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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玄厲瞬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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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之後的日子過得非常快了,艾靖所在的學術全能競賽隊的訓練也愈發緊湊。

隨著首屆女學生會會長林競之的畢業,此屆學術全能隊的隊長處於群龍無首之際,只好由菲茲威廉擔任,據說,下一次他們的比賽會在三年之後,場地是日本的東京大學,主辦方則是日本藤原魔法高校的學生會。

艾靖升入了達羅加尼兩年級,開學之後學業非常繁忙。達羅加尼作為中國名校,學業壓力十分巨大,本學期平均在校成績必須達到85才能進入三年級繼續學習。

自從上一次期末考試過後,每個學院都有20%的學生由於成績太差或者是品行不端被勒令退學。這也讓兩年級的學生臉上多了一絲沉默與嚴肅。

這個學期學業優秀的神使會被教授選中成為自己的專業輔導學生,每個學生在十月份將會被推薦學習不同系別的魔法。

靈巧善變的虞怡和天資聰穎的榮蔚分別被呂鑫和龜報老人選中,各自修火魅幻術和全

系別領域的咒語。

而艾靖,則是跟著麒麟守護者林麒學習不為人知的特殊課程。

黃昏時分,下課的學生們急匆匆的穿過初秋的草地,袍沿沾著絲絲塵土,他們用手擋著迎面吹來的枯槁落葉和芬芳桂花跑過木質小橋,抬頭,看見的又是透著不定顏色的天空。

“馬上要下雨了呢。“

艾靖自言自語地嘀咕一聲,黑著臉繼續往前走。

這個學期技巧課教授孫漠釵對她的態度惡劣依舊,一師一生兩人互相厭惡,孫漠釵討厭艾靖的“桀驁不馴”,艾靖看不慣孫漠釵醜陋的面容和對陳冥的偏心,而在學校裡,學生終歸還是弱勢群體。

就在之前,孫漠釵便罰她留下來給教室打掃衛生,原因在於艾靖看不慣一直偷南心東西的陳冥,而一怒之下用雙風絞扯著她的長馬尾剪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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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一週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經過白骨森林。

瞅了一眼荒涼貧瘠的樹幹枝椏,雨霧迷濛之間,大約能望見幾團飄黑鬼影隱隱現現,若有若無的陰風冷笑著磨擦著森林外的一塊落了皮的牌子,巍巍可及,像幽靈似的舔舐環繞,久久不肯離去。

“學生嚴禁進入。Students are not allowed."

“Is that true?"

艾靖饒有興致地模仿著菲茲威廉那硬邦邦(在她看來)的英音,畢竟這地方和峽谷比起來不過就小巫見大巫罷了。

然而,前面一抹熟悉的水綠色吸引了她的注意。

天空下起了不慍不火的秋雨拉扯著艾靖的視線,但她依舊能看見那個壯實憨厚的身影旋舞劈殺,玄武靈珠裡時不時地爆出一串串刺眼的綠光,在陰暗的雨夜裡尤為明顯。

“南墩……”

彷彿是心靈受到了莫名的觸動,艾靖不由得努力把腳步放慢,生怕打擾了眼前這個人。

南墩厚厚的肉手一抹被風吹的不成樣子的西瓜頭,轉身露出了一絲驚喜。

“艾靖!你留校服務做完了?”

“恩,這麼晚了你在幹嘛?”

“練習。”

一絲憂鬱爬上了南墩的眉間,那小綠豆似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苦澀,

“我不想拖你們後腿。”

艾靖一愣,不由得蹙著眉,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同為四靈星神,你們都能被最優秀的教授選中,而我……很遜色吧。”

他顫抖著抬起頭,這個肉乎乎的小男孩眼裡竟然有了一絲淚光。

“這樣說吧,很久以來我就這麼覺得了,或許是家族的病還是什麼原因,又或許是我天生就很笨,沒有顏值沒有天賦,什麼都做不好,哪怕努力了也有比我長得好家境好而且比我還要努力的人……我也不知道玄武為什麼瞎了眼找我做星神!”

