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所有喪屍都能像洛他們一樣保有理智，而且以動物為食，人與喪屍達成和平的希望還是有的。
可白君揚手下的那些高等喪屍不能代表整個群體，目前為止我還沒見過北方三省以外的喪屍，對其它國家的情況也不瞭解。
安全區能修好高速公路上的監控，首都肯定也掌握著更多資訊，難道上官家就是因為知道了這些資訊，才想跟高等喪屍合作？
正在我心思百轉間，上官默回答道：“是的，起碼是和一部分喪屍和平共處，保有理智的那部分。”
蕭瑟的花園沒有美景可賞，上官默帶著我繞著房子走了一圈，後院有個落滿雪的游泳池，還有一架雙人鞦韆。
上官默向我透露了幾點資訊，其一是人口密集的兩大直轄市已經淪為喪屍的天下，首都派過去的探路隊全部失蹤。
其二是國與國之間徹底失聯，有人在本國境內發現了它國墜毀的衛星，數量還不止一個，聽上官默的意思，首都認為大量衛星同時墜落絕不是偶然或意外。
最後他告訴我，某些國家為制止變異蔓延使用了極端手段，不惜採取自爆的方式結束這場災難，因此它們的鄰國家均受到了核汙染，可能已有大批流民湧入我國境內。
我直覺上官默跟我說這些是有目的性的，他說完也沒繞彎子，直接問我願不願意成為‘先驅者’。
這個詞聽著就知道沒好事，立刻讓我聯想到‘打頭陣’三個字，我是有家室的人，小城還有一大家子人在等我，所以我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上官默也沒惱，只說給我時間考慮，讓我順便在首都逛逛，然後他狀似無意地提起從黑市流出的預言。
“有這事？那抱歉了，我得馬上回去通知我家人。”
“你可以把他們接過來。”
“我們都是小市民，膽子小，首都雖好，但目標太大。”
“人多力量大，混亂總有終結的一天，重建家園也需要人手。”
我們兩個爭辯了幾句，發現誰也說服不了誰，他講的道理沒有錯，遇上軍團級別的匪徒，小城很難保住。
可是世道仍舊亂著，首都也並不是固若金湯，它或許是一座堡壘，但同時又是一塊巨大的蛋糕。
我承認自己膽小，根本不敢拿爸媽他們的性命冒險，況且還有妮妮的預言，喪屍大軍一定會踏遍這片土地，首都到時也無法倖免，在那之前，這裡並不是適合遷居的地方。
“你真的不知道那個預言？”上官默忽然把話題又扯了回來。
“現在知道了，而且我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最好早做準備。”我一臉坦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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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默神情莫測，我問他對預言的事，首都是怎麼看的，他只回了四個字：妖言惑眾。
我忽然想起他見過喪屍大軍，在冰牆的後面，目標那樣明顯，他沒理由看不見。
“你為什麼沒把它們毀掉？”這是我非常好奇的一件事，喪屍大軍還處於待機狀態，正是大規模清理的好機。
“飛塵彈數量有限。”上官默說完就閉上嘴，看樣子是不打算再跟我聊下去了。
我們回到小樓裡，上官老爺子和白君揚各自面帶微笑，我看到他們倆相安無事，心說很好，沒有翻臉，這樣的話我也好開口說離開。
我跟來本就是擔心白君揚的安全，現在他和上官老爺子相談甚歡，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共識，他的生命安全暫時得到了保證。
說白了，他還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上官家是不會要他的命的。
我提出要走，上官老爺子和白君揚都沒阻攔，我原本就是計劃外的‘贈品’，上官默這趟出去是專為‘請’白君揚回來。
白君揚派手下打探四方的訊息，上官家一樣也在四處收集情報，前幾次喪屍大行軍自然沒逃過他們的法眼。
追著喪屍大軍的足跡一路跟到冰牆外，上官家便停止行動，那樣大規模的喪屍集結，他們也是有顧慮的。
直到白君揚打敗王級喪屍成為新的統治者，上官老爺子根據底下人彙報時描述的屍王外貌，猜到了白君揚的身份。
我只知道白君揚出身富貴人家，是標準的公子哥，可從沒想過白家的背景到底有多牛。
之前聽他們三言兩語的問候，好像白君揚還有親人在世，白家也沒有隕落，不過白君揚聽到這個訊息時的微笑，絕對沒有開心的成份。
