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是兩道腦波合併在一起,那洛落和那人就是一損俱損的關係,我傷了他,洛落的大腦也會受傷。
變白痴還是進基地冒險,這兩個選擇都不怎麼樣,荀碧姍見我們倆猶豫不決,便提醒道:
“她變白痴對咱們沒有任何好處。”
如果帶她進基地冒險,起碼能為我們帶路,我聽得出荀碧姍的潛臺詞。
而且事實如此,我和古昱只是有些猶豫,我很清楚我們猶豫過後還是會選擇帶洛落進去。
不過我是覺得把她帶在身邊保護著比讓她後半輩子當白痴好,好歹她可以搏一把,也許她運氣好,不僅能活下來,還能見到她哥哥,無論死活。
古昱沒我這麼樂觀,他認為基地內的危險絕不止影片中記錄的那麼簡單。
三千多名倖存者外加一隻訓練有素、又有準備迎接末世的軍隊,一天之內就剩下兩名倖存者,那所謂的新型病毒可能比喪屍病毒更棘手。
沒有實地考察我們假設再多也沒用,荀碧姍背上洛落,我們頂風冒雪繼續向雪山深處進發。
阿仁在探測地下通道的同時,還替我們關注著地表的路況,一些坑、溝被大雪覆蓋,我們看不出來,一腳踏上去,整個人都會淹沒。
末世後的氣候異常,冬天變長、夏季縮短,藏區更是如此,九月末就降溫了,阿仁說往青省去的路線,國慶節後已經下過兩場大雪。
海拔稍低的城市還好,越是往高處走,氣溫越低,唐古拉山脈沿線早就是冰天雪地。
藏地的倖存者們今年冬天又有得挨了,希望在沒有土匪壓榨的條件下,他們能平安度過這個冬季。
人在狂風暴雪中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途中我們在一處背風的山坡休息,阿仁說雪太大,如果我們紮營,帳篷會被雪埋住。
他的體力比洛落強,可跟我們三個非人類相比還是差遠了,走了三個小時,他漸漸體力不支。
雪中行路耗費的體力是平時的倍數,我們為了照顧他,中途又停下休息一個小時。
荀碧姍用取暖器給他和洛落取暖,我們沒支帳篷,古昱建立空氣牆替大家遮風擋雪。
常人確實難以在這樣惡劣的天氣進入雪山,不是凍死也會累死,要麼就是睡覺的時候被雪埋住,搜尋屍體都是相當困難的事。
洛落陷入徹底的昏迷中,我開始擔心,以她目前的狀態,是否能堅持到雪山基地。
我突然想念起米家樂和梅琳的治療異能,如果他們在,我們的隊伍絕對能勝任一切探險任務。
從早晨走到傍晚,通道仍然沒到頭,阿仁需要進食和休息,他必須睡覺補充精力,這一天無論是體力還是異能,他都消耗得太多。
我們運氣不錯,在一片較矮的山峰下發現了一個山洞,這當然也是阿仁的功勞,不得不說他的土系異能在這方面格外實用。
至於如何爬上陡峭的山壁,那就是古昱的工作了。
我探測完洞內的情況,確定裡面沒有腦波活動,古昱就搭起空氣梯,將我們送上山。
山洞的洞口狹長,像條裂縫,不過足夠讓荀碧姍揹著洛落透過了,阿仁隨後用異能封住洞口,擋住外面的寒風。
裡面的空間稍大也有限,這倒方便我們取暖,要不然那只小取暖氣釋放的熱量很快就會消散。
我們圍坐在山洞裡,地中央放著那只小取暖氣,插頭握在荀碧姍的手裡,洞裡逐漸暖和起來。
古昱壓縮了一些空氣給洛落吸,儘管氧氣含量不多,但洛落的臉色總算好了點。
阿仁嚼著餅乾和巧克力,吃完便睡了過去,受環境所限,我沒地方躲清靜,只能聽著他震天響的呼嚕聲過了一夜。
洛落在天亮前醒了過來,考慮到她的身體,荀碧姍仍然揹著她趕路,我和荀碧姍輪流背,直走到晚上。
這次我們沒找到可以棲身的山洞,於是挖了個雪窩子支帳篷,古昱為防帳篷被雪埋住,每隔一小時就會用空氣彈,將帳篷門外的雪彈開。
早上我們鑽出帳篷,面前就是一條傾斜向上的雪道,最上面的雪層高出我們的帳篷頂一尺厚。
阿仁不住感嘆,說末世改變的東西太多,他都快落伍了。
我問他土匪沒在冬季進過雪山嗎?
