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也沒有用，反而冷靜更重要。艾虎回憶了一下，剛才潘盈芝似乎叫了一個不得了的名字。“沙弗拉絲女士？”他向對面重複這個稱呼，“我認識另一個沙弗拉絲女士，不過我很確信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黑衣女子眼光灼灼地瞧著艾虎，似乎對他非常感興趣。“你所認識的大概是我的分身吧？”她慢條斯理地說，“我安排她在蒸汽城擔任安德烈的顧問，可惜做得不好。後來我又派她去芙蓉城，結果事情辦得更失敗。她唯一的用處，或許就是讓我認識了你呢……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反叛的下級統領沙哈爾？還是成功吞噬了沙哈爾靈魂的某個人類？”
這或許是最接近真相的一次推測，艾虎的根腳幾乎就被挖出來了。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怕什麼，大爺可是被提升到了相當於魔樞親王的位階，對面一個小小的虛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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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不是小小的虛靈，因為完全看不出對方受到位階壓制的樣子。普通的虛靈，不管是統領還是執政官，只要遇到艾虎都秒變鵪鶉。然而眼前這位卻能侃侃而談，毫無畏懼。
“你是虛靈中的科學研究者？”
艾虎隱約記得，沙弗拉絲曾經提到過，虛靈中的科學研究者是不受位階壓制的，同時也無法靠位階去壓制其他虛靈。
“科學研究者？”
黑衣女子臉上困惑的神色一閃而過，隨即轉為嘲諷式的笑。“科學研究者沒有位階壓制，這種鬼話你還真的相信了？真是好騙的一個人，哦呵呵呵。”
騙我的？艾虎腦袋一懵，脫口而出：“不可能！確實沒有任何位階壓制！”
“當然沒有，”黑衣女子驕傲地說，“作為唯一的魔樞親王，我、沙弗拉絲永遠是受仰視的存在！誰能對我有位階壓制？皇帝陛下嗎？寶座已經空懸了很久很久，我很懷疑，還有沒有能坐上它的英雄出現。”
她撩開頭罩，果然跟沙弗拉絲長得幾乎完全一樣。她盯著艾虎，就像一隻捕魚的貓：“據說你得到了我們一族中最傑出科學家的遺產？果然改造得十分完美，從位階上而言，已經擁有跟我平起平坐的能力了呢。”
魔樞親王沙弗拉絲！這真是令人震撼。靠著位階壓制，艾虎宰殺那些讓人談之色變的虛靈大佬簡直就跟殺雞一樣。但這一次，無法被壓制的對手出現了。他拔出背後大劍，謹慎地擺開出戰的架勢。
“一見面就要拼命嗎？何必呢？事實上，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
“什麼提議？”艾虎一刻也不曾放鬆警惕。
“虛靈皇帝的寶座已經空懸了千萬年，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
“我怎麼知道？選不出虛靈皇帝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吧。”
沙弗拉絲搖搖頭：“我是說，你難道就不想成為虛靈一族的皇帝？這個小小的藍色星球算什麼。虛靈一族最強盛的時候，疆域遍及數千個星系，統治著數不清的外族。皇帝陛下的一絲怒火，足以將這顆水藍星毀滅無數次。如此偉大的權力，你難道不想握在手中？”
要說完全沒有動搖，恐怕也不對。統御數千星系，一言即可決定地球的命運，這樣生殺予奪的權力，誰不想要？但是沙弗拉絲的話真的能相信？面前這個從墳墓裡蹦達出來的虛靈，恐怕背後還在算計著什麼。誠心誠意地按照她的話去做，到時候說不定哪一天會被賣得乾乾淨淨。
似乎看出了艾虎的懷疑，沙弗拉絲繼續加碼。“為了表達誠意，我並不開任何條件。你可以直接參加通往皇帝寶座的試煉。如果成功了，你就是我族千萬年來再度君臨的皇帝陛下，連我也要向你低頭。如果失敗了……好吧，失敗了你也沒什麼痛苦，無所謂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圖。”
“意圖很簡單，只是為了挽救虛靈一族而已。我研究過馬哈蒂爾院士的著作，非常同意他的觀點。只有不擇手段才能戰勝機械暴君，避免我族的滅亡。你就是他不擇手段製造出來的最完美作品，有資格挑戰皇帝的寶座。時間已經很緊張了，我沒有太多選擇，只能賭這一把。”
“為什麼你自己不當皇帝？”
“我？”沙弗拉絲搖頭一笑，“魔樞親王的位階雖然僅次於皇帝，卻也是離皇帝寶座最遠的人呢。被冊封為魔樞親王的那一天起，登臨皇位的路就永遠斷了。只有你，承載著馬哈蒂爾院士希望的你，有這個潛力。注意，只是潛力而已。挑戰皇位的路異常兇險，我可不保證你一定能成功。”
“你就那麼想讓我當虛靈皇帝？如果我當了皇帝之後，反而做出對虛靈不利的事情呢？”
艾虎的問題十分尖銳，但沙弗拉絲的回答卻輕描淡寫，似乎根本就沒擔心過這種事情。“現在我無法解釋，”她狡猾地撩撥艾虎的好奇心，“等你登上皇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到那時候，你或許可以試試這樣做。反正皇帝的命令對任何虛靈而言都必須絕對遵從。就算你命令我立刻自殺，我也不得不聽命呢，”她故意楚楚可憐地眨一下眼睛，“你不會真的那麼做，對嗎？你有一半虛靈血統，是人類也是虛靈。難道你真的忍心將我們趕盡殺絕？作為皇帝，創造一個虛靈與人類和平共存的盛世，難道不是更好嗎？”
“狐狸精。”三宅茉莉的評價十分簡潔。
虛靈皇帝，很有誘惑力的一份邀請。統治一個古老又先進的靈能種族，將自己的意志輻射到千億光年之外的宇宙……想想都有點小激動吶。然而，成為虛靈皇帝肯定也意味著必須放棄一些東西，一些或許是很重要的東西。
比如說，感情。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天水關廢墟的一個夢。或許是夢吧，也有可能是幻景。在廢墟中搜尋時，他推開一扇破敗的門，看見悲傷的結局。
PS:已經接近大結局了呢……絕對不會是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