驚愕與憐憫一時間佔據了艾靖的雙眼,也許到現在她才明白南墩的內心世界。

南墩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努力明白身外之人的世界,所以修的一顆通透之心,卻從未讓任何人看透過自己的心,於是他終究是逃不過凡人都會有的孤獨與無力。

但艾靖卻對失敗和屈辱這樣的情緒感到麻木,因為她不是南墩,甚至有一段時間她甚至不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人,更像是一把無所畏懼的劍,沒有感情,愈挫愈勇。

這個劍一搬的女孩不善言辭,只好垂著頭默默地陪著他淋著雨,心想這個摯友終歸還是一個普通人啊。

“南墩你站起來,我和你對練。”

感覺到艾靖的動作,南墩抬起頭,只看見她手中變出了銀鋒虎魄,那爆射而出的奪目銀光像是夜空中的閃電,硬是將四周的混沌狠狠地撕開一角。

“四靈星神能量互通,互相召喚共相生存。”

艾靖一貫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和周遭的雨滴竟有幾分相似。

“你現在所站的地方,就是我去年在這裡練習召喚萬獸的空地,沒有人打擾也沒有人會發現。”

她注視著南墩,說道,

“來吧,給我看看你的潛力有多大,而不是一味的漫無目的訓練。”

看著艾靖手中那柄沉默的寒劍,南墩努力將雨滴從髮絲前甩開,猶疑地舉起靈珠與她對峙。

說實話他還真沒有見識過艾靖的實力,更沒有見識過白虎的真容,不過是從胡楊道聽圖說,就已能猜出**分。

“好。”

話音剛落,艾靖一劍劃開,劍鋒所到之處,竟捲起了熾熱的旋風。流風大開大合,虎魄劍鋒銀光點點,遠遠望去真如一條繞體銀龍一般!雨幕之中,那霸氣的罡風竟帶動了水珠,使那護體旋風威力倍增!

“水銀渦輪!”

南墩乍一看艾靖來勢兇猛的第一招,急忙召出了現有實力下的最強招數。

四周的雨滴霎那間為之一頓,膨脹擴散,互相交融,形成水流能量圈,彷彿如太極陰陽,看似極簡,珠盤卻是星羅棋佈,頗有以柔克剛之勢,方寸之內,隱隱有海嘯幻聲傳來。

艾靖眼中寒光一現,久久未出鞘的極鋒正像是白虎那蠢蠢欲動的獠牙,正等待著崩裂而出的一刻!

“風雲齊來!”

颶風自足下升起,雲層竟是被那紛繁的風絞穿刺的不成形狀,陰鬱雨雲將艾靖瞬間包裹。

這時,對艾靖展現出的強勁實力感到震驚的不僅僅是南墩,艾靖自身更為驚詫,因為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什麼時候可以控制雲霧了呢?

她明白了,她終於明白了!

雲本是一條魔法分支,威力不明又極難發覺,在眾多元素中不足掛齒,然而林麒一次次要求艾靖訓練如何控風,不是不相信她的控風能力,只是希望她能加強基本功的訓練,從而厚積薄發,化自然之力為己用,衝刺到更高的境界!

“啊!!!”

一聲颯爽清吒正是白虎蟄伏十三年之久後第一聲真正的咆哮,掙脫束縛後的她能感到身體裡的輕盈充斥著軀體內的每一個汗毛,血管,與細胞,羽化為王。

彷彿受到白虎的感召,一股異樣的電流在瞬息之間悄沒聲地狠狠扎了一下南墩的心頭,而脖子上戴著的玄武靈珠似乎也受到了感應,劇烈地搖晃起來放出陣陣淺吟低鳴,似有一觸即發,破土而出的氣勢。

四周是湧動不息的雲流和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這個處在風暴中心的女孩是風靈孕育著的生命。

風,是來自於大自然最為原始的咆哮,是天地間最為瘋狂的動力,是世界上最為極致的自由。它能順盡人意化為繞指三尺溫情,也能被無數人歌詠為豐收的仙神。

但它那份真正的美麗,是絕裂山河的粗曠,震懾天地的威力,和掃盡世間萬物的毀滅性!

而白虎的存在,便是守護著一份源自世界中心的力量!

王者為道,神者無懼。殺伐與正義,力量與人心,永遠相輔相成。而這行走於世間的風,永遠要在兩者之間尋找著一個飽和。

這個雲母愈發膨脹,身處在外的南墩甚至能看見裡面那掙扎著的生命,縱使這雲牆是銅牆鐵壁,也擋不住裡面即將綻裂的劍鋒。

“嚓!!!”

艾靖將全身氣力拼在劍刃之上,手起一劈就是一劍驚天,從初秋的寒冷空氣中斬下,傳來一聲毛骨悚然的颯響!

儘管艾靖的能力尚不及白虎的五五之半,所劈下的一劍卻早已有著虎王風魂的意志,那壓迫窒息的魄力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襲向南墩,再沒有猶豫與怠慢,這頭虛幻的虎王無阻前行,正如他千年以來的一貫模樣。

此刻南墩卻沒有抵抗,亦沒有逃跑,只是靜靜地站著,讓那最強的風魂化為一束利劍融入到身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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