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帶著李晨沿著下水道兩邊的行道前進，她顯然比李晨要熟悉這個地方多了，她顯然是有目的的在前進，而不像李晨一樣當個無頭蒼蠅到處亂竄。
一路上李晨都試圖和她搭話，但少女面無表情，還有冷酷的眼神都在警告李晨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好。
他們沒有走多遠，腳下的道路肉眼可見的變得沒有外面那麼骯髒，雖然有汙漬，但都保持在一個可以接受的範圍。
少女帶著李晨最終在一個盡頭的牆邊停住，這裡搭著簡單的帳篷，外面還放著一些生火做飯的東西。
這裡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她的居所了。
她轉過身，看著李晨，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去把自己清理一下，雖然這裡是下水道，但是你這樣子像是從垃圾堆走出來的。”
少女皺著眉頭看著李晨，捏著自己的鼻子扇風。
久不聞其臭，亦與之通化也。
李晨有些習慣自己身上的味道，一直沒有感覺，被這麼一提他才抬起自己的手聞了聞自己袖子。
這一聞差點沒讓他把今天的中飯都吐出來。
下水道淤泥的臭味混合著狼血的血腥味，這兩者種味道結合簡直是酸爽到李晨的天靈蓋都要開啟。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我去哪裡洗一洗？總不能在這下水道的水裡洗吧。”
李晨四處看看，但他並沒有見到有像是能洗澡的地方。
少女鼓起一邊臉，擺出個無可奈何的笑，走向牆邊的一個水管。
她將水管的閥門用力一轉，她上方水管與水管連接處本來在點點滴水的地方突然水流加大，變成了一個天然的花灑。
這種巧妙的利用漏水的水管，李晨見著不禁無聲輕笑。
“這流出來的水不是冷的嗎？”
少女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李晨，指著這個正在冒熱氣的水流說：
“這根管子是岩漿發電機的出水管，裡面的水都是被岩漿加熱過的，你應該擔心的是會不會水突然邊燙把你煮熟。”
李晨對此一無所知，在這個下水道裡，顯然她才是博士，而李晨只是一個初來乍到的普通人。
雖然李晨的確很想洗澡，但是他手上的個人終端現在出現了小故障，他沒辦法收起自己身上的強化服。
“你先洗著，我去找些點火的木片回來。”
顯然李晨洗澡沒人想看，少女丟下這麼一句就轉身離開了這個牆角。
李晨無奈的撓了撓頭，只能先在一邊坐下，想想辦法修一下自己的個人終端。
在搗鼓了幾分鐘之後，他手上的個人終端總算是被他修好了一點，雖然螢幕還是花的，但是只要能用就行，回頭再慢慢把它修好。
李晨收起強化服，脫下自己的衣服，走進流淌下來的水中。
“啊哦！”
果然他就該聽聽少女的話，這水差點燙掉他一層皮。
...
等到少女抱著幾塊木片回來的時候，李晨已經將自己給打理得相對乾淨了。
這裡是下水道，而不是招待所，沒有洗髮水沐浴露這種東西，李晨能洗掉身上的汙漬就是他最大的努力。
至於氣味什麼的，反正他也已經開始習慣，只要不是太過於難聞，就可以接受。
少女把這對木片丟到已經熄滅的火堆裡，伸出手點燃一團丟到這堆木片下。
火重新燃了起來。
兩個人無言的坐在火堆邊，誰也沒有說話。
李晨用餘光偷偷打量著這個少女。
她披著頭髮，整個身子都藏在破布圍成的斗篷裡，只是盯著眼前的火堆。
雖然臉上有不少汙漬，但是也難掩出她樣貌的秀氣，外面雖然用斗篷包裹著，但估計還是一個嬌小的姑娘。
“喂，你是從哪來的，幹什麼來下水道。”
就在李晨偷偷打量她的時候，少女突然開口率先向李晨搭話。
這周圍沒有別人，她在叫的肯定是李晨，李晨一愣，然後回答：
“在問別人來歷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下名字，我叫李晨。”
“餘茵，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她非常厭煩的說出自己的名字，把話題轉回她的提問上。
“好吧。”李晨嘆氣，“我從安子石，就是京城的安博士的研究所裡逃出來的，我在他的研究所裡發現了一些東西，被東西追，不得以來了下水道。”
李晨說完自己的來歷，然後看向餘茵。
“該你了，你為什麼會在下水道。”
在聽到李晨是從安子石的研究所裡逃出來的之後，餘茵好像放鬆了一些警惕，表情也緩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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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差不多，也是從研究所裡逃了出來，來這裡避難。”
她要是這麼說，那李晨可就來了興趣，他還在想從安子石那裡沒有發現什麼特別有用的情報，這不正好可以和餘茵聊一聊，從她那裡再得知一下額外的訊息。
“你在研究所裡幹了什麼跑出來的，也是看到了一些藏起來的東西？”
“再問別人這種問題前，麻煩你先交代一下自己情況，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餘茵用李晨說話的方式回答李晨，讓李晨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好，我先說。”李晨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在他的地下看到了一些非常具有攻擊性的變異動物，在我準備走的時候突然有人斷了電，把他們都放了出來。”
這個斷電，雖然李晨沒有證據，但他猜測就是安子石一手幹的。
“變異生物？”
餘茵歪著頭思考了一陣。
“呵，原來是把那些實驗失敗的產物都丟到那裡去了啊。”
她說的話李晨每個字都聽得懂，但放在一起就不太好理解了。
“該你了，說說你的來歷吧。”
李晨對餘茵攤手。
“等一會，你先告訴我，你是打算和那個安博士作對，還是說等你離開下水道就離開京城。”
少女盯著自己的手掌，李晨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她的手掌中滿是燒傷的痕跡，那雙手簡直就是被放在火爐裡反覆灼燒，最後拿出來才能有這個樣子。
“這還要問？我肯定要找他把所有的事情問清楚，然後把這筆賬算了。”
從野獸破籠而出，打算將李晨置於死地的時候，他和安子石那最後的一點情分也消失得當然無存。
“好，那你就是我的同伴了。”
她點了點頭，脫下這包裹著自己的巨大斗篷，露出她的兩條手臂。
雖然說下水道比較暖和，但也沒有暖和到只需要穿一件單衣的地步，而餘茵卻只穿著一條棉褲還有一件長袖。
但跟更恐怖的是她的手臂，一直到手肘處，她的手臂都是燒傷的痕跡，暗紅的傷痕連李晨都有些不忍去直視。
餘茵面不改色的說：
“我是實驗體，從研究所裡逃出來的實驗體，也是他們成功的實驗體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