他說土匪才不幹費力不討好的事,雪山裡變異獸兇猛異常,又沒有值錢的東西,沒人願意進山。
以前還有盜獵團伙,現在動物的角和皮根本沒人要,吃飯都成問題,誰還惦記別的。
我們走了兩天倒是沒遇見過變異獸,也許是雪太大,變異獸都找地方躲避風雪去了。
第六天的中午,我們終於來到地下通道的盡頭,一片建在兩座雪山中間的基地。
基地沒有被大雪淹沒,古昱用空氣彈彈掉基地外牆上的雪,一行鮮紅的大字,寫的是‘收容中心、禁止攜帶武器’。
“這牆夠高的啊!”阿仁望著坐落在山間的基地驚呼。
基地外牆大概有二十米高,上面架著高壓電網,還有自動機槍,應該是防喪屍的。
古昱在牆底下炸出幾個雪坑,牆外的喪屍很少,零星有那麼幾隻,早就凍成冰棒了。
“阿仁,你和荀小姐在這等我們。”古昱給他們找了個背風的地方。
荀碧姍將洛落放下,囑咐我們小心,為了輕便,我們決定不帶揹包,只給洛落帶了一隻水壺和四根巧克力棒。
走到基地的大門外,洛落明顯有些害怕,準確地說,是控制她的那個人十分害怕,基地大門緊閉,門背後隱藏著未知的生物。
距離最後一個影片的日期,已經過去快一年了,那些未知生物是否還活著、那個神秘的倖存者是否還活著,都需要我們進去確認。
“你出來的時候,沒見過裡面的情景?”我問。
“沒、沒有,我被那些聲音裹在當中,看不見周圍的景物。”
“你得告訴我們進去以後怎麼走。”古昱說。
“你們要先拿到IM的原株,它在地下三層的實驗室,那有個保險庫。
“地下三層?C區還是D區?”古昱追問。
“我不知道它在哪個區,只能帶你們到那兒,我也是聽別人說的,軍方不讓倖存者靠近地下的禁區。”
如果地面建築算一層,那影片中所說的2D就應該是地下的二層,神秘倖存者所在的區域是地下三層,也是影片中實驗室扎堆的區域。
“你的意思是,你不認路?”我語氣有些冷。
“不,我認得路,只是說不清幾區幾號,你們跟著我走就行。”
古昱推開基地大門,院子的一側停著幾十輛軍卡,另一側是直升機的停機坪,而且有兩架武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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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運輸直升機就停在上面。
古昱彈開直升機周圍的雪,機艙裡沒人、外面也沒有屍體,他繼續選了三個點彈雪,露出的地面上全是乾涸的血跡。
“大門很久沒開啟過,交通工具周圍的血跡最多,駕駛室和車後箱裡也有,那邊的幾輛車都啟動過,向前開出不到一米就停了。”
古昱的目光引著我們看向距離大門最近的四輛卡車,它們確實比其它車子的位置稍微超前,擋風玻璃上有噴濺式的血跡,而且血是從駕駛室裡面噴到玻璃上的。
“沒有交火的痕跡,想逃出去的人,沒開過槍。”古昱繼續補充。
我有點擔心:“那個新型病毒,真這麼厲害?”
洛落縮著肩膀,緊跟在我們身後,基地內的災難已經過去快一年了,‘他’卻仍然為眼前的情景恐懼戰慄。
“真是人到用時方恨少,要是大龍在的話,他能幫咱們看看病毒還在不在。”滿院子的血,無人逃生的跡象,也許那種可怕的病毒,還飄蕩在基地大院裡。
“沒事,病毒應該不是透過空氣傳播,否則藏區的倖存者早就感染了。”
“能讓整座基地的人迅速感染,不是空氣的話……就是水或食物。”
古昱問向洛落:“你們的飲用水是從哪來的?”
洛落指了指基地後方的雪山:“山裡有個洞,通地下河,基地從洞裡接了水管。”
她接著又說:“我們喝的水都經過嚴格的過濾處理,沒有問題的。”
古昱說:“有沒有問題,檢查過才知道。”
地下河四通八達,末世後的自來水廠全都停工了,如果水源有問題,應該不止雪山基地出事。
古昱給我們罩上空氣罩,然後他撬開進入基地內部的閘門,裡面同樣滿地血汙,卻不見一具屍體。
以血量判斷,這裡曾經死過很多人,應該都是想逃出基地的倖存者,結果倒斃在門口。
血跡上落著厚厚的灰塵,我們沒發現腳印,說明在意外發生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人接近過這扇門。
門後是一條通道,能容兩輛卡車並排行駛,往前走了大概五十米,出現了另一扇門,門口有崗亭和路障。
這扇門在通道封閉時,會自動落下,然而它只落下了一半,崗亭前的路障也被撞翻了,可以想象當時人們向外逃生時,是多麼驚慌。
可以用武器攻擊的東西,往往沒那麼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