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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古烈將軍的最後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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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樓前面的旗臺上,背靠旗杆站著一個人。嚴格說來,是外形接近人的某種生物。艾虎謹慎地靠近,那東西似乎感應到了,突然抬起頭來!

古烈?

雖然臉龐青黑,雙眼赤紅,但艾虎很肯定眼前這人就是古烈。這不可能啊?撤離天水關的時候,他可是親眼看見殭屍們把他的屍體吊在關牆上示眾,以摧毀抵抗者們最後一點意志。

“古烈將軍?”他試探著出聲招呼。

外形接近古烈的人形生物彷彿被聲音嚇到,突然跳起來,轉身就跑。打倒它嗎?但還不確定它和古烈到底有沒有關係?艾虎猶豫了。

那東西跑得很快。趁艾虎暫時無法決斷,它三步兩步離開旗臺,消失在主樓裡。

狹長而低矮的主樓已經化為灰白廢墟。像一條巨大的殭蠶平臥在瘋長的植物中。屋頂的灰瓦大多已缺失或損壞,磚砌的牆面也處處碎裂。正門敞開著,不可知的黑暗在其中湧動。要進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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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躊躇之後,艾虎堅定地大步向前,踏入黑暗。

空氣中瀰漫著異臭,就像溼淋淋的腐肉在陽光下曝曬之後的味道,噁心無比。但當這異味鑽入鼻孔,卻好似在身體內活了過來。無數絲一般的觸鬚擴散到每個肺泡。它不斷轉化為各種奇妙的味道。從極苦到極甜,從刺鼻的氨水味到清涼淡雅的風信子花香。恍若他所體驗過的整個人生,卻又並非其中任何一個片段。

走廊長而昏暗。一側是牆,一側有門。

大多數門都已碎裂,門後的房間空空如也。一些門關著,艾虎試探著推開,除了垃圾還是垃圾。

那個貌似古烈的“東西”到底去了哪裡?

走廊一直往前延伸、延伸,彷彿無窮無盡。不對,主樓不可能這麼長。他覺察到其中有古怪,然而腳下卻不停。直覺告訴他只能向前,退後必定無路。

旁邊一扇門敞開著,他輕輕走過,不經意瞥了一眼。和其他空房間不一樣,這一瞥竟然陷了進去,眼光再也無法挪開。

艾虎看到了自己,穿越前大學剛畢業的自己。

考研師兄的小屋裡,電腦孤零零地亮著,螢幕定格為一張世界地圖,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紅點。一行冰冷的鋼鐵大字橫亙整個螢幕:2077年10月23日,審判之日,人類毀於自己親手發起的熱核戰爭。

顯示器前,自己低頭趴著,一動不動。

考研師兄推門進來了,手提兩碗鴨血粉絲湯。他把熱騰騰的湯放在桌上,拍拍自己肩膀。然而自己卻一動不動。考研師兄再推時,艾虎看見自己順著師兄的手頹然倒地,兩眼沒了眼白,竟是純粹的深黑。師兄只掃了一眼就面色煞白,踉蹌著坐倒。彷彿那深黑蘊含著無可名狀的恐怖。師兄歪在門邊,半張著嘴抽搐。黑血緩緩從他眼角嘴角耳孔溢位,一行行流下來。

這時電腦突然爆了,刺眼的白光橫掃整個房間。黑煙騰騰而起,中間夾雜著明紅的火焰。著火啦!著火啦!有人跑到街上,指著考研師兄的小屋大喊。艾虎聽不到聲音,但看嘴形也能分辨出那個字。

這是假的,是幻覺,他堅決地提醒自己,邁步走開。

下一扇門,他看見他們的結局。

那是一場死亡的盛宴,斷壁殘垣間血流成河。數不清的屍體以各種姿勢倒地。他們中有士兵也有平民;有白髮蒼蒼的老人,也有牙牙學語的嬰孩。僥倖未死的人也正在踏上這條黃泉之路。他們倒臥在血泊中,掙扎著、呻吟著。

