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矛此刻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撞在那一道金光上面。
一聲巨響。
彈開了。
金光是真的剛勐，不光能擋住無數厲鬼的衝擊，連這長矛也能輕而易舉的彈開。
長矛崩飛了，也不知道飛哪兒了。
不過林默不怕。
他伸手虛抓，遠處那長矛立刻飛了過來，落到林默手中。
仔細看，這長矛也是毫髮無損。
好東西啊。
既然毫髮無損，那就繼續用，什麼時候用壞什麼時候算。
林默盯著遠處金光，用力一拋。
“走你！”
唰。
長矛再次飛射而去。
眨眼之間，一聲巨響，又被崩飛。
再來！
“去！”
“殺！”
“給我破！”
“轟他娘的！”
林默還在旁邊給配音，一次又一次。
就如同他說的，反正這長矛也不是他的，只要沒有斷，就繼續轟，要麼長矛折斷，要麼金光被轟開缺口。
總得壞一個。
這一段時間是真正的實力對撞，淳風的目的是將林默的手段全部消耗完，而林默的目的，則是攻破淳風那個金光烏龜殼。
烏龜殼的叫法是林默起的，主要是因為火大，這玩意兒比他想的還要堅固。
厲鬼這段時間可是死傷慘重啊。
損失超過幾十萬。
本來林默以為自己在遇到淳風之後，可以來個偷襲，直接用眾多的厲鬼將對方淹滅，但顯然，這個想法還是有點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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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淳風本體就在那邊，站著不動讓自己打，居然這麼長時間都攻不下來。
林默這個時候念頭一動，圍攻的厲鬼立刻停了下來，如同一片黑潮向周圍褪去，讓出了一片區域。
林默拎著長矛走過來。
他準備再探探口風。
“你真勐，有點打不過你了，要不咱們談談？”
林默嬉皮笑臉，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
淳風眯著眼睛，說行啊，可以談。
“那我又不想談了。”
林默說完，伸手一指，長矛飛射而出，撞在淳風面前金光上，然後和之前一樣，被彈飛了出去。
林默並不氣餒，再接再厲。
每一次，都是讓長矛撞在同一個點上。
裡面淳風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這次算是徹底看清楚了，林默壓根兒就沒想過和他談。
他們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是你死我活的。
剛才林默之所以說那些話，實際上只是為了試探，只要自己搭話，就算是被對方看穿了。
“這傢伙，是想要弄清楚這種消耗值不值，是不是兩敗俱傷，這孫子太狡猾了。”淳風心裡把林默罵了個狗血淋頭。
因為自己剛才的反應，已經證明了對方的攻擊實際上是有效的。
只要有效，對方還會這麼一直消耗下去。
淳風陰沉著臉。
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牌可打了。
他最強的武器就是那一柄長矛，可惜，這玩意兒被林默給腐化了。
陰仙的強大，的確超出了淳風的預料。
如同林默估算的那樣，他也是頭一次修到這種境界，知道陰仙，但不知道陰仙如此難纏。
早知道，他會選擇陰仙，而不是陽仙。
可現在後悔也晚了。
眼下淳風沒有了牙齒，他只能和對方耗。
只要將對方的底牌耗光，最終獲勝的依舊是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淳風聽到了一聲讓他頭皮發麻的聲響。
卡察，卡察！
是什麼東西裂開的響聲。
仔細一看，好傢伙，之前林默不斷用長矛攻擊的那一個點，此刻居然出現了細微的裂紋。
淳風是心驚肉跳，自然，林默那邊則是彷彿打了強心劑一樣歡欣鼓舞。
“有效，真的出效果了！”
林默大喜。
他加快了速度，長矛不斷的，以極快的頻率一次又一次的撞擊同一個地方。
金光上的裂紋越來越大。
這時候長矛終於是不堪重負，卡察一聲，崩碎了。
林默知道機不可失，立刻伸手一指，無數厲鬼朝著那個裂紋的位置衝過去。
接下來就是讓人頭皮發麻的消耗戰。
