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妄作小人
隨著蒼蠅在教室上空不斷盤旋，許默居高臨下的不斷俯視著整個考場中的一切，包括監考老師在內的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特別是當他到課桌前雙目緊閉的自己時，那種仿若靈魂出竅般的感覺相當怪異。
蒼蠅在教室內飛飛停停大約半小時後，忽然從敞開的視窗飛出了考場外，許默的視野也隨即被帶上了幾十米的高空。
耳畔迴響著蒼蠅拍打翅膀發出的嗡嗡噪音，望著下方校園內零星的考生和外面焦急等待的家長，許默終於算是找到了飛翔的感覺，再也不是如靈魂般的四處飄蕩。
但蒼蠅畢竟沒有鳥類那麼好的耐力，大約幾分鐘後，這只寄生著許默耳目的蒼蠅不得不再次落下來歇腳，暫時降落在了第四高中教學樓後的一片空地旁的圍牆上。
距離此地不遠便是一處公共廁所，許默擔心這只蒼蠅一旦休息夠了會一頭扎進糞堆裡覓食，正打算將“耳目寄生”異能解除，可就在這時，教學樓的拐角處向空地的方向居然走來了三個人。
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人許默倒是認識，正是也在此處考點考試的歐陽寧。
而另外兩名男子上去大約有二十歲出頭，叼著菸捲插著褲兜，滿臉不正經的嬉笑，其中一人手臂上還有黑色的花紋狀紋身，上去似乎是兩名社會閒散人員。
奇怪，正值高考的最後關頭，歐陽寧和這兩個社會青年到這種人跡罕至的樓後荒地來做什麼？
許默正在納悶時，走在最前方的歐陽寧剛好在圍牆下方停住腳步，轉身沉聲道：“你們兩個怎麼找到這裡來了？到底想要幹什麼？”
兩名青年相視而笑，紋身青年隨手將菸頭掐滅，懶洋洋道：“呵呵，我們兄弟兩個剛好路過，到你的車在這裡，就想著反正都是老熟人了，來和歐陽大少你打個招呼……不歡迎嗎？”
“打招呼？就這麼簡單？”歐陽寧明顯不相信對方的鬼話。
“當然……不過歐陽大少你今天考狀元，我們兄弟特地來向你祝賀，我想你也總不好讓我們兄弟空手而歸吧？”說話間，紋身青年右手做了個搓手指的動作，其意圖不言而喻。
歐陽寧臉色一寒，冷言道：“又來要錢？當初委託你們辦事，該給的錢一分不少都給你們了。一個月前也給過你們一次，當時說好是最後一次，如今又來找我要錢，你們拿我這裡當自動提款機了是吧？還講不講江湖信義？信不信我報警告你們勒索？”
“報警？哎呀，兄弟，歐陽大少要報警抓咱們了，好害怕啊，快跑吧……哈哈哈！”兩名青年瞬間捧腹狂笑，片刻紋身青年抹去眼邊笑出的眼淚，上前伸手拂了拂歐陽寧肩頭那並不存在的浮塵，笑道：“行了，在你是我們兄弟財神爺的份上，才叫你一聲歐陽大少，你這個小白臉還真以為我們怕你嗎？跟我們講江湖信義？當初你找我們扮流氓去堵你馬子，好讓你英雄救美，我們要是不講江湖信義，早就當場把你那漂亮馬子給直接幹了！現在你小子抱得美人歸，就想翻臉不認人了？報警？這裡有手機，你倒是打啊！你馬子見到我們兩人跟你在一起時，會有什麼表情？”
什麼？那次激增了徐碧琳感情的英雄救美事件，居然是歐陽寧一手策劃出來的陷阱？！
“喂！那位考生！你站起來幹什麼？”
突聞監考老師的警告才讓許默意識到他還身在考場，急忙暫時散去“耳目寄生”的視野，提前交上試卷，隨後匆匆離開教室。
“居然是這樣……居然是這樣……”
許默此刻內心忽然泛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楚……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計謀，居然改變了三個人的人生軌跡，可笑自己還一直以為當初輸得很公平。
忽然有人在身後輕拍了一下許默的肩膀，轉頭發現居然是徐碧琳，許默急忙調整了情緒，意外道：“徐碧琳，你怎麼也出來了？題都答完了？”
“早就答完了，這次的英語試卷出奇的簡單，就好像白送分似的。我之前只是不想第一個交卷，才一直留在考場的……”說話間，徐碧琳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靜默了片刻後皺眉道：“奇怪，居然還關機，難道歐陽寧還沒交卷嗎？他的英語成績一直都比我好，按理說不應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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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徐碧琳那焦急中略帶擔憂的神情，許默突然有種想將剛才到的一切都告訴給她的衝動。
“徐碧琳，你真的瞭解歐……”
“算了，歐陽寧一直都是要求完美的人，可能不想有無謂的錯題吧……”徐碧琳的自言自語幾乎是和許默的開口發生在同時，一時間沒聽清許默的話，微怔之下疑惑道：“許默你剛才說什麼？我瞭解什麼？”
許默剛想回話，忽然卻意外的到了徐碧琳手機背面與歐陽寧合照的大頭貼，其甜蜜燦爛的笑容令人心醉。
林亦靜和他單獨在一起時臉上時常會出現這種笑容，那是只有戀愛中的人才會無意間流露出真摯表情。
“不，沒什麼……我還有點事，先走了。”許默搖搖頭，相當倉促的與徐碧琳道別後離開了考場外的走廊。
對於徐碧琳來說，她和歐陽寧在一起的起因可能是錯的，但結局卻可能是對的，既然徐碧琳此刻是幸福的，自己又何必非要去殘忍的在她的幸福上揭開那處不到的傷疤呢？
走出教學樓門口時，許默剛巧和從樓後趕回的歐陽寧走了個對頭，歐陽寧的神色明顯有些不自然，向許默點頭示意後便急匆匆跑進了教學樓內。
因為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因此歐陽寧的反常倒也沒引起許默的在意。
不過在經過停車場時，許默卻忽然發現之前透過“耳目寄生”到的那兩名社會青年居然還徘徊在歐陽寧的銀色suv邊，滿臉不耐煩的抽菸望著教學樓的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