某不知名的宏偉建築前,大約翰低頭站立。他周身瀝血,大大小小的傷口簡直數不過來。他的身軀已經僵直,全靠手中門板大劍撐住才沒有倒地。他的胸膛沒有起伏,顯然早已失去呼吸。

三宅茉莉倒在那建築的階梯上。一根粗大的旗杆從胸口插穿,把她釘在臺階之間。她依舊緊握著那對暗金色短劍,只是劍鋒已經折斷。她努力仰著頭,望向階梯之上,無法閉合的雙瞳裡滿滿都是不甘。

瑪麗安。波波娃被吊了起來,懸在建築正門前。她的雙腳無力地低垂,血順著腳尖流下,一滴又一滴,濺落在階梯頂端。

就在這時,正門轟然倒塌,身穿動力裝甲的身影從塵灰中站起,平端鐳射步槍連續射擊。只看背影,他也能認出那是黃春麗。她在和誰戰鬥?下一秒鐘,巨大的黑色人形機甲撞破牆壁。鐳射連續打在它身上,卻被無形的障壁擋住,化作一團團波紋。人形機甲一拳打在黃春麗胸口。她整個人倒飛出去,頭盔滑落,血與長髮在風中揚成一條線。

又有幾部人形機甲趕來,紛紛舉劍對準頹然倒地的黃春麗。然而剛才那部黑色機甲攔住了他們。它略一抬手,其他機甲立刻恭敬地後退。黑機甲走到黃春麗面前站定,胸盾忽然彈開,一個人從裡面緩緩站起。黃春麗似乎已經無力再戰。她以手撐地,抬頭仰望黑機甲裡走出的那人,眼中滿是淚水。

一首熟悉的歌緩緩唱起,不知來自何處也不知是誰。整個世界都是背景,所有的蕭索、哀傷與淒涼都是伴奏。

5:56 S

所有的一切已,終結在這裡

不想聽見卻已聽見,你最後的聲音

曾說過的言語,消失在心底

沒有一天可以安定,明日已去

祈禱的力量也,消失的夜裡

要相信什麼才能堅持,你離我而去

淚光的顏色裡,流星在飛行

嘲笑與孤獨痛的日子,活到死去

永恆不變、生生世世、這份愛誰又能堅持——

大劍已高高舉起,劍鋒所向正是春麗。但那握劍的手?那張臉?不可能!為什麼是我?怎麼可能是我?

“放屁!”

艾虎重重一拳轟在門框上,緊接著又拔出大劍,一通亂斬。

蘇聯風格的厚重磚牆轟然倒塌,露出寬廣的大廳。幻影已經消失無蹤,空曠的房間裡,唯有一具高懸的屍體。他走過去,一槍射斷了勒在屍體脖間的絞索。屍體應聲落下,他伸手接住。眼前這張青黑的臉,的確正是古烈。

有一點可以肯定,古烈的屍體的確長時間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從肩膀和頭髮上的灰塵就可以推斷,他已經被懸在這裡很久了。那麼旗臺上看到的生物又是什麼?無法解釋,也許是古烈的一縷執念,艾虎暗自思索,引我進主樓,也許是想要告訴我什麼。

這個週末,收藏足足漲了100多!剛開始作者都懵了?更新了三個多月,好不容易才攢到接近300收藏,為何突然蹦到了400多?仔細一看,原來是saladinlala書友替本書寫了推薦!效果太好了,簡直賽過首頁大風吹,在此深深感謝。

本書目前處於每日一更狀態,準時中午11:30更新。非常慚愧,因為還有一本簽約書要寫,所以更新不快。不過隔壁的《擊墜星辰之人》大約還有十幾萬字就要完本了,到時候作者就可以全副精力集中在本書上,爭取做到每日2更乃至3更,絕不食鹽!

按照大綱,《末日倖存者》的故事大概才進行了1/10左右。感謝大家的支援,並希望您可以一直支援本書到最後。作者也將更加努力,以穩定的更新和精彩的故事來回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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