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殺死尼奧（二）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光的速度更快。
或者，只有一樣，意識。
在鐵金剛的炮口即將到達標準位置的前零點二秒，瑞恩的反射弧進行了一次快到極點的完整反射過程。
在炮口噴出耀眼光芒的同一時刻，瑞恩的面前升起了金黃色的防護罩。
在防護罩剛剛成型的剎那，蘊含著巨大能量的光芒和它正面相撞。
空間彷彿被撕裂，地面上的碎礫在瞬間跳了起來，圍繞著兩人，恰似圍繞巨行星的碎石帶。
下一刻，碎石帶轟然爆裂。
無數碎礫像是高速飛行的子彈，嵌入牆壁中，擊碎了玻璃，帶著折射著燦爛光彩的玻璃渣沒入主樓外圍的黑色光流中。
富麗堂皇的旋轉樓梯的扶手瞬間千瘡百孔。
光芒散去，塵埃落定，對壘中的兩人面對面站立，彷彿誰都沒動過。
鐵金剛低沉的笑聲迴盪：“沒想到吧，你的力量在這裡會受到限制，這是我們專門為你準備的驚喜。這裡和外界幾乎徹底隔絕，你所能夠調動的資源會越來越少，然後，你會受到地下安裝的強磁場影響，變得越來越無力。”
瑞恩雙眼微微眯起，心裡一沉，臉上卻不動聲色道：“你們未免太樂觀了。”同時他全力調動以太之力，竟然發現真的受到了極大抑制，自己的力量只有全盛時期的大概三成左右。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用蠻力已經走不通，瑞恩的頭腦在飛速的思考著。
破綻！無論多麼強大的對手都會有破綻！
可是，破綻在哪裡呢？
鐵金剛忽然後退數米，舉起右手炮射擊，密集的子彈帶著微微泛紅的光影在狹窄的空間內盡情綻放。
瑞恩將防護罩調整到最小，儘量節省自己的力量，未來的戰鬥也許會更艱苦。
鐵金剛背後的炮管再度升起，數道強悍的光芒恰恰落在防護罩的正面。
瑞恩終於在間不容髮的時刻看清了光芒的本來面目，那根本就是高能鐳射光線。
疼痛讓瑞恩不由自主再次眯起了眼睛，防護罩與鐳射光線接觸的點已經搖搖欲墜。
鐵金剛哈哈狂笑著向前邁出兩步，兩條沉重的下肢在落地之前瞬間加快速度，狠狠砸在地面。
瑞恩眼睛一亮。
似乎，地面有一股強大的吸力，會對金屬物體產生極大的影響。
可是這根本講不通。
鐵金剛是阻擋自己的第一關，可是對方竟然會在地面下隱藏強磁場來讓鐵金剛步履維艱麼？
當然不，最愚蠢的戰略師也不會犯這樣的低階錯誤。
那麼可能只有一個，地下的強磁場對鐵金剛有加成作用，甚至……
瑞恩的瞳孔猛然收縮，他想，強磁場也許就是鐵金剛的能量源。
如果能夠找出鐵金剛和能量源之間的聯絡紐帶，應該就能夠破掉鐵金剛，說不定還能恢復一定的力量。
這裡變成了一個能量的封閉場，如果能夠破壞內部的平衡，也許就有機會。
鐵金剛高高躍起，左手的巨大的金屬齒鋸瘋狂得旋轉著，貼著瑞恩的頭皮掠過。
右手的微型炮口同時飆射出威力巨大的子彈，沿著瑞恩的移動軌跡緊追不捨。
定下策略，瑞恩再也不吝嗇自己的力量，他將目前能夠調動的以太之力全部轉化成了速度。
一瞬間，年輕人化成了一道光影，圍繞著鐵金剛一圈圈的旋轉。
鐵金剛狂笑著，將背後的鐳射炮升起，視線跟隨瑞恩耐心的轉動，同時怒吼道：“小雜種，在‘貓屎一號’基地你不是很威風麼？踩著我的肩膀成就你的名聲，你該死！”
也許是覺得瑞恩已經黔驢技窮，自己勝利在望，鐵金剛毫無顧忌，將壓抑在心裡已久的話痛快得喊了出來。
瑞恩腦海中彷彿掠過一道閃電。
他終於知道對手是誰了。
“貓屎一號”基地中，被自己揍得極為悽慘的，除了尼奧的兒子萊尼漢，還有一位“海神”的小頭目。
瑞恩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看不慣他飛揚跋扈的作風，出手懲戒。
“你毀了我的前途，你讓我受傷，你！必須死！”鐵金剛暴戾的情緒轟然爆發，他全身的電芒猛然加快閃爍，忽然離開金屬身體表面，盡數向著瑞恩擊去。
電弧在兩人之間的狹窄空間集中爆發，防護罩已經忽明忽暗，終於承受不住如此強悍的能量衝擊，像肥皂泡一般破滅，而瑞恩的軀體和依舊肆虐的電弧正面相撞。
“噼啪”之聲不絕於耳，瑞恩一聲悶哼，頓住身形，頹然倒地。
鐵金剛停止了攻勢，邁著沉重的步子，向仰面朝天的瑞恩走去。
巨大的機械腿砸在地面的聲音像是死神的足音，鐵金剛走得極慢，他似乎極為享受這種帶給他人死亡的節奏。
“瑞恩先生，還記得你是如何傷我的麼？”鐵金剛來到瑞恩身邊，昂然矗立，內部傳出清晰而又微微扭曲的聲音。
瑞恩舔了舔嘴角的鮮血，是鹹的。
他向後蹭了蹭，背靠著旋轉樓梯，艱難得坐直身體，盯著鐵金剛的頭部，認真的搖搖頭：“對不起，我連見過你這件事都忘了，更別說其他的。”
