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想問什麼就問什麼。”古昱吻了下我的耳朵,把我的腦袋按到他肩膀上。
算起來我們和白君揚有半年沒見了,在新都分別的那天,他跟我說的話仍記憶猶新,他說他不想和項老師分開,他說要我替他照顧好她,等他回去再補償她。
我實在不敢想象項老師知道婚禮的事會怎麼樣,她現在就是一臺勉強維持運轉的機器,白君揚除了是她的愛人,還是她世上唯一的親人。
只是在給白君揚‘定罪’前,我必須和他當面談談,不止是項老師的事,我還想知道他最終站到了哪一邊。
車子並沒有進入臺北市區,司機將計程車拐上一條岔道,道邊是枝繁葉茂的樹林。
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一片白牆和灰色的建築尖頂,好像隱藏在林間的巨獸,只露出頭和尾巴。
這片區域的房子間隔遠,也許是為了保障房主更多的**,比如半夜殺人分屍,鄰居絕對聽不到半點聲響。
天空依然陰霾,小洋樓前卻鳥語花香,我急著見白君揚,沒心情欣賞良辰美景,下了車就拉著古昱匆匆跑上樓前的臺階,連按了三下門鈴。
來開門的是個中年女人,穿著樸素,頭髮梳得一絲不亂,開門見到我和古昱,沒等我們說明來意,她就笑著說:“二位請進,白先生在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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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邁進門後我反倒不著急了,由中年女人領著走到客廳門口,一路上浮躁不安的心奇異地平復下來。
客廳裡擺著一套純白的歐式傢俱,白君揚坐在單人的布藝沙發裡,他面前的茶几上擺著杯熱氣騰騰的綠茶。
他本人正捧著一本厚厚的外文書在看,我掃了眼封皮上的洋文,只能拼出作者的名字,我在記憶裡快速搜尋一遍,確認並不是我認識的作家。
“你們終於來了。”白君揚放下書,他一句莫名其妙的開場白把我的話全堵回了喉嚨裡。
“我們沒遲到。”我看了看錶,臺省街面上的車不多,完全不存在堵車繞路的情況,我們是按照約定時間到的,我不明白白君揚為什麼要擺出一副等得不耐煩的表情。
“不,你們比我預計的晚來了三個月。”白君揚伸出三根手指比劃道。
“有啥區別?”我拉著古昱坐下,一時猜不透白君揚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等你們來搶新郎啊。”白君揚說的極其自然,彷彿在說月亮是圓的一樣理所當然。
我下意識地看向古昱,想問問他是不是我的理解能力出了問題,為什麼我沒聽明白白君揚的意思?
“怎麼這副表情,你們對這項業務有經驗,我還指望你們重操舊業呢。”白君揚翹起二郎腿,臉上掛著貴公子式的優雅笑容,不過我此刻特別想把這張笑臉砸爛。
古昱握住我的手,淡淡對白君揚說:“你有什麼計劃?”
白君揚笑容不變,“把我從這兒弄出去,上演一部逃跑新郎。”
我看看左右,那個給我們開門的中年女人已經走開了,房間裡也沒有攝像頭。
假如白君揚不是在開玩笑,那這個房間應該是安全的,可以讓我暢所欲言。
“你先把前因後果交待了,咱們再談劇本。”我看他的樣子根本不像被強搶的民男,秋佩儀的‘自信’難道都是她自己的想象?
白君揚誇張地嘆了口氣,說:“說來話長。”
我也翹起二郎腿,後背靠向沙發背,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你是小柔的恩人,也是我們的朋友,如果你有困難,我們自然會幫。”古昱說。
白君揚點點頭,便講起他和我分別之後的事,他跟上官老爺子合作,加入了先驅者,到邊境去調查衛星墜落的事件。
先驅者的隊伍一共有三十人,各領域人才齊全,而且裝備精良。
他們先在境內回收衛星碎片,然後進行檢測分析,隨後跨境到國外,根據他們的調查,墜落的衛星都是距離地面較近的間諜衛星。
間諜衛星存在的目的就是監視地面活動,因此它們與地面的距離最近,拍攝的影象自然也最清晰。
地面上有什麼人在活動,哪的喪屍多,哪的喪屍少,這些衛星都拍得清清楚楚。
聽到白君揚這麼說,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攻擊衛星的人肯定不是外太空的倖存者,因為外太空的人需要這些衛星當眼睛。
白君揚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我的猜測,他說衛星確認是人為損毀的,攻擊衛星的人並沒有其它後續活動。
因此先驅者們分析,這應該是有人不希望受到衛星監視,故意打掉了這些眼睛。
於是他們深入人口密集的外國城市,想找出有能力打擊衛星的倖存者。
隊伍裡的研究人員說衛星是被導彈打下來的,所以他們的探索目標一直是國外的軍事基地。
可惜等他們找到發射導彈的基地時,該基地已經淪為喪屍的樂園,他們遇到了高等喪屍。
“那對你來說不是小菜一碟嗎?”我說。
“哎…我上輩子不知道,我這個喪屍皇是有地域限制的。”白君揚嘴上雖然唉聲嘆氣,神情中卻沒有半分頹廢。
上輩子白君揚死得早,他變成喪屍後根本沒出過國,只是在神州大地上稱皇,然後就死了。
出去之後他才知道,國外的高等喪屍不買他的賬,他的異能也控制不了它們。
我又忍不住問道:“是因為語言不通?”
