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S“多騰一些時間……陪陪風璃嗎？呵呵……”
看著學姐所站之處遺留下的點滴水漬，我苦笑起來。
如果我也能像sapphire、像ruby、像理亞那樣單純地只站在主人的角度考慮問題就好了。
要全心全意地相信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能夠做到把自己的思想、行動甚至是性命毫無保留地託付給其他人，就更加困難了。
“……還有一天嗎？”
看著窗外還在輕微擺動的樹葉，我這麼自言自語著。
還有一天……明晚零時就會真相大白。或真摯、或虛偽、或正義、或邪惡，這些相伴相隨的兩面性將在明晚徹底決裂。在此地，久遠市的某個角落裡，已經無法相容的魔術師和教會將會在明晚貫徹自己的信念。
那麼一直在夾縫中彷徨的我又該做些什麼？明明自己就身處颱風眼，卻連何去何從都決定不了。
“太不像樣了啊……”
聲音比和學姐談話時還要苦澀。
“不過……”
重新把目光移向窗外，這陣似乎永遠都不會再停下來的雨，依然在邁著蠻橫的步調漫天亂下。
“至少明天……還要好好陪陪風璃啊。”
對，明天，還有與風璃定下的約定。那個為了自己的親生哥哥，一直在勉強自己的女孩向我提出的微小的約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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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明天，把自己當做真正的有棲川三六，讓風璃做一個只有短短一日的……泡影之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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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後事，無需再敘。
我懷抱著此生以來從未有過的、最為複雜的情感，靜靜期待明日的來臨。
星期六，雨……
當我躺在床上，關掉手機鬧鐘時，只能想到這幾個字。
並不是瓢潑大雨，而是霏霏淫雨。
比昨天還要細小的雨滴落在窗臺和玻璃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雖說這是比昨天要溫和得多的雨，但同樣讓人有些不快。
此時的時間是六點半，比上學日的起床時間還要早上一些，因為我實在不想在這一天還慌慌張張。至少在可控的範圍內要儘量從容一些。
所以當sapphire來輕叩房門時，我已經梳洗完畢穿戴整齊了。
“五夢大人，今天早起了嗎？”
從門外走進來的sapphire發出略微有些起伏的聲音。看來她還準備像平常一樣，把我從床上叫起來呢。
“我偶爾也是會早起的。Sapphire，你把我看成那種只要沒人叫我起床，就會一直睡到中午的懶蟲了嗎？”
Sapphire的臉微微一紅：“並沒有……雖然五夢先生平日的晨間表現並不怎麼樣……總之，早起是勤勉的表現，如果五夢大人在今後的日子裡，也能嚴格要求自己就好了。”
“今後……的日子嗎……不過至少今天必須早起啊。”
“五夢大人，您說了什麼嗎？”sapphire並沒有聽清楚我的低聲自語，有些疑惑地開口發問著。
“沒有，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風璃起來了嗎？”
“大小姐也已經起床了。她似乎是在準備些什麼，現在還在房間裡忙碌。”sapphire沉穩地回答道。
“哦，這樣啊。那我先下樓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嗎？”
“……在這之前，我想問您一句，可以嗎？”
Sapphire並沒有像平常一樣準確地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向我微微鞠躬，臉上也顯出些紅暈。
“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今天早上姐姐突然跟我說，要去其他地方購買藥材……”
“是哪裡的商店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代勞，反正今天是要出門的。”我以為sapphire是要到新街區去買東西，最遠可能也就是去鄰市。鄰市的話，今天如果要坐電車的話同樣可以去到，就隨手幫sapphire一把，也算是對她這一個星期以來精心照顧我的小小回禮。
“不……不是這樣……”sapphire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看起來有些局促不安。“是要經過長途旅行才能到達的地方……”
“是……這樣啊，是風璃的要求嗎？”
大概這是風璃為了保護雙胞胎姐妹，不讓她們捲入今晚事件的一個舉措吧。我心下頓覺一暖。
“嗯……姐姐說是大小姐的吩咐。”sapphire輕輕攥住圍裙裙邊，還是一副不安的樣子。
“那麼理亞呢？她是家裡唯一可以駕車的人，她會和你們一起去吧？”
“理亞……並不會跟我們一起去。我和姐姐……要坐很長時間的電車去。”sapphire小聲地回答道。
“是這樣嗎？”
我也有些疑惑，不過理亞是負責貼身侍奉風璃的人，大概在魔術方面也是主人的助手吧。今晚或許她也是風璃這邊不可缺少的角色之一。
“五夢大人！”
正在我思考這些的時候，sapphire突然一反常態地大吼起來。她原本輕柔的嗓音，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尖利起來、還破音了，聽起來讓人心疼。
“啊？sapphire，怎麼了嗎？”
“五夢大人……”sapphire又低下頭去，肩膀微微聳動起來。“今天……今天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原來是這樣，我終於明白了。
原本早就應該想到的，與sapphire相處了一個星期，我早就知道這個表情有些呆板的女孩，其實是一個情感豐富、善解人意的女孩。這麼突然的“調離令”，再加上一直看著長久以來風璃那張時不時會顯露出壓力的臉，sapphire一定能預料到今天要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
“沒有，今天只是一如既往的週末。Sapphire度過的平穩日子是不會改變的，在路上一定要跟ruby好好相處啊。”
我壓抑著心中的情緒，竭盡全力用最平穩、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剛才那句話。
“五夢大人……我不能接受，今天一定會發生什麼事的……您能說出這樣的話，說明您一定知道什麼，對不對？請告訴我……請全部告訴我……”sapphire一直隱藏在心裡的情感終於爆發出來了，她的聲音裡帶著與她那張臉最不相稱的哭腔，聲音也變得有些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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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走了一步，輕輕把手放在sapphire微低的頭上。她頭髮那柔順的觸感，此時已經被她劇烈起伏的身體完全破壞了。但就是這樣有些糟糕的感覺，才讓我進一步認識到，眼前的sapphire是個怎樣的女孩。
“……不要擔心sapphire，什麼也不會改變的。如果是sapphire喜歡的日子，不管經過多少時間，也不會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