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們就是這樣的，連我面子都不給……”贊科吃了閉門羹也不覺尷尬，反而和杜堯一起等待；而且他只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莫名的目光，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紅色大門再次開啟，還是那個面具男人。
“進來吧。”
贊科理了理衣飾，先行一步；杜堯緊隨其後。
裡面看起來蠻大，有非常之多的不知名植物，它們就那樣肆意擺在周圍；清香和刺鼻性的味道混合再一起，同時還伴有濃郁的血腥氣息。
有的直接種在土壤上，有的則是插在飄浮血肉當中，結出的果實顯得異常妖豔動人。
中間是一株高大的，左右兩邊顏色分明的巨型樹木。樹木的枝幹出居然垂落下幾顆長相奇異果實，看上去就和連線著臍帶的嬰兒一般怪誕。
饒是面具男對佈局非常熟悉，還是會跌跌撞撞，走一步跳一步；因為這裡東西太多，根本無從下腳。
而目前除了杜堯、贊科還有面具男以外，目前沒有第四者出現。
“4223在房間裡。”
房間？透過植被間隙看去，在最前方有一間緊閉的房門，它彷佛融入了整個環境當中，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
“伯爵你不能進去。4233只說了讓他一個人進去……”面具男指著杜堯，語氣生硬，不太習慣和其他人說話的樣子。
“好吧，我在外面等著就行。”又老又矮的贊科似乎習以為常，沒有生氣，也不在意。
杜堯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貴族在面對生靈所的時候，居然不擺架頭。是生靈所的地位所致麼？
“快去吧，4233在等你。”面具男催促一聲。
4233……聽上去是眼前面具男人的上屬，杜堯的大腦不斷執行思考；他在塞德力，也就是從霧莊所得的日記裡沒有看到4233這個名字，但想來和4006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4233肯定不會太瞭解自己的底細。杜堯在心裡推演了各種可能發生的對話，最糟糕的情況也就是身份暴露；如果實在不行只能動用王牌了。
推開門，裡面一片漆黑，外面照進來的光線似乎都被吞噬掉，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在這詭異的氛圍裡，杜堯下意識開啟紅外夜視成像，他注意到面前突然出現一道人類熱源，就這麼距離不到一寸，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此人同樣帶了一副面具，只不過看上去更加精緻，上面的數字也變成了4。
這應該就是4233了，不知道他裝神弄鬼的想要幹什麼……
杜堯沒有受到驚嚇，只能裝作睜眼瞎子；他拉開雙方的距離，開始在四周走動，同時還警惕有可能潛在的威脅。
“我是前來復員的，徽章和口令為證——”
後面的4233一把搶過杜堯高舉的徽章，又以慢動作繞到杜堯面前，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杜堯覺得有些好笑，看著4233幾位誇張的出演啞劇，刻意營造出這麼一個詭異氛圍，也不知道是想嚇唬人還是其他目的。
雖然不知道4233是怎麼看見自己的，但杜堯還是裝作驚疑不定的模樣，左顧右盼起來。
“口令！”4233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聽不清究竟是男還是女。
“……永遠的王者火炬木，我是你的忠實信徒。”
下一秒，“啪”的一聲，刺眼燈光突兀開啟。
杜堯用手遮住眼，適應眼前光線後，發現這裡是一處空曠場地，在唯一的物件——桉桌前看到了4233。
女的？面具後方有一縷烏黑順滑的長髮垂落。
“過來。”4233聲音冷澹。她莊重肅穆，和先前滑稽出演啞劇的形象截然不同；如果不是環境和局面特殊，杜堯一定會笑出聲來。
“坐下。”
“是。”
“5763？4006的手下？”
“沒錯，至少六年前還是……”杜堯苦笑一聲，將偽裝編造的霧莊事故，還有一路以來的經歷告知；只不過一些重要的事情，例如從利爾奎屍體上獲得的果凍凝膠等全部略去。
“你說你在霧莊待了六年？”
“應該是的，畢竟我有記載日記的習慣。”杜堯將日記呈上去。
4233就這樣一頁一頁地翻閱起來，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本日記有很多主要內容被撕毀。除了一些瑣事，有價值的資訊非常少。
杜堯彷佛知道4233接下來的問話，於是先一步解釋道：“當時我被膿怪控制住，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應該是六年吧……然後突然就清醒了，對日記還有其他內容都記不太清了……”
“嗯？你一個小小的低階人員，是怎麼逃離霧莊的？”4233雖然沒有專門負責研究膿怪，但對膿怪還是瞭解的。
“逃？你誤會了，我是等到膿怪死後，自行走出來的。”
“什麼！撒謊！”膿怪如此強大，周圍還有霧氣遮蔽人的感官認知，普通人根本逃出無望。就算是生靈所的人員，沒有掌握線路情況下也是死路一條，更不要說擊殺膿怪；而生靈所裡面能夠做得到的雖然不少，但那都是高階別的存在，至少是3字開頭或者以上。
