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心情還真是糟糕。”瓦傑伊哭笑不得:“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
“怎麼說呢……意外地有點孩子氣?或者說,有點年輕惡魔的朝氣?反正,我是不討厭啦~”瓦傑伊用自己的方式誇讚一通,覺得這樣應該可以讓那位陛下的心情舒緩不少。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進來。”
“是的,陛下。”瓦傑伊推門而入,率先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沙發,“我可以坐著說話麼?”
“隨便你。”撒旦停筆,但隨即就起身,去整理自己的書櫃,將一些檔案重新歸類放好。
“你是來問什麼的?”
瓦傑伊開門見山:“那個人類是誰?”
“他叫池桓。”撒旦也直接回答他。
瓦傑伊翻了翻白眼:“我沒問他的人類化名。現在的人類裡面有能夠施展出【霧法師】的人在嗎?更何況是一點不打折扣的霧法師。這在太古時代都少見吧,更別說是現在了。”
“所以,”瓦傑伊斬釘截鐵道:“他肯定有什麼神級身份。並且,我絕對聽說過他的名字。”
“哦,這個是和他之間的保密內容。你自己猜吧。”撒旦不冷不淡,“不過我建議你現在,別拿他當神級看。”
“……哈?他到底什麼情況?”瓦傑伊再次翻了翻白眼:“難不成他是什麼落難神邸嘛?身上沒有一點惡魔的氣息,肯定不是深淵的神級。那就只可能是神境的人。可他都到深淵了,沒理由還隱瞞身份吧?”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自己去問他。”撒旦指間頓了頓,突然嘴角微微勾起:“你可以去跟他打幾場,雙方互相練練手。興許你就猜出他是誰了。”
“可以嘛?打殘了怎麼辦?”
“魔皇殿內現在有零黑暗魔力的區域,他可以迅速得到修復。魔皇殿內的藥類使用許可權我已經全都開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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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還有這事兒!”瓦傑伊一拍大腿,終於是坐不住了。
他起身來到撒旦的辦公桌面前,狠狠一拍桌子。不管答案是什麼,自己的氣勢是肯定不能弱的。
“那個天使,你打算怎麼處理?“
瓦傑伊用嚴肅無比的語氣說:“在黑月令佈下的期間出現這樣的變故,你該不會真的要因為那個天使而抗下多數魔王的施壓吧?”
撒旦將手裡的資料暫且放下,轉身,隨手將桌面上的一支筆拿住,二話不說就往瓦傑伊臉上懟。
“誒誒誒,別激動!我錯了我錯了!我換個問法!”瓦傑伊連忙躲開,在魔皇那雙千年漆黑的眸子底下,一點脾氣也不敢有。
好在撒旦只是微有怒意,並沒有起殺心。而且瓦傑伊並不知道他對伊納的感情,見他服軟之後,暫且放過了瓦傑伊的無禮。
“以後,給我恭恭敬敬地喊他【皇妃】。”
“誒!?”
瓦傑伊傻眼了:“不是吧,真的動心了?”
“是啊。有意見嗎?”
“不應該吧。你是那種很難動心的型別啊。”不過一旦動心就絕對是一路到底吧。瓦傑伊摸摸下巴,問:“你和
他才認識多久啊?我這次去荒世,百年時間未到。這天使撐死了也就來了二三十年而已。就這點時間,你居然就清楚你喜歡他了?”
“……”
撒旦臉色又黑了回去。
原來在你們眼裡,我對感情的遲鈍真的很突出嗎?!
“我認識他五年了,問過尼克斯這是怎麼回事的!”撒旦沒好氣地將他趕出辦公室去。“我絕對會求婚成功的!”
“是是是,到時候請一定要請咱們吃婚宴!”
“沒有!”
“誒!!???”
本以為絕對會有一個盛大婚禮的武之魔王最終爆發出了比之剛才更大的驚呼。
“吼!!!”
