍花樣,你的源石庫存已經為零,如果你能開採到源石,臺島會失守得這麼快?”
“呃、那是因為……”秋德海支支吾吾起來。
“因為他的人沒能力開採那幾座源石礦,他想讓你去送死。”白君揚輕描淡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