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離接觸這些東西，古慕看得更清楚。
這些不死屍身上都穿著斜襟寬袖，類似之前在科爾沁見的蒙古裝。
從衣服上來猜，結合這個墓的年限，或許這裡真的是烏恆部落的墓葬之地。
可讓他心驚的是，當年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備下這個墓葬，這些人很顯然都是殉葬人，是被脅迫還是自願？
但不管是脅迫還是自願，這些殉葬人或許就是烏恆部落的人。
烏恆部落在鼎盛時期也只有幾千人而已，而最開始遷移到烏恆山的時候才只有兩百多人，雖說那時候另有原烏恆部落。
如今單看這個殉葬坑，若整個都有殉葬人，那麼粗略估計至少也有上千。
再者，古人講求血脈傳承，風水中更是講究一個正統純正，所以這些人是絕對不會是和墓主人無關血脈的人。
如此，這般大規模的殉葬，很可能只在烏恆部落中後期或者後期，也就是東漢第二代皇帝之後，因為那之前的鼎盛時期，烏恆部落人本就少，又多是精銳，絕對不會讓這麼多人白白殉葬，自動削減戰鬥力。
而且這些乾屍雖然乾癟如老人，但是仔細觀察，卻能看出入殮的時候應該都是壯年或者青年。
不過還有一點說不通。
烏恆部落後期被分化嚴重，很少會在烏恆原址。
這裡的墓主人用這樣多的人做殉葬，那麼地位絕對不低，可為何會葬在烏恆原址的神山之中。
火凰的速度很快，一路往下，縱然還有不死屍跳下，也不少被火焰灼燒，剩下漏網之魚都多被打落。
轉眼，他們便到了崖下。
果然見到一個深不見底的水潭。
越接近水潭，周圍更冷，即便是古慕不用意識能力都能分辨出是陰氣和凶煞之氣亂衝導致的。
不過水面並不平靜。
先時掉落下來的不死屍正遊弋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陰氣的原因，他們不會游泳卻不會沉入水底之中。
那些不死屍抬頭朝著他們張嘴，牙齒碰撞，不斷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火凰懸在水面，兩人專目四顧，這個地方幾乎沒處是安全之地。
但這樣也不是辦法，上邊落下的不死屍越來越多，即便在下邊，他們都能清楚的聽到棺蓋被開啟的吱呀聲和鐵鏈碰撞的聲音。
“那邊！”古乙低喝一聲。
古慕朝著他指的地方看去，便見距離水面約三米高的地方有一個類似斷層的平面，位置大概也就只能容三人站立。
不過那平面後面是從上往裡斜切，正好藏人，讓火凰飛在上邊也不怕有東西突襲過來。
不過水底的東西卻也會爬上來，但也好過在中心接著不死屍好。
兩人落到平面。
古慕低頭看著下方的水潭，一片黑色中完全看不到裡邊情況。
“我想看看情況。”他把凌霄花交給古乙，隨後盤膝坐下，閉上眼睛先試探的看看裡邊情況。
既然下來，如果墓主人棺槨真在水下泉眼處，那他們也總歸是要下水的。
古乙點點頭，站到他前面，低頭看著水中那些被吸引過來，準備爭先恐後爬上來的不死屍，眼底閃過冷芒。
古乙也是千年古僵，而且同樣是用不尋常方法養出來的殭屍，又是借用了殷辰的龍運，本身煞氣和陰氣就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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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喜歡運用這些東西。
這會，看著下方的不死屍和不斷往下落的不死屍，周身冷意驟然迸發出來，陰煞之氣伴隨劍氣宛若蛟龍，直衝而下。
劍氣所過之處，許多不死屍無聲嚎叫，隨後被劈開掉落。
接著，許多不死屍好似被這股陰氣制住，感覺到了等級懸殊的可怕和威壓，開始有些焦躁起來，不斷在水裡撲騰，似要逃，又似受不住火凰的純陽吸引。
整個水潭看著，就好像有許多的水蜘蛛在徘徊一樣。
可古乙的氣勢和凶煞卻似乎也徹底驚醒了水底下的東西。
一聲低沉，如獸吼，又似龍吟的咆哮聲由遠而近響起。
水面上遊弋的不死屍似乎也感覺到了危險，頓時撲騰得更狂，亂成一鍋粥。
古乙面色一邊，火凰也長鳴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和惱怒，還有些許的威嚇。
