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克臉優雅地淺淺鞠了個躬，立在雪裡，緩緩抽出長劍。“他”開始說話，聲音淡漠，毫無感情：“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雷德克里弗，虛靈一族的上級統領。不要奇怪，我的本體依然被困在你們那位將軍的兒子體內，但這並不妨礙我遙控這具軀體前來拜訪。必須得承認，你非常厲害，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類。佔領這座城的日子裡，我一共創造了五千多頭血紅行者，居然被你一個人全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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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五千頭豬，一口一口殺過來也沒那麼快，何況是這些上了古代戰場絕對所向披靡的紅怪。聽BOSS親口承認有五千多猛將兄都栽在自己手裡，艾虎心頭居然湧起一陣成就感。不過，他暗自苦笑，小怪殺再多，推不倒BOSS都等於零啊。
“後退！”平雄多吉勇敢地迎上去，“後退，不然老子一刺刀戳死你！”他平端突擊步槍，槍口的三稜刺寒光閃爍。
直到平雄多吉衝上去，雷德克里弗的眼睛都沒有正著瞧過他一次。平雄多吉怒吼著一槍刺出，迸發了全身力道，準確有力。但虛靈上級統領的閃避速度超越了想象。它閃過三稜刺，如輕風拂過水麵一般不著痕跡。他手中鋒利的長劍優美地翻轉，悄無聲息地滑入平雄多吉的胸口，刺穿高韌性化工材料製造的防彈背心、刺穿軍服、刺穿血肉與內臟。
平雄多吉低沉地吼了一聲，步槍便從手裡掉落。他整個人都被刺穿了，血紅的劍刃從他背心鑽出，帶著血液的溫度，熱氣蒸騰。他伸出手，試圖抓住對方握劍的手腕，但很快就垂了下來。他滾倒在地，失去神采的雙眼死死朝艾虎這邊瞪過來。他的嘴唇顫動，似乎說了什麼。從發音口型推斷，應該是：“站起來”幾個字。
然而艾虎真的已經站不起來了。他試了又試，確信自己已經耗盡榨乾了肌肉裡最後一滴力量。所有關節都已經僵硬。他只能拄著劍，保持著半跪的姿勢，就像一個古代騎士迎接君王一樣，以這樣屈辱的模樣等著虛靈統領走近。
雷德克里弗、或者他遙控的這具軀體緩緩朝艾虎走來。也許他看穿了艾虎已經無力站起，姿態非常放鬆。“可憐的人，”他將劍刃擱在艾虎脖子旁邊，“這樣死去一定很不甘心吧？你也算得上是人類中少見的勇者。我、雷德克里弗、在此以虛靈上級統領的名義，賜予你一次高貴的機會。如果經得起考驗，你的靈魂將提升到新的層面，甚至有可能成為我們的一員。”
要殺就殺，說這種廢話有屁用啊，不知道廢話多的BOSS容易死嗎？
艾虎很想吐槽，但連蠕動嘴唇的力氣都沒有了。脖子也是硬的，根本無法躲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雷德克里弗把他該死的冰冷的手按在自己額頭上。
系統提醒：檢測到足夠濃度的靈魂波動，是否發動精神吞噬？
許久不開腔的系統突然冒了一句，就像水珠滴入沸騰的油麵，頓時啟用艾虎全部大腦細胞：對啊，老子有系統，而且等級比眼前這個什麼屁統領要高啊！你要是一刀砍下來，咱動也動不得，只好認栽。但好死不死，偏偏想要吸收我——艾虎心頭奸笑：這可就怪不得爺爺了吧？
發動！
轉眼間，潮水般的力量向全身湧來。雷德克里弗的靈魂驚恐萬狀，那響徹心靈的慘叫聲，簡直太美妙了。這可是自己送上門來的買賣，想退貨也做不到。“竟然是一位魔樞親王殿下！這、這怎麼可能——”它的哀嚎中斷於此。
隨著雷德克里弗的靈魂被吸收，眼前的身軀迅速失去了生氣。肌肉皮膚什麼的都毫無變化，但仔細看那雙眼睛，就會發現已經變得跟死魚一樣，木呆呆地毫無神采。噗哧，劍從艾虎脖子上滑落，掉進血泥裡。曾經寄宿過這位虛靈上級統領的生化人軀體，如今倒在地上，和別的死人沒有兩樣。
一分鐘之後，艾虎騰地跳起來，挽了兩個刀花。原地滿血復活！他叉著腰仰天大笑，請叫我春哥！
長笑在戰場上迴響，應和的只有風聲。唉、沒人恰到好處地問一句“將軍為何發笑？”這人生哪、真是寂寞如雪……
艾虎忽然意識到，譜兒白擺了，能喘氣的沒死也都跑得精光，誰來欣賞？
裝甲車裡十分清靜，黃傑老將軍的呼吸很均勻。外面殺得屍山血海，他居然睡著了。不愧是老將，戰場上就是有定力，就算是中毒了也保持著身為將軍的風度。
相比之下，守在一邊的駕駛員就遜出去五條街。他拿著一支手槍蹲在黃老將軍旁邊，表情緊張得要死。
“喂，沒事了，”艾虎對駕駛員打招呼，“外頭的怪物都死了。”
“啊，是嗎，太好了，”駕駛員說，“我還以為守不住了，先給將軍打了一針鎮靜劑。臨走前，夫人對我們每一個人都吩咐過。要是萬一沒能衝出城，就送將軍平安上路，別讓他落到怪物手裡。”
竟然是這樣，扎拉夫人真是什麼都想到了。艾虎不由得高看這個老實巴交的駕駛員一眼，別看土頭土腦的，執行命令可是十分堅決到位，而且一點也不虛。視死如歸貼他身上也不算過分了，古之烈士不過如此吧。
“不過……你鎮靜劑的分量沒問題？”
萬一這傢伙一激動給輸太多，送黃傑老頭一個安樂死，這事可就全給辦砸了。
“不會的，”駕駛員用力搖頭，“標準分量的針劑，絕對不會影響將軍的健康。”
“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跟督軍府以及城外聯絡一下，現在城裡應該沒多少怪物了，讓他們來接應。”艾虎心想：還讓我推車賣苦力，門都沒有。事情辦得差不多了，哥也該躺在功勞簿上享受一下啦。
駕駛員忙不迭地去駕駛室搗鼓聯絡的事情去了。過了幾分鐘，他苦著臉報告，說通訊機似乎被打壞了，不太好修。
幸好艾虎還有一塊黃春麗送的手錶。這可是嗶嗶小子的高階版，雖然功能壓縮了不少，但金光閃閃，逼格很高，還有全天候定位功能，當然，是被妹子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