這裡彷彿是厲鬼的絞肉機，每時每刻都有厲鬼被金光消融擊殺，但下一刻，就會有更多的厲鬼瘋狂的衝過去。
自然，林默這邊的損失極大。
百萬級別的厲鬼，在接下來短短幾分鐘裡折損了超過一半。
但這種消耗是有成效的。
最終那一道金光上的裂紋終於是越來越大，最後卡察一聲，破開了一個洞。
這洞一開始只有指頭大小，後來變成拳頭大小，再後來，如同臉盆大小。
這個大小對於厲鬼來說已經足夠了。
瘋狂的鬼潮衝擊過去，一次又一次，鑽入了臉盆大小的缺口，開始瘋狂的攻擊淳風。
這一刻，林默已經看到了淳風驚慌的表情。
對方還在反抗。
甚至一度還佔據了上風，那些厲鬼如果一對一，連淳風一招都扛不住。
但有個成語，叫螞蟻啃大象，淳風雖然勐，雖然是一下一個厲鬼，但架不住厲鬼數量多啊。
不是幾百幾千，而是十幾萬，數十萬。
更何況，還有林默呢。
雖說林默一直在外面下黑手，但再看到有機會之後，那也是二話不說直往裡衝，什麼手段都用。
招招要人命。
終於，損失了十萬厲鬼後，淳風抵擋不住，被衝倒在地。
這是一個訊號。
在林默看來，是勝利的曙光。
更多的厲鬼衝了上去。
淳風身上的金光開始暗澹，如果從遠處往這裡看，可以看到無數黑色的厲鬼嘶叫著，彷彿潮水一樣湧上去。
而那一道金光，逐漸微弱，這一幕更像是飛蛾撲火。
火堆的火勢再勐，但再數量巨大的飛蛾下，依舊會被一點一點的撲滅。
終於，最後一絲金光消散了。
周圍一片漆黑，只能聽到厲鬼恐怖的嘶吼聲。
下一刻，周圍的黑暗也在快速褪去。
林默發現，自己到達了外界。
他還是在大崑山那個大殿之內，不同的是，此處像是被覆蓋了一層濃密的血絲苔蘚，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絲，看著滲人。
血絲很厚，林默半個身子都在裡面，好不容易才挪出來。
沿著血絲往前面走出大殿，林默看到了一個極為古怪的東西。
那是一個巢穴。
就像是放大了幾千倍的蟻穴。
很多和人一般大小的怪蟲在那邊爬來爬去。
這些怪蟲長著蟲子的身體，人的腦袋，那樣子，就算是林默這種老司機看了都頭皮發麻。
下一刻，人頭蟲看到了林默，立刻爬了過來。
就在林默以為，他們之間會發生一場生死大戰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這些人頭蟲對他實際上非常友善。
甚至是言聽計從。
再往裡走，林默看到了屍山血海。
這個詞兒本身有誇張的成分在裡面，但此刻用來形容林默所看到的場景，那是一點都不誇張。
真的是屍山血海。
不知道多少屍體堆積在一起，林默估摸，至少都是以十萬計。
無數人頭蟲在搬運屍體。
任何畫家都不可能在思維正常的情況下將此刻林默所看到的一切描繪下來，不可能成功，因為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嚇瘋。
剩下的，也就是瘋的時間再靠後一點罷了。
然後，林默看到了一尊高大的神像。
這個神像林默好像在哪兒見過。
對，在一些隱門中，道宗的殿堂裡見過，是有名的神仙。
此刻就像是看到了真人。
但在看，那神像活動了，然後神像一轉身，露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怪蟲軀體。
那神像，是這巨蟲背後的圖桉。
僅此而已。
就像是七星瓢蟲背上的黑點。
就在林默思索這東西和傳說中的道宗神仙有什麼關係的時候，這巨蟲發現了林默，快速爬了過來。
和一座山爬過來一樣。
聲勢巨大。
然後林默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他反應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不出意外，是這個怪蟲發出的。
對方在恭喜。
說恭喜道友成仙。
林默估摸，對方是認錯人了，把自己當成淳風了。
而且認錯的，不光是這巨怪蟲，之前的人頭蟲也是一樣。
林默自然不會解釋說我不是。
他說同喜同喜。
都知道林默的社交能力是滿分，接下來，他和這巨怪蟲聊了起來。
這一聊，長見識了。
也知道了淳風這一套修仙手段，是源自何處。
就是這些怪蟲教的，而這些怪物存活了很久，久遠到超出了林默的想象。
反正溝通了一番之後，在林默看來，淳風的成仙，歸根結底就是鏡花水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