白君揚無奈道:“誰知道呢,腦迴路不一樣吧,反正是不能為我所用,只能殺掉。”
他們一路砍殺,前期非常順利,一是有白君揚在,二是上官離挑選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基本沒有誰會拖隊伍的後腿。
但是順遂的日子到阿三國為止,阿三國的人口數量在末世前已經排到世界第一,軍方在災難爆發後幾乎沒發揮出任何作用。
那裡是真正的喪屍國度,存在倖存者的可能性為零,先驅者也知道那不是活人該去的地方。
然而新都的高層希望他們找到阿三國沒有使用的高階武器,最次也要標記出精確位置,便於展開後續行動。
先驅者帶隊隊長是上官靈,白君揚是副隊長,他們倆商量過後,決定讓上官靈帶研究人員留在阿三國邊境,白君揚帶四名隊員進行初步偵察。
靠著新都的先進裝備和技術,他們勉強進入了孟市,那是阿三國人口最多的城市,在那白君揚遇到了阿三國的喪屍皇。
白君揚看了眼手錶,“我晚上得和秋盟主一家吃飯,我就長話短說吧。”
白君揚在和阿三國喪屍皇的對戰中受了重傷,他帶去的四名隊員犧牲了三個,最後一名隊員拼死將他背回臨時營地。
但等他們回去之後才知道,臨時營地也遭到了喪屍圍攻,先驅者成了先烈,上官靈被困在一個山坳裡,她一槍蹦了自己的腦袋。
最後那名隊員也葬身屍口,白君揚靠著喪屍的身份才九死一生,不過如果他後來沒搭上新人類聯盟的船,他恐怕已經死在異國他鄉了。
“新人類聯盟的手伸得那麼遠?”我訝然道。
“他們有軍艦和直升機,我剛巧跑到了孟市碼頭,他們也剛巧有軍艦停在那加油。”
“然後你就加入了他們,回程時順便把安全區滅了?”我問。
“不,那時候他們已經滅了安全區,我是上船後知道的這個訊息。”
“行啊,他們動作比你快。”我忽然有些感慨,安全區沒等白君揚報復就覆滅了,跳槽到新都的LEN博士也不知是活是死,他這仇報得夠憋屈的。
隨即我又想到他的報復目標不止有安全區和LEN博士,便問:“其他仇家解決了?”
白君揚聞言點頭笑了笑,現實生活畢竟不是復仇爽文,仇人一個個乖乖等著主角去報復,難保不掉下來幾個天災**橫插一腳,仇人就提前領盒飯了。
“所以你是被他們強拉入夥的?”
“是啊,傷好以後我被安排在分部工作,向秋盟主匯報工作的時候剛巧碰到夥佩儀,她對我一見鍾情,非君不嫁,我就立刻升官被調回總部了。”
“你哪來那麼多‘剛巧’、簡直招風引蝶!”
“無巧不成書,再說又不是我願意有這麼多巧合,我天天盼、日日盼,就盼著你們聽到訊息來救我。”
“他們困住你的方法是什麼?”古昱抓住重點問道。
“秋盟主有點本事,趁我虛弱的時候對我施了法術,我不懂這些,反正一離開他的控制範圍,我就會進入失魂狀態。”
古昱聽完低頭想了想,說:“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帶你強行闖出去。”
“沒錯,你們還有一週的時間,要是想不出辦法我就再死一次。”白君揚表情認真,不像在說笑,“我已經把能想到的拖延方法都用遍了。”
我想過白君揚是受了脅迫,或是為了借新人類聯盟的手對付仇家,才不得不假意合作。
可我沒想到他本人被施了法術,這樣一來問題就棘手多了,大鬧婚禮、強搶新郎看來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