一聲震懾山林的長嘯從少年的口中發出。
嘯聲之後,少年汗流浹背,熱氣升騰間,隱約能看見有一層獸影籠罩其背上。
“不對。”
在他旁邊坐著,一邊咬著果子,一邊有一頁沒一頁地翻著手上古籍的黑衣紫發、紫眸紅唇的女子,眼皮子沒動都能知道,方銘又雙失敗了。
“呼……”方銘收回魔力,大口喘息起來。他體內現在沒有半點隸屬於幾大元素屬性的魔力,有的只是經過五行鎖與大元太虛法磨練出來的點點無屬性魔力。
品階大概是二階吧。
用來施展五階的【獅行】武技,還是太過勉強了。
“距離你開始修煉【獅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二十六個時辰了。”亦律統計道:“你總共釋放了不下八百次獅行,但是沒有一次成功的。”
“拿門派的規矩來看,你的悟性撐死了只能排到乙等,也就是第六等。但是你的底蘊,排進地等也不是不行。”
亦律咬完果子,抬手將她手邊的一根竹條放到方銘身前,制止他繼續再練下去。
“觀察期已經結束,再練獅行也沒有什麼意義。”
“去跟我挑一把適合的重劍,然後正式開始最基礎的課程吧。”
方銘點點頭:“知道了。”
這裡是戒指之內。
戒指名為【九絕山河界】。
是上古時代,人類在地面上所創造的輝煌的魔法時代的一個完整傳承,【小元劍宗】的最後的秘寶。
在這裡,沉睡著數千把半聖器級別的劍,每一把都有各自的劍靈。
而亦律就是聽從九絕山河界現在的主人,方銘的召喚,隨之出現的劍靈之首神器【詩律子母劍】的母劍劍靈。
同時也是整個九絕山河界中唯一能夠甦醒得過來的劍靈。
戒指內的時間流速與戒指外的時間流速幾乎是一致的,並不會比外界快多少或者慢多少。
現在距離方銘躲進戒指內,已經過了近半個月。
他的老師,池桓與魔皇撒旦之間的交易,他是在喚醒亦律之後才知道的。
一開始,他只是以為這種奇遇真的只是個意外,卻沒想到,這居然就是交易的一部分。
少年在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之後,雖然有想要質問池
桓為什麼要這麼做的衝動,卻還是在理智思考之後,忍住了。
他們現在可是處在全是惡魔的深淵之中。作為絕對弱勢的一方,實在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可言。
但是為什麼要以伊納先生去換這個傳承呢!
僅僅只是想要培養他的天賦嗎!
好在,他在戒指內修煉的時候,還有加里卡負責給他和池桓傳訊息。然後才知道,原來池桓是在知道伊納絕對會沒事的前提下,才做出這個交易的。
讓少年松了一口氣之餘,對修煉更加熱情起來。
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一直讓他前進的人,他都該努力去回報!
持續了三個月的黑月令,在今日迎來尾聲。
天淵內所有魔王,無論是剛入九階,還是以臻神位者,皆已到達魔皇殿前。
天空中的血色圓月,開始變幻。
圓柱形的緋色魔力從月亮之中傾灑而下,落到魔皇殿正上方千米處後,像是遇到了什麼無形的屏障,開始朝向四周蔓延而去。
這些魔力彷彿無窮無盡。不僅在不停擴大著這一處魔皇殿上方的場地,更是在完成了第一個低層之後,就向下蔓延而去,落入到魔皇殿的周圍,穿過等候在這裡的魔王與他們的隨從,形成一個接一個的不同款式的房屋。
最終,那實質性的黑色大地,將所有到場人員都計算在內的房屋總數,在半個時辰之中,全數完成。
血月,此刻已經消失不見。
而【涼】與【光黯】,此刻已經聽從它們主人的召喚,來到了魔皇殿的上方。
光亮開始變色。
極致的白光與極致的血光,變成了涼與光黯現在的模樣。
眾魔王在地面上仰視那個漂浮在兩球體之間的黑影,紛紛跪下行臣下之禮。
撒旦久違地拿出了他象徵著魔皇之位的權杖,向上一點。
白光與血光融合,最終在撒旦刻意的調色下,化為了淺淺的橙色,立於天空的最頂端。
至此。
演武會場,就正式完成了。
之後,大概會有一到兩天的時間,用以統計這次總共來了多少參加武比的惡魔。在這期間內,魔王們可以堂而皇之地開著各種宴會,用以聯絡感情,進行交易之類的。
“哇哦。”龐斯諾小小地感嘆說:“這次這個光還不錯嘛。比上次那個深紫色好看多了。”
因為是一等神,所以龐斯諾算是站得離魔皇殿最近的那一批。他還特意選了一個觀看位置最好的地方,老早就跑過來站著了。
只是沒想到,這個位置居然會有另一個魔王也早早跑過來了。
“深紫色的話,會不會覺得太看不見了啊?”在一週前成為魔王之一的伊納忍不住問。本來他就覺得,涼與光黯之前的藍紫色和藍綠色已經夠怪異了,沒想到居然還試過深紫色的光。
他現在的身份,雖然真的很讓或知情或不知情的魔王們沒有真實感,但的確已經擁有了魔皇親賜的徽章與頭銜。
【暗羽】魔王/皇妃,伊納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