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06-15
時間回到劉備被雷劈的那一刻。
關羽突然感到一陣心悸，雖然這感覺只持續了很短的時刻，但令他整個人都一下子緊繃起來。
一個天級鬥將，要讓他“心悸”起來，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達到的效果，這意味著他非常重要的什麼東西遇到了極大的危險，是天級鬥將獨有的jing兆，而對於已經達到天級巔峰的關羽來說，在遇到劉備之前能讓他產生jing兆的事情，從十二歲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了——連虎牢關前看到呂布殺得屍橫遍野時，他也沒有產生過這種jing兆。
而十二歲那次，是他的家因為欠債被當地一家豪紳燒掉，他的父母、兩個哥哥、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被綁在家裡，和房屋一起化作了灰燼，只有正在外面和小夥伴抓魚的他躲過一劫。
然後，目睹家人慘狀的十二歲少年爆發了鬥將之力，將那家豪紳屠得乾乾淨淨。
再然後，少年踏上了流浪之旅，他的敵人越來越奇怪，他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十三年後，當他從漠北提著十五顆大匈奴單于的頭顱歸來時，發現中原已經陷入了戰亂，黃巾軍正席捲天下，但那不是什麼為民請命的義軍，而是一群毀滅一切，吞噬一切的蝗蟲，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十室九空，這讓他想起了那家豪紳，於是他選擇加入了官軍，成為華北將軍公孫瓚部下，可惜公孫瓚滿腦子都是如何與袁紹搶風頭，這個叫關羽的小兵好像很好用，那就好好用，搶人搶地盤都派上去好了，至於黎民百姓，天下太平，公孫將軍是不怎麼在意的。
只有一個據說是漢室宗親的青年，和他一樣整天憂鬱。
“如果我們的戰鬥不能最終為天下帶來和平，我們和那些嗜殺成xing的傢伙又有什麼區別呢？”青年很認真的問，“我們是為了什麼而戰的呢？”
“你知道答案嗎？”
“我不知道，但我會去找。”青年說，“我一定要找到讓所有人都能遠離戰爭的法子。”
“王莽也這麼想過。”關羽提醒，“後來他被幹掉了。”
“確實，好心不一定辦得成好事。”青年回答，“但如果不安好心的話，那一定不能辦得成好事。”
“太拗口了，我是聽不大懂的，我只知道很多人都這麼說過，然後死了。”
青年看著他，眼神清澈而堅定：“怕死而不去做的話，那就真的沒有希望了。至少有人在做的話，就還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一件事需要犧牲才能成功的話，那就總要有人犧牲的，如果犧牲了我劉玄德就能成功，那簡直是再幸運不過的事。”
聽上去非常荒謬的理論，卻讓人生不起去駁斥的念頭。
洛陽事變後，公孫瓚失去了訊息，關羽和在軍中結識的結義兄弟張飛來到了新野。
“你居然有心思墾田。”關羽看著新野城外開荒的人群，感到難以置信，“它隨時都會被戰火摧毀？”
劉備還是一副充滿希望的表情：“至少現在它能帶給我們希望。”
“這希望太脆弱了。”
“那就用更多的希望來支援它。”劉備看向他們，“雲長，翼德，願意留下來，充當呵維護這希望的希望嗎？”
“……還是那麼拗口啊。”
關羽忘記自己是因為什麼念頭答應留下來的了。他也忘記自己時隔多年重新看到百姓們發自內心的笑容時呆立多久了。他都忘記自己從什麼時候起改口叫劉備做大哥了。他現在只記得起鋪天蓋地的黑甲大軍襲來時，大哥眼中依然不曾出現絕望。
但接下來就是一次令關羽幾乎魂飛魄散的心悸——後來他才知道大哥用了大真龍術，能夠生還已經是天大的僥倖。在那之後，大哥似乎變得開朗了一些，輕鬆了一些，或許是生死走了一遭的緣故，也或許是所寄託的希望差不多是沒有了的緣故，但是大哥依然沒有放棄，所有跟隨他的人都沒有放棄，因為大哥本人就是所有人的希望。
