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大劍和幽藍短劍相交，嗤的一聲，前端被削掉一大截。不好，埃弗裡的短劍鋒利得可怕！ 眼看對方順勢反擊，艾虎急忙提起斷劍格擋，同時側退一大步。幽藍短劍鬼魅般擦著劍刃滑下，從袖子穿過，割開堅韌的粗厚斜紋布。只差一點點，手腕就被削中。能不能扛住那劍鋒？老實說，沒有把握。
得勢不饒人，埃弗裡雙劍交叉，衝了過來。艾虎無奈再退，一腳踢起地上的骨灰掩護自己。他已經做好以傷換傷的打算，但埃弗裡卻放棄了追擊。骨灰撒到這孫子眼睛裡了？艾虎一喜，定睛細看，原來是費墨裡梅無聲無息地從後面偷襲，兩人又打成一團。
也許是顧忌到艾虎在一旁，這次兩人不再謹慎地互相試探，而是見面就下死手。剛才費墨裡梅的一劍偷襲已經刺中埃弗裡。劍鋒穿透小腿，留下一個不斷出血的傷口。埃弗裡失去重心，狼狽地摔倒。但他反應很快，倒下的同時敏捷地倒著向上揮出一劍。這一擊準確刺到費墨裡梅的膝蓋，令她踉蹌後退。
雙劍在埃弗裡手中猶如兩條毒蛇。他腿上受創，反而變得敏捷驚人。劍化幽影，釘住費墨裡梅腳面，讓她一時無法後退。黑衣女的金劍迅速斬下，削掉埃弗裡半邊臉。尋常人挨了這一劍必死無疑，但埃弗裡幾乎不受任何影響，行動甚至更敏捷。他在地上打個半個滾，舉劍上撩！像燕子掠過水面，那柄一尺長、光影絢麗的短劍輕鬆劃開費墨裡梅的黑袍。
黑衣女痛苦的尖叫聲響徹整個大殿。她拖回劍鋒，砍斷埃弗裡左手，鮮紅的血四處飛濺。埃弗裡一聲不吭，右手抽起釘在地上的劍一掄，將對手左側小腿齊膝斬去。費墨裡梅無助地側身跌倒。埃弗裡順勢一劍刺入她咽喉，再使勁一擰！這一下太狠了，幾乎切掉費墨裡梅半個脖子。黑衣女彷彿被抽了脊髓，手腳突然一軟，像個壞掉的布娃娃一樣倒下。
黑石傭兵緊接著抽劍轉身，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剛好架住艾虎揮下的斷劍。直升機槳葉磨製的大劍再度被砍掉一大截，現在艾虎手裡只剩不到一尺的把兒，勉強能當短棍使。“你阻止不了這件事，”他舉劍指住艾虎，“我早就告訴過你。”
“如果我一定要阻止呢？”噹啷一聲，艾虎丟掉已經廢掉的大劍，抽出紅有角鐳射手槍。
埃弗裡現在躺在地上，腿折了一條，敏捷差不多降到了零。之前是準星根本套不住他，沒辦法只能肉搏。現在他就是個靶子，用槍射簡直不可能落空。
也許是真不怕死，這黑石傭兵凝視著槍口，居然神經質地大笑起來。他半張臉皮帶耳朵都被削掉了，笑容簡直比鬼還嚇人。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憐的藍星人，”埃弗裡邊笑邊說，“在我努力阻止這顆星球被毀滅的時候，你卻做這種等於是自殺的事情……”
“什麼？”艾虎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你說什麼？阻止地球毀滅？”
“你以為費墨裡梅是人類嗎？我們打了這麼久，你有沒有見過她流血？”
“不是人類？難道她是虛靈？”
虛靈二字一出，埃弗裡面容頓時繃緊。“你知道虛靈？對啊！果然、原來如此……”他注視著艾虎的臉，“難怪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熟悉。你這張臉……呵呵，原來你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
“你也是穿越過來的？”艾虎脫口而出。他瞬間意識到這個說法對方可能聽不懂，於是試圖解釋：“這個、也許是一種很難解釋的現象，你不用太在意。你剛才說我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那是什麼地方？”
“當然是虛靈的培養槽。雖然我們表面看起來和藍星人沒任何區別，好吧，切開也一樣。但嚴格意義上，我們和那些撿垃圾的藍星人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是虛靈賜予我們生命，是虛靈創造了我們……”
埃弗裡還在巴拉巴拉，其實艾虎聽到一半就明白了。他擁有下級統領沙哈爾的部分記憶，當然知道這具身體是在虛靈培養槽中調製出來的。要不是沙哈爾自己作死，根本輪不到他鳩佔鵲巢。
這麼說，埃弗裡不是虛靈，是個虛靈製造出來的生化人。他就是個工具。一個對虛靈忠心耿耿的，非常好用的工具。
“原來你是生化人，”他舉起手槍，瞄準埃弗裡眉心，“你這條虛靈的走狗。”
“你不也是嗎？看看你這張臉——標準的下級戰士，我見過無數次了好不好。”埃弗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說，你到底吃錯了什麼藥，居然連自己從哪裡來的忘記了。”他喘著氣，努力撐起身子，“好吧，這是一個很長的話題，一時也沒辦法跟你說清楚。等打完這一仗，我再好好跟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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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虎冷冷地哼了一聲：“不用解釋了。我當然知道自己從哪來的。我來的那個世界，天比現在藍，河裡的水也乾淨，沒那麼多輻射。人人都有安定的生活。不用擔心明天的飯在哪裡。睡在自家的床上，有門有鎖，也不用怕半夜裡突然被人割了脖子……”他的手指搭住扳機，慢慢收緊，“是虛靈的屍潮毀了那個世界。我發誓，和它們不死不休！”
眼看艾虎真要開槍，埃弗裡大驚失色：“等等！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聽我解釋，你的記憶紊亂了……是記憶出了問題！”
“有問題的是你！”
恨極了虛靈的緣故，艾虎對眼前這個生化人也毫不留情。他連續扣動扳機，槍口微微移動，封死埃弗裡上下左右。一瞬間，刺目的亮光劃破沉沉黑暗。埃弗裡臉上開了好幾個洞，張著嘴倒下去。這傭兵臨死還在地上抓撓了幾下，似乎很不甘心。艾虎警惕地瞧著這傢伙，一直等到對方再也不動了，才確定其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