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虛靈佔據？”
黃鴻飛緊皺眉頭，好一會兒才說：“其實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但確實太奇怪了。大家都知道，虛靈想佔據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個人必須毫無抗拒，敞開心防才行。我弟弟是孤僻了一點，但他讀過很多書，絕對不傻，怎麼可能輕鬆就被虛靈蠱惑了呢？”
這個問題正說到點子上。作為一個赤龍軍戰士，黃春麗長年對付虛靈，深知黃鴻飛所說都是實話。的確是這樣，除非一個人心甘情願，否則沒那麼容易被虛靈佔據。
黃鴻飛想不通，然而身為愣頭青，艾虎卻覺得這簡直就不是問題。傻了吧唧，如此簡單的一個彎彎繞居然就想不通。“難道就沒有什麼情況，讓你二弟心甘情願被虛靈佔據？虛靈都是很狡猾的，它們才不會明著說：‘啊，我要佔據你，請你快點去死一死。’肯定都是頂著個非常光明的理由。如果你弟弟被忽悠瘸了，說不定就心甘情願了呢？”
“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黃鴻飛大搖腦袋，“不要被虛靈佔據，已經是芙蓉城日常教育的一部分。上到最高級軍官，下到每個小孩，全部都接受過類似的教育。我弟弟非常聰明，十三歲就跳級考進黃鶴城大學，現在是二年級學生。你覺得他會被虛靈蠱惑？”
“IQ和EQ不是一回事……好吧，這話也許有點不尊敬。總之，走著瞧吧，反正剛才也都只是我的猜測。反正、你現在最大的危機肯定不是你弟弟，而是那些到處亂跑的殭屍。”
“其實它們的活動很有規律。”黃鴻飛嘆口氣。
“什麼規律？”
“每隔三四天，晚上必然出來搶一次人。不要錢，就要人，”黃鴻飛揉著額頭說，“該死的殭屍，跑得比狗都快！修牆也困不住它。白天剛弄了個樣子出來，一轉眼晚上就給扒了。殭屍們闖進我們的陣地，不管男女老幼扛起就走。送你們來的那個兵，叫宋老六，他老婆孩子就是這樣沒了的。有一天宋老六躲在帳篷裡瘋了一樣地哭。後來才知道，他看見老婆站在城頭上了。臉青得嚇人，瞪著死魚眼，肩膀上扛個梭鏢。”
聯想起一路上那些士兵們悲觀緊張的表情，艾虎似乎覺察到某些不好的兆頭。“那今天晚上？”他謹慎地向黃鴻飛確認。
“今天就是第三天，那幫人晚上又該出來了。幸好，這些殭屍似乎很厭惡陽光，白天基本上不出門。要是24小時騷擾我們，真扛不住了。”
砰！黃春麗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桌子。“那你為什麼不拿出對策？”她怒斥自己理論上的哥哥，“能打贏就打，打不贏就走，還考慮什麼？”
黃鴻飛苦笑：“你說得倒是簡單。打肯定是打不贏。西部軍團最精銳的部隊大部分都折在了天水關。剩下一點點，之前殭屍暴亂的時候又損失不少。現在我手頭的部隊幾乎都是空架子。要人沒人，要槍沒槍，拿什麼打？但是走也不能走啊。老爺子還困在芙蓉城裡，我顧著自己逃命了，別人怎麼看我？還有人肯跟著我嗎？人心一散，隊伍就不好帶了。”
這話句句都是實情。黃鴻飛的確是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守在城外，既不能逃，又沒法贏，天天等著被殭屍衝出來刷分。難怪他剛才那麼興奮。眼看絞索在脖子上越勒越緊，突然來了救兵，是正常人都會大喜過望的吧。
“那麼我們接下來準備怎麼辦？”艾虎問，“想好晚上怎麼對付它們了嗎？”
黃鴻飛思索了一陣，對艾虎說：“其實，有幾件事情，要是能做到的話，我敢肯定打敗那些殭屍的機率會大很多！首先，我們有一臺很強力的重型機關炮塔，但是不知道怎麼出了故障。有個老師傅能修，但他整天喝酒，頹廢得要死。如果你能說服他幫忙的話，那就太好了。”
這不算什麼難題，艾虎點點頭：“還有呢？”
“另外，有隊傭兵在城外佔據了一幢大樓。他們裝備和戰技都很不錯，是殺過無數人的老兵。我想找他們幫忙，但他們的頭開了一個高價，很離譜的價格。通常而言，懂行情的傭兵不會這麼胡亂開價，所以我懷疑這裡頭有什麼隱情。如果你有辦法讓他們加入的話，我的把握就更大了。我能感覺到那群傭兵的二當家似乎有點想法，或許你可以跟他先談談。”
“還有嗎？”
“另外就是我自己的部隊。說實在的，士氣不是很高。你們中有人民聖殿教的修女，如果能適當地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氣，想必會很有用。”
黃鴻飛十分懇切地對三宅茉莉一鞠躬，一時弄得三宅手忙腳亂，趕緊鞠躬還禮。
“沒問題，這些我們都可以幫忙，”艾虎豪爽地一點頭，“畢竟打敗殭屍就是幫自己嘛！”
這時瑪麗安插了句嘴：“希望黃少將能允許我們在芙蓉城募一點兵。不用太多，三四百就可以了。”這金髮妹子算得真是很精，一點虧也不吃。眼下黃鴻飛手頭估計連五萬兵力都夠嗆，她一張嘴就要三四百體內輻射水平極低的青壯，估計得把所有大頭兵全篩一遍才能湊齊。
“這個麼……可以。”
黃鴻飛也不傻，看得出眼前的俄羅斯大波波在漫天要價。只是他現在極度缺乏還價的底氣。赤龍軍可以一聲令下拔營就走，他的根就在芙蓉城，能走到哪裡去？沒辦法，只好答應了。
黃春麗顯然已經坐不住了。“事不宜遲，我們最好現在就行動。”
她站起來要走，急如星火。
“那我就不干擾你們做事了。”黃鴻飛微笑著做了個送客的手勢。他的目光都傾注在黃春麗身上，充滿感激。
臨出門的時候，艾虎憋不住了，回頭問黃鴻飛：“你確定做好剛才那幾件事，你就有了把握？我怎麼覺得你無非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
“太無禮了！”
黃春麗拽起艾虎就走，還回頭給苦笑的黃鴻飛道歉：“他這人沒怎麼上過學，說話比較粗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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