接著，便見水潭中心出入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
許多不死屍驟然被捲入漩渦之中，好似掉入下方的無底黑洞。
下一秒，一個巨大的東西從漩渦中衝出，吼聲陣得四周不斷響起噼啪聲和巨大的回應，聽起來格外恐怖。
所幸古慕一旦凝神進入意念控制中，便會隔絕外界一切干擾。
此刻他的意念已經進入水中，卻也遇到了些許阻隔。
水中的陰煞之氣比想象的要強許多，好似已經能凝形，築成一面面圍牆一般。
他好不容易才措手不及的讓意識線進入其中，但速度卻極為緩慢。
這就好像侵入一個設有許多關卡的電腦中，必須把那些防火牆一道道解開攻破。
當然，他也看到了突然出現的異變，隱約從三維輪廓來看，好似一條巨大的蛇，直徑或許有五個成年人合抱大小。
他想退回去給古乙提醒，但這時候退回去，之前做的卻是前功盡棄了，想著古乙的實力，便乾脆一咬牙繼續往前，儘快把裡邊給探個究竟，也好方便後邊行事。
他看到了那東西飛快的往上衝去，便接著那絲絲空隙，飛快的往下鑽。
他不知道往下多久，四周一片黑紅霧氣，根本看不到別的什麼，也無法估量高度。
而且，越往下，他不止受到的阻力越大，還開始感覺到了殺意和殺念，趨勢著陰煞之氣開始對他的意識進行攻擊。
若非他的意識剛剛好在之前獲得突破，恐怕在那密集的包圍下，他就算不被反噬，也不得不往後撤。
想著古乙此刻或許正和那怪物交戰，他狠狠咬牙，把散亂在四周的其他意識線收回，飛快的合成一起，加強防禦力和穿透力。
就在這時，他突然碰觸到一股意識力，並不是殺氣和煞氣等糅合而成的力量，而是真正具有意念的意識線。
有意念的意識線，就代表了這股意識線的操控者是具有智慧的。
就像之前那連姆，他的意識攻擊雖然強，但也只是用殺意維持而來的。
可這個完全不同。
難道下方有智慧生物，會是那條蛇嗎？不會又是精怪級別吧。
聯想之前的連姆，這個可能性非常高。
不過接著他有有些奇怪。
這股意識線雖然強烈，但也有些飄忽，似乎很不穩定，隱約帶著點掙扎和迷茫的意味。
他之前在那條蛇身上感覺到的可全是凶煞和殺念。
想了想，他試探的再次去碰觸那股意識。
可這次他的碰觸，卻好像徹底驚醒或激怒了對方，那股意念驟然化為攻擊，朝他狠狠衝來。
古慕連忙操控意識線避開。
所幸這操控意識線的主人似乎還不怎麼會掌控，只知道橫衝直撞。
他開始有序的散開意識線，然後慢慢的包圍住那股意識，打算先禁錮起來，再試試看能不能從中窺視到一星半點的線索。
可那意識線的操控者是具有智慧的，且智商應該是不低，從開始因為不適應而橫衝直撞後，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始慢慢的和他玩起游擊戰。
若非之前古乙給他可以訓練過，並做了幾個意念陣法防禦攻擊，怕也也會被對方給反噬了。
並且他慢慢的也能感覺到，這意識線一開始很強，幾乎和他不相上下，但很快就被消耗了力量，越來越微弱，好似開始因為被外力激發，超能量釋放一般。
乘著對方微弱下來，古慕連忙乘勝追擊，想要絞住將要逃離的意識線。
可那股意識也好似明白他的目的，逃得飛快。
古慕竭力追去，卻還是沒有追到。
不過但他緩過神來再看周圍，卻又驚喜了。
此刻他好像不知不覺的進入水潭最低沉。
而且還是此行的目的。
柔軟的沙石面上，四周依舊空空蕩蕩，但卻多一件東西。
那是一個巨大的棺槨，透過意念只能看到輪廓，但他能確定。
他想侵入棺槨中檢視，只是棺槨周圍另有一些力量，阻隔了他的侵入。
不過他能感覺到，這股力量似乎和剛剛和他對抗的意識有些相似。
難道剛剛操控意識的主人就在這棺槨之中？
反應過來後，他驟然一驚。
擁有那樣強的意識，還是智慧生物，且在棺槨中，難道是……
想起古乙，想起之前見識過的屍煞，他的心猛的一沉。
就在他想努力攻破這層力量的時候，棺槨中一股更強，喊著十分戾氣的力量猛的蕩了開來，接著棺槨蓋子被震開。
古慕的意識也被這股力量給震開，並察覺到這力量的恐怕，趕緊收了回來。
坐在斷層面上的古慕驟然睜開眼睛，瞳孔便猛的一縮。
只見水面半空之中，一條巨大的蛇正四處撞擊。
透過火凰的翅膀，終於找到了古乙的位置，果然正和巨蛇纏鬥著。
他連忙站了起來，上前幾步去看。
只見巨蛇和平時看到的不同。
巨蛇頭上有兩對大小不一的黑色彎角，背部還有長長的鰭，蛇的腮處也有兩處長長的鰭，兩條須如同藤蔓一般往下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