也包括關羽自己。
劉玄德，這是關羽唯一看重的存在，唯一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換取他平安的人。
可現在，這再次從內心傳來的驚悸是代表著什麼？
關羽不敢再想，只是怒喝一聲：“滾！”
他手中長刀一橫，重重拍在夏侯淵身上，把夏侯淵直接從十幾丈的空中拍落地面，在地上砸出好大一個坑。
接著他單手提刀飛旋，一刀磕在張遼的長槍上，張遼猝不及防，被他逼退五六丈。
最後他一拳砸中張郃的雙槍，這一拳力大無比，張郃竟然雙槍都被砸得脫了手，人也撞到身後的山石上，撞得碎石飛濺，兩隻手痠麻得幾乎無法動彈。
而關羽一口氣逼退三人後也不追擊，轉身衝向了遠方已經是煙塵處處的赤壁要塞。
三人一時呆在原地，對這個變化回不過神來。直到這時，他們身邊的山石才紛紛崩塌，緊接著方圓十餘里內的山石樹木紛紛粉碎，化作一片巨大的廢墟。這都是剛才幾個鬥將火併時的傑作。
“這傢伙……怎麼突然發瘋？”夏侯淵還趴在坑裡，大口大口的吐血，他在三人中實力最差，又是第一個被攻擊，這下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莫非赤壁那邊出了什麼事？”張遼最先反應過來，“他是要回去救援？”
“以一敵三，還能分心注意到赤壁的事情？”張郃苦笑，“他到底是不是人？……文遠，他和呂布比如何？”
張遼想了想，最終還是搖頭：“和溫侯比還是差不少……不過兩位，至少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還是留在這裡休息。”
“我不去了。”夏侯淵吃力地坐起來，“拼到這個程度，回去跟元讓兄也能交差了，再打我就得和他一樣裝義肢……”
張郃卻是撿起了雙槍：“妙才你留下就是，我還得要去的。”
夏侯淵一愣：“雋義，你沒看出來麼？關羽之前對付我們兩個一直沒盡全力，只是在和文遠認真打的……現在這廝已經發瘋了，你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張郃笑道：“妙才，有些事明知不可為也要去做的。”
“什麼意思，難道你說我是貪生怕死麼！”
張遼嘆了口氣：“妙才，你和我們不同，我和雋義……確實是因為別的原因才必須戰鬥到底。”
“什麼別的原因啊！”夏侯淵不滿道，“說得好像滿是委屈，我在逼你們送死一樣！”
張郃與張遼一起搖搖頭，跟著關羽的方向就衝過去了。
“你們這兩個傢伙，裝神弄鬼……”夏侯淵坐在那兒大叫，見張遼和張郃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能悻悻地住口。過了一小會兒，他才嘆出一口氣：“董卓和袁紹的麾下大將，果然還是一直不得信任麼？孟德老大的心思真難懂啊……”
而這時候的赤壁要塞內部，正是到了要緊關頭。
再勇猛的士卒，也不可能在被一邊倒的屠殺中始終維持士氣，面對曹軍無人可阻的衝殺，士兵們終於開始畏懼，開始遲疑起來。能撐到此刻才開始士氣下降，按理來說已經是超水準發揮，但他們的戰陣也因此遭到了更慘烈的打擊。
唯一還能保持平常戰力的是由孫策、周泰等人組成的中堅戰線，至少在他們這邊曹軍佔不到什麼便宜，之前還能略佔上風，但當十幾個曹軍鬥將都頂上來以後也就只能打成僵持局面了。
“看來剛才那個自爆的傢伙不是秘法師啊……”看到曹軍對秘法弩箭依然視若無睹，孫權咕噥道，“不過再這麼下去，也不必找秘法師了……”
這時候還有人關心另一件事：“子敬，皇叔到底出了什麼事？”
魯肅搖頭：“不知道，似乎是有人觸發了什麼秘法。”
“這還用你說！沒有秘法哪兒來的閃電劈人！”孫策沒好氣地看看周邊，“希望這事兒不要那麼快被那家夥發現……”
孫策的話被突然捲起的一陣狂風堵了回去，一條黑影從遠處出現，所過之處曹軍紛紛毫無還手之力地飛了出去，幾個曹軍愕然回頭打算看看狂風捲起的方向，卻在下一瞬間被刀鋒砍成了兩半。能撐到現在的曹軍無一不是以一當百的jing英，居然就這樣被殺了個對穿，比他們殺江東軍還來得快捷，更可怕的是這似乎是迎面而來那人順手為之。
