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護罩變成了外表塗滿蜜糖的玻璃罐子，喪屍就是一大群被甜味兒吸引過來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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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峻已經接管防護罩控制檯，我問他有什麼發現沒有，讓他給我指出控制檯的具體位置。
“有三座控制檯，像三節超大型電池，只要有一座能正常運作，防護罩就沒事。我看看，他們用的是一種特殊能源，給我兩分鍾，我看能不能破譯……”
馮峻一邊叨咕，一邊目視前方，視線定格在牆屍上，但我知道他正在與島上的電腦進行溝通。
飛艇忽然向我們這邊飛來，秋德海的聲音再次響起：“各位已經看到了，現在我們需要合作，否則誰都出不去。”
他不再假客套，去掉那些誇張的怪腔怪調，他的語氣誠懇了不少，“聽我說，林博士是喪屍，她和人類徹底決裂了，我們必須放下成見，不能讓她跟外面的喪屍裡應外合，我知道她的弱點，如果你們能幹掉她，我願意用我的研究成果交換。”
秋德海抬起右胳膊晃了晃，他手裡提著一隻密碼箱，亮銀色的金屬外殼折射了陽光，我眯起眼睛，心裡的小算盤打得飛快。
他的研究成果固然誘人，但科研中心已經毀了，重建還不如另找一個地方。
他那只小箱子，只是他畫的大餅而已，如果我除掉林博士，勢必要帶著他的研究成果另找一個搞研究的地方，臺省又是他的了。
秋德海在這苦心經營，他絕不會輕易將臺省拱手讓人，手下沒了可以再招，女兒沒了可以再生，地盤兒沒了可以再搶回來，那他這是在擔心什麼呢？
他手下的異能者不懼空中的水鳥群，林博士的腦波又干擾不到天上，防護罩若是消失，最先遭殃的也是地上的人。
我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個可能，他怕我們先下手殺了他。
其實他的擔心一點也不多餘，我就是想殺他，而且不止我，白君揚身上也正散發著殺氣。
“哦？我的弱點是什麼？我也想知道。”林博士身上套了件白大褂，一張毛臉非常好認。
一隻蛇尾怪揹著她爬上另一棟大樓的樓頂，跟我們相距不過幾百米，蛇尾怪居然會爬樓，看著它們遊上光滑的牆壁，雙手像蜘蛛俠一樣可以吸住牆面。
我立刻警惕起來，我可沒忘它們的尾巴會甩針，那棟樓的高度跟我們腳下的這棟差不多，之間又沒有遮擋，難保它們不趁這個機會順帶手的暗算我們。
我們三方誰都不信任誰，或者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別信他，那箱子裡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真正的研究成果還在科研中心地下，他想讓你們殺退喪屍，等你們一走，他再回去取。”
“胡說，研究成果我一直不離身的帶著，科研中心人多眼雜，我怎麼可能把重要的成果放那！”
“哈哈哈……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如果你的研究成果是一臺時空梭，你能隨身帶著？”
聽到這，我終於聽出點門道了，秋德海不想放棄臺省，林博士不想離開科研中心的廢墟，敢情是因為那底下還埋著寶貝！
但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他們為了弄死對方，都不得不暫時離開那。
喬堂說過新都想要重啟蝴蝶計劃，當時林博士卻沒接茬，原來她早知道秋德海也在秘密重組蝴蝶計劃。
她只是不想讓我們知道，那現在她說出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有信心殺死我們保守這個秘密，或者她有把握說動我們跟她合作，二是她得不到時空梭，她需要幫助。
“你這個自負又狂妄的女人，這幾天你縮在地下肯定試過成百上千次了，你啟動不了它對嗎，哈、哈，因為啟動鑰匙在我這兒！”
秋德海又晃了晃他提著的密碼箱，老實說我甚至設想過箱子裡裝著長生不老藥，就是沒想到那裡裝的是時空梭的啟動鑰匙。
他擅長的領域的不是改造人麼？我知道林博士看不清我的表情，可不自覺地就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樓頂仰望飛艇的林博士。
