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失神的表情看在雙頭少女眼裡估計是讓她們誤會了，以為我是在為古昱擔驚受怕，其實我只是在想連新人類聯盟都抓不著的海妖，是不是可以被我利用？
古昱要劫持直升機回小城，當然不能讓它飛得太遠，柏杭給他們安排的航線跟回小城是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
“不可能，你們什麼武器沒有，海妖最多算是高階點的變異獸，想刺激我，就編個厲害點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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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頭少女見我很快恢復冷靜，只能加大打擊力度，封雪板起臉，神情嚴肅：“海妖沒有體溫，熱成像儀對它們沒用，其它探測方法常把它們和魚類混淆，等進到它們的攻擊範圍內，我們的人已經躲不開了。”
“你們完全可以派聽力有障礙的人去，說什麼沒人能活著回來，騙誰呢？”
“我們騙你有好處嗎，你和男朋友如膠似漆我們才高興，你說的方法早有人試過了，但事實是只要耳朵眼沒徹底封死，海妖的聲波攻擊就有效。”杜芝蘭越說越激動。
我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詞——聲波，海妖使用的是聲波攻擊，如果聽力受損的人都能受到干擾，那它們的聲波攻擊中至少包括了次聲波，又或者是人類未知的某種聲波。
“照你這麼說，阿昱是有去無回了？”我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先是恍神，後是疑惑，“你們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訊息？”
杜芝蘭嘴比較快，她搶在封雪前面開口：“讓你知道以誠哥哥是故意派古先生去送死啊！”
“我明白了。”我木著臉向後一靠，將目前調向車窗外，不再看雙頭少女。
你們是要我殺了柏杭，可以這麼理解吧……我心中暗暗冷笑。
封雪似乎也覺得杜芝蘭的話說得太過，趕緊補救：“其實以誠哥哥給了古先生幾個任務供他選擇，古先生偏偏選了這項，也許是天意。”
我聽完實在找不到她補救的意義在哪裡，她是說古昱自己找死麼？
雙頭少女末世前還是學生，看得出這兩個都不是特別有心機的人，心狠手辣是真的，但遠沒壞到深不可測的地步。
她們就不怕我現在立刻給柏杭打電話質問他為什麼把古昱派去送死？柏杭只要聽到‘海妖’二字馬上就能猜到是她們倆洩露的訊息。
而她們迫不及待告訴我這件事的原因，恐怕是希望我對柏杭產生怨懟，今後無論柏杭怎麼補償，我都不會對害死愛人的人心軟。
光是想想就覺得好虐，那麼現在的問題是，她們難道沒想過我會殺了柏杭替古昱報仇？
我覺得有趣，便將這個疑問輕飄飄地說了出來，語氣透著森森地寒意。
杜芝蘭哼了一聲，十分篤定地說：“你那三個朋友還在我們手裡，你殺了以誠哥哥，你和他們都活不了，四條命換一條命，你換嗎？”
一條命？臺省有多大？她們該不會忘了我幹掉一艘潛艇和一架直升機的事了吧！
當然這些話我沒有說出口，總感覺新人類聯盟對我的防範低到不正常，按說我都夠格執行異能剝奪懲罰了，怎麼著他們也得派些武裝人員看守我，再不濟派一隊荷槍實彈的警衛呢，結果來去都只有雙頭少女，外加昨天的計程車司機，這防備著實太鬆懈了。
敵人的過度寬容，比嚴防死守還令我不安，之前我以為是柏杭在其中起了很大作用，今天柏杭接到那通電話後，我的想法有了改變。
臺省是聯盟首領說了算，柏杭也不是盟主唯一的小弟，我造成的破壞，絕對不是他一個人說算就能算了的。
“那個異能管理局，很厲害嗎？”我沉默半晌後突然問道。
“你想幹嘛？現在去追你男朋友已經晚了。”封雪重新發動車子，她們停車或許是怕我聽到真相會產生激烈反應，造成交通意外，可惜我並沒有對她們大打出手。
“我就問問，異能管理局厲不厲害。”我語氣平靜地說。
“全島有數萬異能者，你說他們厲不厲害。”封雪沒好氣地回道。
“他們厲害怎麼不去抓海妖？”我把話題又繞了回來。
“聲波異能很特殊，特別是人耳聽不到的聲波，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找到有效的方法應對它。”杜芝蘭難得耐心地解釋道。
據我所知，次聲波可以被儀器檢測到，如果只是想避開它還是能做到的，但要暴露在其中又不受影響，除非處於真空中。
