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辛一路帶著艾虎往前走，一路給他介紹天水關的風土人情：“步兵主力都在關前環形防禦陣地，炮兵和第一偵察營在崖上，左邊斷崖是大營地，食堂軍械所戰地醫療室之類都在這邊。右邊斷崖你沒事最好就不要去了，那邊除了將軍的行營，還有高階軍官會議室和一些研究設施。總之，都是保密等級比較高的單位，沒事亂闖衛兵可是會開槍的。”
右邊斷崖上天線林立，最高處還豎著一座鐵塔。根據艾虎粗略目測，那塔足有兩百多米高，聳立在原本就很高的山崖上，看起來簡直就像插進了雲裡一樣。
“那是啥？”
老辛看看那鐵塔，說：“是ＳＣ技研那幫人搞的什麼先進武器驗證塔。號稱天水關有了這個就永遠不會陷落，但是搞了好幾年連泡都沒起一個。整天神神秘秘的，浪費國家資金，我呸。”
“ＳＣ技研？”
“科學文明技術研究促進會，一幫戰前軍隊研究院的老宅搞起來的。當然，不可否認，”老辛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他們在新武器研發上的確有兩把刷子。我們從戰前基地裡挖到的科技，很多都透過他們消化了。”
作為一個資深宅男，艾虎一聽這介紹就很有幾分找到組織的親切感。不過看老辛的樣子似乎跟ＳＣ技研的人不太對付。他也不想剛來就站錯了隊，於是小心試探道：“他們跟赤龍軍關係……不太好？”
“他們跟所有單位關係都不好，”老辛沒好氣地說，“眼睛長在額角上，一副儲存人類文明捨我其誰，你們都靠邊站的嘴臉。要不是這幫傢伙在動力裝甲和能量武器研究上的確有一手，早給踹出去了。”
“那他們招人嗎？”
“基本上不對外。這幫人很重視關係，不是他們那個圈子出來的根本不要。想進ＳＣ技研，先得去首都考他們的技術學院。每年的畢業生大概有十分之一能加入吧，其餘也都分到各個技術單位了。”老辛說著說著，狐疑地打量艾虎兩眼，“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想投靠他們？”
“不不，當然不是，就隨便問問。”
老辛臉色本已不善，看艾虎一口否認才漸漸轉晴：
“你趁早別跟那幫老宅攪和到一起。丫的張口閉口科技是人類第一生產力。我倒要看看天水關外那成千上萬的殭屍，他們那‘第一生產力’要怎麼解決。到最後，還不是陸軍弟兄們腦袋別褲腰帶上玩命去，我呸。”
看不出來，平時一臉商人壞笑，城府深沉的老辛還有這麼偏激的一面。話說回來，也許商人老辛只是面具，毒舌才是這位大叔真正的一面吧，還有站在古烈將軍面前時那個狂熱老辛，嗯嗯。
艾虎一邊恩恩啊啊地隨口敷衍，一邊跟著往前走。突然，他瞥到路邊居然趴了一條雙頭牛，牛背上馱著貨箱，還插了根旅行商人特有的燈杆。“軍事要塞怎麼還有平民出入，”他疑惑地問，“這不是檢查很嚴格嗎？”
“當兵也得吃飯啊，”老辛很奇怪他為什麼認為平民不該出現在天水關，“沒有這些商人運補給來，我們喝西北風？老實跟你說，一大部分槍械和子彈都是託他們從首都運過來的吶。另外，你的槍要是出了毛病，真心建議別拿到軍械所去修。那幫傢伙技術不好還黑得要命。回頭我給你介紹個武器商。熊大那胖子修槍很有一手，沒準還能給你裝個消音器什麼的。”
正說著話，忽然一群穿得很火爆的小妞嘻嘻哈哈地跑過來，看見艾虎和老辛，熱情地過來派傳單：“鏗鏘玫瑰今晚酬賓，拿折扣券免費供應一杯啤酒哦～～”
艾虎被這幫火爆小妞在屁股上狠狠摸了幾把，一時渾身大汗。原來軍事要塞裡還有“那種”娛樂場所，真TM的長見識了。
走到一個岔路口，老辛站住了：“就到這兒吧。前面向左一直進去就是赤龍部隊戰時基地，我該去寫報告了。你不用馬上跟我來，隨便在營地逛逛吧。差不多兩個小時以後再過來，等我安排好你的營房和身份卡。沒有身份卡，赤龍基地可不是隨便能進去的。”說著他塞了一卷鈔票在艾虎兜裡，“新人都有100塊入隊費，自己看著花。讓鏗鏘玫瑰那幫女人給賺走了，回頭可別哭。好了，解散！”
好嘛，一句解散就把哥給打發了。
沒辦法，艾虎只好兩手插在褲袋裡，在大營地瞎逛起來。雖然已經晚上七點多，眼看太陽就落山了，但大營地裡仍然活氣四溢。而且看情況，還有愈來愈熱烈的趨勢。不修邊幅的士兵們三三兩兩地穿行於各種路邊攤之間，有的甚至摟著小妞。攤主們賣力地吆喝著，兜售從突擊步槍到黃色雜誌等五花八門的東西。100元鈔票在艾虎口袋裡不安分地跳來跳去。他趕緊摁住，免得落個身無分文的下場。
走到一個賣槍和子彈的攤位前，艾虎蹲下來想給狙擊槍挑點子彈。忽然聽到身邊唧唧呱呱，有個西北口音濃重的士兵正在跟小妞搭訕：
“美女，笑一笑嘛，板著臉何必呢……我姓衛，叫衛軍山，美女貴姓啊……別這麼不理不睬嘛，外頭到處都是殭屍，也許我明天就死在戰場上了，難道就不能對一個用生命保衛你們的戰士露出哪怕一絲微笑嗎？你看，前面有個酒吧，不如我們去喝杯小酒慢慢聊怎麼樣？美女你不說話我就當成預設了啊……等等，怎麼就走了，別走啊——”
哈哈哈，艾虎看這人吃癟，肚子裡忍不住悶笑。這個衛軍山很有意思，剛被賞了碗閉門羹，馬不停蹄又去街對面搭訕另外一個女孩去了。看來這位是亂槍打鳥派的弟子，深信把妹不過是個機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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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慾望總比絕望強。也許就是這樣，堅守在天水關的士兵們才能夠維持士氣，不至於被這個荒僻絕地搞得精神崩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