“奉勸你說實話！”4233自己面對膿怪雖然死不了，但最好的情況是落荒而逃，最糟糕的也是送命。
“我沒有說謊。是偉岸無窮的神明經過霧莊，把失控的膿怪給清除了。”
“哪來的什麼神——”
“她的名諱是，浮閻大地的賞罰天雷，全能再造之神。”杜堯又開始充當神棍，將一切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全部推給虛構的“神明”。
“呵……”4233顯然是不會相信杜堯的鬼話，正想開口之際，突然聞到前所未有的奇異芳香，緊接著看見眼前蓬頭垢面的杜堯眼神愈發深邃，她不覺間沉淪其中。而接下來的對話形式也發生改變，從4233是提問者轉為杜堯提問。
至此，gs水晶提純物質已經被杜堯一股腦消耗精光，而它配合催眠術的效果是顯而易見的。
但杜堯沒有過多的窺探4233和生靈所的秘密，現在他只需要引導眼前的女人相信自己身份即可；雖然剩下的時間沒那麼充足，但杜堯相信挖掘生靈所的隱秘用不了多少時間。
“好了5763，我已經相信你說的話了。神明……”4233已經從催眠當中清醒過來，她若有所思，突然又童孔一縮，想起了塵封已久的記憶，“其實我……在高層聽到過關於神明的傳說……只是她的名諱叫全知神。”
“全知神？”北方永恆國度的全知神！杜堯想不到在4233會說出自己所熟悉的名詞，當即脫口而出，“她在哪？”
“只是個傳言，傳言說她通曉世界萬物，無論什麼秘密或者心思都瞞不過她，全知神同樣擁有無上力量和智慧；不過我可從來沒有見到過。”或者說沒有人遇見過。
4233看到杜堯對神明的描述侃侃而談，有問必答的舉動，已經相信了杜堯說的話。
因為理智告訴她一個小小的5梯位的人員，是根本不可能，也沒有任何途徑瞭解到關於一切和神明有關的東西；而她自己也是在一位高階人員喝醉的情況下偶然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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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4233也有些羨慕，但也僅僅只是羨慕而已。且不說神明能實現所有不可能的事，單憑行蹤不定這一點，就就足以讓自己打退堂鼓了；廢土這麼大想要找到傳說當中的神明根本是做夢。
“想不到我運氣這麼好，居然遇到了和全知神同等的存在……”杜堯戲演全套，一臉崇拜。
“還是別偏離話題了，我對神明不感興趣，但的確聽說過有4006這麼一號人，可是並不認識他。既然你也聯絡不到自己的上屬……正好普拉亞缺人手，你就先在我這裡幹活吧。”
“太好了。我的新上級，能為您效勞是一種榮幸。”
“哼。”4233輕哼一聲，看著眼前油嘴滑舌的傢伙，從抽屜裡拿出一副數字為5的面具，“記得戴上面具，別忘了我們不以真面目視人。”
原來如此，難怪他們都帶著面具，真是奇怪的規定。杜堯接過面具，看來自己的身份問題暫時不用愁了。
“別高興得太早，接下來有你忙的。”4233想要鞭策杜堯。
“人手這麼稀缺？”
“那當然。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進生靈所的；加上你我，還有外面的5896......目前整個普拉亞只有七個研究人員。”杜堯聽出了4233語氣當中的驕傲和自豪。
“那怎麼......”
“他們去普拉亞外面的山脈找材料去了。”
“好吧，人手是有點少。”
“沒辦法，最近我們透過極訊鳥，收到了來自火炬木王都命令——道格國王召集了絕大部分生靈所的人手還有軍隊回到王都。”
“為什麼？”
“你不知道也正常，再說還與世隔絕了六年......好吧，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怎麼回事；反正根據記載來看，以前也有過派遣令......基本上每三十年就會來一次，據說和王位繼承有點關係。”4233的聲音清脆，聽上去年紀不大；幾十年的間隔，她不知道也正常，不過這一次她終於有機會見識見識了。
“每三十年......”
“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我只是覺得時間很巧合。”
“恐怕不只是巧合......”4233在半催眠的狀態下，話也多了起來，“我查過記載資料，上面顯示每當三十年交替，圍繞火炬木王國的山脈裡的怪物也會變得不安生。除了普拉亞，各個地方經常會在那個時間段遭受獸潮，而且國王還把人手抽離到王都......”4233顯然很不理解。
杜堯表面聽她這麼說，其實內心也在不斷思索。他聯想到黑鐵冊子上面描述的內容，三十年剛好是每一任新老火炬木國王退位和接替的時間點，又是獸潮來臨之時......其中的原因真的很耐人尋味。
“先不說這些，我要給你派點任務。”4233一轉話題。
“能先等等麼？”
“幹嘛？”4233有些錯愕，她沒想到杜堯剛來，就違反自己的命令。
“有些事情要處理，能否等我安排好了再說？”
“......可以，不過要快。”她並不知道生靈所外面發生的事情，事實上他們只負責研究，對其它事情一點都不關心，也不怎麼出去。4233雖然不是一個非常通情達理之人，但還是允應了杜堯的請求。誰讓面前髒兮兮的傢伙是自己以後的手下了呢？
“另外，把身體洗乾淨一點。”
“好的......”杜堯哭笑不得，看來自己被嫌棄了；但起碼已經打入生靈所，身份也不成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