這是否間接說明，新人類聯盟內沒有空間異能者？若是有人能在身體表面製造出空間防護罩，那一切傷害都不成問題。
封雪說：“給你個忠告，別打歪主意，精神系異能是很稀有，你的等級也算高，但盟主既然收留你，自然有降住你的辦法。”
“哦，原來他想讓我入夥。”這就說得通了，盟主想拉攏我，所以才沒製造劍拔弩張的氣氛，想來是不希望把關係弄得太僵。
“不然你以為你們能過得這麼輕鬆自在？這是盟主的誠意，白先生就要做盟主的女婿了，你又是白先生的朋友，留下一起打江山，難道不好？”杜芝蘭說。
“你比那些被殺的蠢貨有用。”封雪不太情願地說。
所以盟主想籠絡我，雙頭少女只能借秋佩儀的手殺我，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因為只有秋佩儀動手，事後盟主才不會追究。
這新人類聯盟內部，也是各有各的算盤，處處都是坑。
我自認是個頭腦簡單的人，最不擅長陰謀詭計，無論多小心，都可能掉進別人精心編織的陰謀裡。
唯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掃除網羅，不想成為被粘住的小蟲，我必須想辦法變成除網的掃帚。
封雪似乎發現了我的異常，試探性地問道：“你看起來好像不傷心。”
我隨口了句：“沒聽過化悲憤為力量麼。”
杜芝蘭邪邪一笑：“等你歸順盟主，就不會有其它心思了。”
我點了點頭，她們跟我說了這麼多，一定是覺得我馬上就要被盟主控制了，透露些內部資訊也無所謂，所以才有問必答。
後半段路程我不再跟她們搭話，裝作閉目養神的樣子，放出精神力伸向遠方。
從前使用精神力，最小的形狀也是解手，這次我將精神力縮成細線，像蠶絲般飄出/臺島，穿過防護罩，朝著有海妖的方向延伸。
細如髮絲的精神力能飄多遠我自己也不知道，但試一下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島上需要空氣，防護罩不可能是完全密閉的，或許在水下有空氣交換系統，我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讓海妖透過水下系統鑽進來。
柏杭跟我們說過，臺省災難爆發後只有不到百分之零點一的倖存者活了下來，我問過他，那二千多萬喪屍去哪了，柏杭給出的答案和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說在新人類聯盟抵達臺省之前，那些喪屍已經離開，從留在海灘上的痕跡判斷，它們是集體跳海離開的。
為了追蹤這些喪屍的去向，新人類聯盟曾派出艦隊直追到阿拉伯海，可惜最後由於種種原因，不得不放棄追蹤。
結合白君揚的經歷，我估計他遇到的就是追蹤喪屍的艦隊，白君揚說那支艦隊加完油便返回了臺省。
也許那次加油的油量只夠他們返航，在缺少燃油的情況下，艦隊無法繼續追蹤喪屍。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他們知道喪屍去了哪，然而由於人手不足或其他原因，他們只能放棄任務。
過了阿拉伯海，就是非洲大陸，我想象著兩千多萬喪屍登上非洲大陸的情景，一時間心臟莫明狂跳。
不過途中若是有海里的變異獸攻擊，最後抵達非洲的喪屍數量可能不足兩千萬，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它們為什麼要遠渡重洋，集體遷徙？
我發現思緒飄得有點遠，忙收斂心神，將思緒拉了回來，想這些還不如想想眼前的危機。
大環境的改變正如氣候的變化，是我們短時間內改變不了的事情，我現在只希望能給新人類聯盟製造點麻煩，好拖延時間，我在法術上吃過虧，知道那種力量的可怕。
我的手指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在幻境中帶出的骨棋被我做成項鍊掛在脖子上，荀碧姍說這東西是邪非正，又不能扔掉，所以我一直戴在身上，不敢交給老媽他們。
要說法術，這東西就和法術有關，也不知聶哲他們後來怎麼樣了，這麼久都沒動靜，興許之前是我們想多了。
雙頭少女將車子駛上中正路，過了沒多久就拐進了一片居民區，盟主分配給我的單人公寓其實是一家商務旅館的客房。
雙頭少女沒有送我進房間，她們在旅館門口/交待我等電話，然後便驅車離開了。
旅館變成了新人類聯盟的員工宿舍，舍管阿姨事先已經接到通知，直接領我到二樓的房間。
我正要開門進屋，對面客房的門忽然開啟，我回頭一瞧，心說喲嗬，真是有緣！
“唉？是你？”還沒等我開口，對門的男人便驚訝地指著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