因為天色已晚，上官老爺子又沒阻止我離開，我便同意留宿一晚，傍晚的時候白君揚陪著老爺子吃飯，我就在上官默的陪同下四處轉悠。
車子駛離小樓的院門，四十分鍾後停在一個小區門口，上官默叫我下車，他說現在開車的人很少，如果不想引人注目，最好步行。
這時我才想起來問他，我和白君揚一起被‘請’回來，就這樣走掉，會不會有別人攔著。
上官默說不會，因為他們的行動是保密的，對外宣稱出門搜尋物資，今天看到卡車的人，都以為是上官家運回來的物資。
上官家有權保留一部分蒐集到的物品，是不用充公的，所以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我和白君揚的存在。
按上官默的說法，首都現在是幾家共同治理，災難爆發那天，人口眾多的首都比其他城市更早淪陷，上官家的人及時回防，和同樣從別處調回來的其他幾家聯手控制住局面。
過程肯定比他描述的複雜得多，他只說原來的根基已經斷裂，如今的首都，是幾大家族重新構築的中心。
“所以現在大家都叫這裡‘新都’，原來的稱呼不用了。”上官默邊講邊指了一個方向，“各家掌權者都在那個地方開會。”
他指的方向高樓林立，有一棟建築雖然相對來說比較矮，但氣勢上更勝一籌，上官默說那是新都博物館。
“他們在博物館裡開會？”我挑了挑眉，表示很難理解有權人的想法。
“嗯，裡面的展品都搬走了，儲存在安全的地方，這場浩劫不知毀了多少珍貴的文物。”上官默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
新教的版圖沒有變，變的只有人數，本該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的大都市，現在卻冷冷清清。
“白天人多，晚上不太安全，所以沒什麼人出門。”上官默解釋道。
“不安全？”
“治安很難恢復到從前的水平，加上資源越來越少，總有人鋌而走險。”
“喂，天可黑了，你明知道不安全還帶我出來閒晃，你是不是想讓我幫你們減少犯罪率啊！”
“可以，吃人也行。”上官默把司機留在車裡，此時只有我們倆，他的語氣又不似是玩笑。
“謝了，我沒興趣，有個事我跟我打聽一下，你們這有沒有——”我忽然記起肖寒託我打聽人的事，正想問問上官默知不知道這麼個人，卻被幾道黑影給圍住，打斷了要說的話。
聽上官默說，我們走的這條路算是比較繁華的地段，只是太陽落山後，所有店鋪都關了門，半個路人也見不到。
這突然躥出來的幾個黑影，是幾個蒙著面的男人，既然還知道蒙面，看來是害怕被人認出來。
“小子，談戀愛不要命啊，呵呵，有功夫泡妞，肯定有閒錢，都拿出來吧。”一個瘦高的蒙面男人抬起右手，掌中有一團噼啪作響的雷電。
一般話多的匪徒都比較好對付，想直接要人命的，從來不會說廢話，我一聽對方是求財，便收住攻擊，反正我是沒錢，要搶也是搶上官默。
“沒錢。”上官默乾脆地說，他目光瞥向我，“要錢沒有，要人……”
幾個蒙面大漢立刻領會了他的未盡之言，其中一名矮瘦的男人嘿嘿笑了兩聲，說：“夫妻本是同林鳥，這小妞皮光水滑，肯定平時吃的好喝的好，也能賣上個好價錢。”
“我糾正一下，我沒和他談戀愛，更不是夫妻，他是我老闆，賊有錢的那種，你們別被他騙了。”
曾經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未來有一天我會和攔路搶劫的匪徒淡定閒聊，而且還在鼓勵他們搶錢。
我和上官默不是朋友，所以坑他我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何況他剛剛的口氣，明顯就是想坑我。
他想讓我使用異能，想試探我，可他早就見識過我的本事，有這麼做的必要嗎？莫非他猜到我覺醒了新異能？
“少廢話，男的拿錢，女的跟我們走！”幾人中最高最壯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吼道。
一道利刃從我眼前劃過，目標直指上官默，卻沒傷他，只是刀尖戳著他的脖子，分寸掌握得非常好，沒讓他流血。
上官默從口袋裡摸出幾塊碎金子，然後把身上的口袋挨個翻個遍，表明他已經將全部身家拿出來了。
這幾塊碎金子像花生米那麼大，如果只是混個溫飽的話，足夠他們幾個吃幾天的。
“行，你可以滾了。”高壯男人收回懸在上官默脖子上的刀，扭臉看到我，語調古怪地問：“你笑什麼？”
我壓住嘴角過於燦爛的笑容，一指街邊的暗巷：“你先帶我走，我再告訴你我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