“可笑，那只破時空梭簡陋得像兒童小火車，有那把鑰匙也是一堆廢銅爛鐵，分文不值！”
我挪到古昱身邊，津津有味地看著那他們互撕，馮峻驀地睜開眼睛，他剛想開口，注意到旁邊樓上有人，便湊到我身邊，低語道：“防護罩的能源要耗光了。”
“怎麼會？是需要加燃料嗎？”我把手伸到嘴邊，擋著嘴唇低聲問道。
“是，不過資料庫顯示燃料已經消耗光了，沒有儲備燃料，秋德海一早就知道防護罩會失效，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兒。”馮峻目光陰冷地瞥向空中的飛艇，他現在的眼神和我第一次遇到他時一模一樣。
沒有喪屍攻擊、沒有科研中心暴動，防護罩應該能再堅持幾天，也許秋德海是想等秋佩儀結完婚再將臺省的基地轉移到內陸去。
“還能堅持多久？”古昱離得近，他聽到馮峻的話，轉過頭小聲問道。
“10分鐘。”馮峻沉聲說。
嘭——
秋德海的飛艇突然爆了，不過不是爆炸，是飛艇上像氣球的部分破了，就像被針扎爆的氣球。
氣球下面的客艙垂直掉下來，離林博士那棟大樓不算太遠，林博士攀住蛇尾怪的背，蛇尾怪快速遊到天台邊，如同炮彈一樣飛射到另一棟樓的樓頂。
“呼~咱們動手吧，讓他們多活一會兒。”我特別想聽那秋德海和林博士繼續對罵，可是眼下時間不等人，防護罩失效意味著全島覆滅，也會打擾那兩個人溝通，如果想聽他們聊下去，我們只能替他們先清除外面的喪屍。
我不知不覺替其他人做了決定，所以說完特意看了眼白君揚。
白君揚在我面前一直扮演著‘領導’者的角色，他是經過專業機構鑑定的喪屍皇，我有點擔心他聽到我的‘命令’會產生排斥，況且他似乎不贊成喪屍殺喪屍。
“它們不受控制，一群暴徒而已，趕緊動手，鹹菜。”
“嘶？我、算了。”
古昱按住我的腦袋，眼中有明顯的笑意，我忽然想起來以前跟他說過我是怎麼倖存下來的，生存利器當然也包括爸媽在我腦袋上套的那只鹹菜罈子。
“北面的防護罩要裂了。”馮峻神色一凜，皺眉道。
這時候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誰知道防護罩會因燃料不足而失效呢！
我不再糾結亂七八糟的事，狂暴喪屍的能量是滿滿的負能量，我沒敢用吸收的方式解決，只能用精神黑雲暴力破壞。
白君揚的爆炸異能最適合堵漏，馮峻負責給他指出哪裡的防護罩漏了，反正防護罩遲早要廢，現在完全不需要剋制異能的使用量。
那些在爆炸中倖存的喪屍，古昱會抽空它們體內的氧氣，他也可以重建一道空氣護罩，但耗費的能量太多。
屍牆在我的精神攻擊下瓦解，喪屍起先像是牆皮剝落般簌簌下落，層層剝落，最後‘牆體’出現缺口。
如果島上還有其他活人，他們最好朝這邊移動，馮峻說北邊整片海岸線外的防護罩已經徹底崩裂。
古昱和白君揚探測不到腦波，距離太遠的話，他們分不出哪個是人、哪個是喪屍，所以火力都集中在防護罩附近。
北邊的防護罩崩裂後，我就只能一心二用，一邊殺喪屍、一邊透過腦波定位人和喪屍的位置，為古昱和白君揚指出可以攻擊的區域。
馮峻的估算非常準，防護罩僅維持了十分鐘就徹底失效了，但十分鐘足夠我們殺掉第三波企圖登島的喪屍。
島上倖存的人全都在朝島中央移動，這樣一來古昱和白君揚就可以放手殺個痛快，而不用擔心誤傷。
“嘿，它們停了，看、看，它們在後退！”老喬捂著嘴緊張半天，見到喪屍正在撤退，驚喜地大叫道。
“喬堂，我的精神力等級是多少？”我看著後退的喪屍，卻比之前更緊張。
“我認為測試結果有待商榷。”喬堂的回答聽得我一愣，關於精神力等級的測試是在科研中心倒塌前做的，喬堂剛拿到結果就接到了秋德海的電話，命令他立即對我進行‘精神按摩’，我們還沒機會討論這個話題。
“那腦波抗打擊程度呢？”我又問，幾天前研究員在我腦袋上接了N條電極，擺弄了一下午，我向來只能看到別人的腦波，還從來沒見過自己的。
“這裡沒有能測出你極限的條件。”喬堂說，“秋德海的目的是讓你暈，不是殺死你。”
“好吧，同志們，告訴你們一個壞消息，這些喪屍撤退是因為有別的東西過來了。”我無奈地攤手，“我可以給你們的腦波加上一層精神防護，但我不知道能不能扛住那些東西的攻擊。”
此時，林博士已經接住從飛艇上掉下來的客艙，把它放到一棟大樓的天臺上，裡面的異能者正在自相殘殺，秋德海抱著他的密碼箱差點被自己的親信殺死，緊急關頭蛇尾怪捲住他的身體把他拖了出來。
十分鐘過去了，他們之間並沒有進行有實質性內容的交談，這時候讓他們死了，我有點不甘心。
“喂，有東西要上岸，可能是海妖。”我決定提醒他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