孫策往後退了一步，那人剛好在他面前停下腳步，一雙發亮的眼睛離他不到半尺。
“吳侯無恙？”那人道。
“破了點皮。”血流滿面的孫策擺出大大咧咧的表情，“關將軍神勇啊……外面那幾個張遼什麼的，都解決了？”
“還未，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關羽環顧左右，“可曾見我大哥？”
“怕什麼來什麼。”孫權喃喃自語，他旁邊的陸績掐了他一把：“二公子慎言。”
可惜這句話還是被關羽聽到了，關羽那雙殺氣外溢的眼睛馬上盯了過來：“孫二公子何意？”
“這個……就是說我們不知道皇叔去了哪裡。”孫權一本正經地道，反正這也不算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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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關羽根本不上當：“出了什麼事？”
“這個……一言難盡，我們也不是很清楚……”眼看關羽的紅臉要變成黑臉，孫權終於說了實話，“那個，剛才有人施放秘法，皇叔就這樣……不見了。”
“什麼人放的？”關羽厲聲追問。
“當然是曹軍啊！那個施法者跟著就自爆了，我懷疑是個傀儡，有人借他的身體作法……”
“你們最好找到大哥在哪兒。”關羽猛地回身看著那群黑甲戰士，聲若雷震：“鼠輩，敢暗算我大哥？”
他一步跨出，長刀揮起，七八個曹軍的上半身飛了出去！
他又一步踏出，再斬十餘人！
他的第三步剛剛抬起，五名曹軍鬥將衝上來擋住了他的刀：“關雲長，莫要囂張，我等也……”
第三步跨出！
五名鬥將連完整的屍首都沒留下！
天級鬥將，人擋殺人，神擋滅神！
“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孫策苦著臉道，“我們辛辛苦苦打了那麼久……”
“至少關將軍是我們這邊的。”魯肅安慰道，“現在有關將軍加入，我們也可騰出人手來……”
就在此時，又是一聲巨響，接著整個要塞都震動起來，這震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久，震動幅度都更大，不少士兵當時就連站都站不穩，直接摔倒在地，甚至有不少建築和支柱都開始搖搖yu墜。
“看來不是什麼好消息。”孫策往背後望去，“希望不要太壞。”
就像要印證他的話一樣，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從上方通道內跑出：“神機盤被擊毀了一個，有兩個入口被曹cāo攻佔，曹軍正從那裡侵入！”
“好，沒法更壞了。”孫策看了魯肅一眼，居然還是帶著笑容：“子敬，你現在覺得人手還夠用麼？”
“情況還能更壞。”孫權跑上來給兄長補了一刀，“關將軍好像也沒什麼空了。”
張遼和張郃已經趕到，再次纏住了關羽，受此鼓舞的曹軍再次吶喊著衝向孫策，雖然他們現在只有幾百之數，但依然有如千軍萬馬。還好由於關羽的出現，江東軍的士氣也恢復了一些，殘酷的廝殺重新展開。
“這就是所謂的兵臨絕境麼？”孫權望著眼前的局面，又扭頭看向北方，“皇叔啊，那個所謂的獲勝機會，你到底找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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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繼續刷劉備，（今天現趕出來的）兩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