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那位老嬤嬤,而後對陳鶴道:“陳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
陳鶴剛要開口,老嬤嬤搶先道:“野丫頭,還不滾!你再搗亂,仔細我揭了你的皮!”
蘇喬瞪她一眼,罵道:“再廢話礙事,信不信我這就把你扔出去!”
老嬤嬤氣的臉都綠了,正要上前理論,那小夫人開口了。
她聲音清脆柔和,道:“孫嬤嬤,不得無禮,這位姑娘說不定有她的道理。”
蘇喬看了那小夫人一眼,見她對自己使了個歉意的眼神,道:“我名叫高映玉,她們也是替我心急,冒犯姑娘了,請姑娘別放在心上。”
蘇喬看高映玉態度不錯,衝她點點頭,而後和陳鶴去了後院。
陳鶴疑惑道:“蘇姑娘,你說我這藥方不對……那位高夫人是氣血凝滯,氣虛血弱,我給她開的方子非常對症,並無不妥啊!”
蘇喬看了一眼陳鶴,道:“她的病症,你判斷對了;這方子,也對症。但,那位高夫人懷孕了,所以……”
陳鶴一聽,大驚失色,藥方拿不穩掉在地上。
高映玉氣血凝滯,所以這方子裡多有活血之物,可這些活血的藥材,是孕婦禁用的!
按照陳鶴那個方子,高映玉吃了,定會流產!
陳鶴的冷汗頓時就流下來了,一陣後怕,若沒有蘇喬提醒,他一碗湯藥害的高映玉流產,那陳鶴一世英名就全毀了!
還好蘇喬會做人,沒有當場說出來,而是把自己叫到後院來單獨說話,陳鶴心裡十分感謝蘇喬,保全了自己的名聲。
陳鶴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哆嗦,蘇喬默默的塞給他一個帕子:“擦擦汗吧。”
陳鶴哎了一聲,忙擦了滿腦門的汗,聲音一下子軟了,道:“哎,我竟然沒有從脈象中察覺,高夫人有了身子……”
蘇喬看了他一眼,淡定道:“你瞧不出來,很正常。”
這種看不起人的話要是別人說出來,陳鶴不得罵他祖宗八代。
但蘇喬嘴裡說出來,可不一樣。
陳鶴聽說過蘇喬給李英接生的事,產婦難產大出血,幾乎是十死無生的情況,居然被蘇喬給救回來了。
孩子好好的,產婦啥事沒有,可以說是極其厲害的手段,陳鶴自問是做不到的。
陳鶴對蘇喬認真作揖,誠懇請教道:“還請蘇喬姑娘教我。”
蘇喬見陳鶴態度不錯,也不藏私,道:“那位高夫人懷孕時間太短,剛剛一個月,還未發現癸水不至,所以你看不出來。”
像陳鶴這樣的名醫,最早診斷出懷孕,也得一個多月,婦人癸水不至才能判斷。
高映玉懷孕時間太短,只有蘇喬這種實力逆天的頂級醫者才能看出。
陳鶴對蘇喬更是恭敬:“請教蘇姑娘,那位高夫人久病不愈,現在又懷有身孕,可有治她的辦法?”
蘇喬幹脆利索,道:“有。”
而後將紙筆塞給陳鶴,道:“我說方子,你來記錄。”
陳鶴一愣,照著蘇喬的話做了。
蘇喬一口氣將方子唸完,陳鶴看了三遍,眼裡冒光:“蘇姑娘,我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方子!”
蘇喬大方揮手:“拿去給那高夫人,就說是你重新開的。並告知她,她懷有身孕,需靜養。”
陳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姑娘,你別跟我開玩笑,這方子是你開的啊!我知道,蘇姑娘這麼做是想保全我的名聲,我十分感謝,可我不願搶蘇姑娘的功勞。”
蘇喬無所謂道:“不過一普通藥方,有什麼稀罕。”
陳鶴聽了,更是驚的眼珠子都快掉了,然後他不假思索,噗通跪在地上,對著蘇喬就磕了個頭:“蘇姑娘神醫妙手,陳某自愧不如,還請蘇姑娘收我為徒!”
“哎呀我的娘,陳大夫你這是幹啥!?”蘇喬嚇了一跳,趕緊去拽陳鶴起來。
這些人一個兩個都咋得了,先是蘇永昌,又是陳鶴,最近很流行拜師嗎?
陳鶴卻死活不起來,道:“蘇姑娘,我學了一輩子的醫,自以為醫術已經爐火純青了,可誰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蘇姑娘小小年紀,醫術見識遠遠超出我,可否收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徒弟!”
陳鶴堅持拜師,跪著死活不起,蘇喬尋思著,陳鶴人品正直,醫術雖然在她看來一般般吧,但好在虛心求知,態度又好,收這麼個徒弟,也還行。
於是蘇喬勉強答應收徒,高興的陳鶴都快蹦起來了,恭恭敬敬對她敬茶行禮:“徒兒請師父喝茶。”
蘇喬喝了茶,道:“行了,趕緊出去,高夫人還等著呢。”
倆人回了內室,高映玉依舊坐著看著氣定神閒,那孫嬤嬤卻已經急成了孫悟空,抓耳撓腮。
見倆人回來,孫嬤嬤對陳鶴道:“陳大夫,你還讓她回來了?你可真是個好脾氣,要是換了我呀,肯定早就把這個野丫頭給打出去了!”
陳鶴鬍子一橫,斥道:“胡說八道,不得對我師父無禮!再喧譁,當心我把你攆出去!”
“你師父!?”孫嬤嬤整個人都傻了。
高映玉也轉頭,吃驚的打量著蘇喬。
陳鶴恭敬的請蘇喬坐下,而後對高映玉道:“高夫人,恭喜你,你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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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有了?”高映玉整個人都懵了,而後算道:“我、我癸水昨日該來的,只推遲了一日,真的有了麼?”
高映玉嫁入婆家一年了,肚子一直沒有動靜,現在猛然聽說自己懷孕了,倒是迷茫了起來。
“不錯,你是懷孕了。所以你的藥方重新換過了,這方子既能養你氣血,治你舊疾,也能滋養胎兒,對母子都大有益處。”蘇喬很是篤定。
孫嬤嬤是過來人,立刻覺察出裡頭不對勁來,橫著眉毛質疑蘇喬:“不對!我家夫人素來身體不好,一年都沒有懷上。現在她癸水只推遲一日,你怎就斷定她是懷孕了?通常大夫得等一個多月才能診斷出女子身孕,怎的你就敢這般篤定!?我看,你是信口開河吧!”
蘇喬哼了一聲:“不信我?行啊,你上別處去看病開藥吧,到時候孩子出事了,可別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