“好，我來告訴你，也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一會我會將你賜給我的全數奉還。”
鐵金剛抬起一條金屬腿，狠狠落下，瑞恩一聲慘呼。
金屬腿踩在瑞恩左小腿上，骨骼的劇痛讓瑞恩顫抖起來，他甚至聽到了“咯吱”的聲響，彷彿下一刻，腿骨就會不堪重負而徹底折斷。
“骨頭快要斷了吧？瑞恩先生！”鐵金剛的聲音極為親切，像是情人的耳語，而瑞恩卻從裡面聽到了極深刻的怨毒。
“當時，你一拳打中我左肋的時候，我也是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新鮮？”說罷，鐵金剛內部又傳出一陣狂笑。
瑞恩緩緩擦掉額頭的汗水，做了兩次深呼吸，抬頭認真問道：“這麼說，你的左肋當時一定傷的很嚴重了？”
“當然，你一拳幾乎奪走了我半條命。”鐵金剛嘶吼道，他高高抬起踩住瑞恩的那只腳，眼看便要再度砸下。
這個時候，瑞恩的一句話讓他的頭腦慢了一拍。
“這次，我會拿走你整條命！”
機械腿重重砸下，卻沒有碰到瑞恩一根汗毛。
年輕人臉上帶著蔑視的表情，站在距離他四米遠的地方。
鐵金剛的操控者雙眼瞳孔急劇收縮，他不明白，明明是任由自己揉捏的對手怎麼就恢復氣勢了？
可是，瑞恩卻沒有給他更多的思考時間，年輕人如同一支出膛利劍，攜帶著沉悶的空氣爆響，一剎那就跨越了四米的距離，欺到近處，一擺鐵拳，向著鐵金剛的左肋呼嘯攻去。
鐵金剛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神變得極佳，一切都彷彿變成了慢動作。
甚至連瑞恩拳鋒上的火光和氣體湍流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同時他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反應也如同慢動作一般。
此刻，他空門大漏，破綻百出。
“這一拳的力量好大！”這是鐵金剛的最後一個念頭。
……
瑞恩緩緩得將拳頭從鐵金剛的左肋下抽出，然後喉嚨一癢，吐出一口鮮血。
鐵金剛則立在原地，失去了所有生命跡象。
左肋下的堅固金屬外殼被瑞恩一拳破出一個大洞，連外殼帶內涵一擊盡碎。
瑞恩咬著牙抗下對方的攻擊，只是為了換的對方一瞬間的疏忽。
對手的左肋既然受過自己的打擊，那麼那裡一定依舊是弱點，以太之力的破壞豈是那麼容易痊癒的。
但是不得不說，瑞恩這一招是兵行險棋。
剛才的傷痛有一半是裝的，有一半卻是真的。
對方佈下陷阱的時候考慮真是周全，竟然想出這等辦法來限制能力的發揮。
不過，隨著鐵金剛的倒下，整個能量封鎖似乎鬆動了一些，瑞恩明顯感覺到自己恢復的速度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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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後手，為什麼不一起扔出來，偏偏要一個個出現？”瑞恩坐在地面，全力運轉以太之力治癒身上的傷勢，同時心中浮起一個個疑問。
“難道是想靠車輪戰消耗我的力量？”
瑞恩搖搖頭，疑惑得站起身。
片刻的休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瑞恩拾級而上，來到第二層，心中的警惕提到最高級別。
防護罩撐起，火焰從周身毛孔冒出，安靜得燃燒，佛心在瑞恩心念控制下，變成了一套連身衣，從頭到腳全部護住。
旋轉樓梯第二層往上全都被濃郁的煙霧遮蓋，但是卻沒有一絲煙霧流動到二層，這根本是違反自然規律的事情。
瑞恩面帶笑容，他知道，這裡必然還有敵人在等候他，而且，看樣子必須擊敗這一層的守護者才有機會繼續向上。
以太之力走遍全身，瑞恩心中暗暗點頭，力量已經恢復到五成左右，勝算應該更大。
“吱！”像是某種動物攻擊前的警告，瑞恩忽然轉身。
一隻類似於猴子的生物出現在瑞恩身後，瞪著血紅的雙眼，四肢同時摳住牆壁，張著嘴發出陣陣怪異的叫聲，同時，那張混合著人類和猴類特徵的臉隨著叫聲來回晃動，彷彿在呼喚同伴。
果然，從二樓走廊的深處蹦出了第二只怪猴，然後是第三只，第四只。
片刻之後，瑞恩發現，自己陷入了近三十只怪異猴子的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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