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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人魚的願望(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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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嗎?佐藤先生。恭介要參加這個演出啊……但是,您為什麼要特意打電話告訴我呢?”沙耶香緊握著話筒,聲音有些顫抖,她覺得自己的指甲都快嵌進肉裡了。

“沙耶香小姐,之所以告訴你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小姐你付出太多了,就這樣放棄,實在是太過可惜了。因此,我為小姐你創造了這最後一次的機會,至於怎麼把握,就看小姐你自己的了。”電話裡佐藤先生的聲音顯得嚴肅極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佐藤先生,週末我會到見瀧原醫院去的,你放心好了。”沙耶香說著,匆匆掛掉了電話。

這樣的機會,對我而言有什麼意義?沙耶香臉上掛著一絲無奈的笑容,看著掛在牆上的一個相框,相框裡,是自己小時候和恭介在演奏廳前的合影。自己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而恭介的臉上也是如此。

這一切都是假的,恭介並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那個比我小一屆的小女生撫子,那麼,去這個慈善演出又有什麼意思呢?重新贏得恭介的心?還是再一次向恭介表明心意?沙耶香想到這些想法,不由得覺得自己愚蠢極了。恭介已經明確說過他對自己沒有興趣,那麼,自己就應該識相地放手,放棄這段感情,幹淨利落地和恭介說再見才是。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沙耶香心裡總覺得有點不甘,如鯁在喉一般地難受。佐藤先生說的沒錯,明天是最後的機會了,要是不好好把握的話……可就真的一點戲也沒有了。沙耶香這麼想著,緊緊握住了拳頭。

第二天,沙耶香早早來到了見瀧原醫院。這個熟悉的地方,她已經來了不下數十次,她對這裡的一切都已經瞭如指掌。今天的見瀧原醫院不像往常一樣人山人海,偌大的樓層裡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在走來走去,到處都透著冷清的氛圍。

在醫院的大廳中央,一群穿著藍色制服的工作人員正忙著搭建著舞臺和麥克風,舞臺上方掛著一塊巨大的橫幅——“見瀧原醫院年度慈善匯演”。

排場還真大啊,但是會有人來看嗎?沙耶香看著周圍那稀稀拉拉的人群,頓時有點擔心起匯演的情況。就在這時,她在一旁發現了恭介的影子。她朝著恭介跑了過去。

為了給恭介留下好的印象,沙耶香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自己最喜歡的藍色連衣裙,這件連衣裙剛好貼合著沙耶香身體的曲線,讓沙耶香的形象看上去既純潔又不失魅力。

恭介聽到了沙耶香的呼喚,看了沙耶香一眼,眼睛頓時睜大了。“沙耶香,你今天穿的連衣裙很適合你呢。”恭介誇讚著沙耶香的同時,不停地打量著她。

“恭介,你過獎了,這不過是一件普通的連衣裙而已。”沙耶香有點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短髮,內心卻是開心極了。

“對了,沙耶香,今天只有你一個人來嗎?”恭介問著沙耶香。

“沒錯。”

“真可惜,要是撫子也來就好了。我有一首曲子可是專門為她準備的呢。”恭介說著,嘆了一口氣,而沙耶香的內心,又是一陣疼痛。

“對了,恭介,你今天準備了什麼曲子啊?”沙耶香有點漫不經心地問著恭介。

“這個……有克萊斯勒的《愛之憂傷》,有聖桑的《天鵝湖》,還有就是孟德爾松的《春之歌》,這些都是比較歡快的小提琴曲,希望能給這些病痛中的孩子們帶去些許安慰。”恭介說著,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無比。

恭介,看來你還是原來的你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要給我一點安慰呢?沙耶香在心裡想著,臉上依舊努力保持著平靜。

“沙耶香,今天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說實話,在經歷了東京的那件事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你相處了。”恭介說著,低下了頭。

“恭介,這話是什麼意思?”沙耶香假裝不知道情況,問著恭介。

“就是說啊……我,我拒絕了你的表白,我還以為你會生氣,不再理會我,我沒想到,沙耶香你這麼容易就接受了這個事實,說實話,我自己現在都還有點過意不去呢。”恭介說著,天真地對沙耶香笑了笑。

那是當然的啊,恭介,我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接受呢,只不過不說出來罷了,沙耶香在心裡苦澀地想著,嘴上卻對恭介說:“恭介,抓緊時間準備吧,演出就要開始了。你可要發揮出最好的狀態,這樣才能給這些在病痛中的孩子們最大的安慰啊。”

“嗯,沙耶香你說的沒錯。”恭介說完這句話,就自顧自地拉起了小提琴。

不知為何,今天佐藤先生也沒有跟著來,大概是想要給沙耶香和恭介兩人製造二人空間吧,沙耶香心裡這樣想著。她看了看手上的腕錶,離慈善演出開始的時間還有兩小時。現在就入座也太早了點,不如先在這醫院附近的綠地裡轉轉好了。沙耶香這樣想著,走出了醫院,在醫院附近的一個小花園裡漫無目的地瞎轉悠。

就在她頓覺無聊的時候,一個少女的聲音叫住了她。“這位漂亮的大姐姐,你能給我講講故事嗎?“沙耶香朝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就見一個穿著病號服,頭髮稀疏,皮膚發白的,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少女正坐在花園的長椅上,看著沙耶香。

這個孩子大概是得了重病吧,真是可憐,沙耶香這樣想著,有點於心不忍,於是坐到了她的身邊。“好啊,小妹妹,你想聽那個故事啊?”

“這個。”那個少女說著指著自己手中的一本童話故事集。“大姐姐,你就講一下這個故事好了。”

“海的女兒?好啊。”沙耶香清了清喉嚨,隨後大聲地讀了出來,“在浩瀚的大海深處,有一個魚兒的王國。這個王國的國王有著6個女兒,這六個女兒個個美若天仙,其中姿色最佳的,當屬國王的小女兒了。她善良純潔,有著世界上最為動聽美妙的歌喉。”

“她的老祖母經常會給她將海面上發生的奇聞異事,小公主每次都津津有味地聽著,對海面上的世界充滿了新奇和憧憬。‘奶奶,我什麼時候能到海面上看看呢?’一次,小公主忍不住自己內心的衝動,問著自己的祖母。‘別急,當你15歲的時候,就可以了。’奶奶對她說著,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在小公主15歲生日的時候,她終於被允許去海面看看,激動的小公主衝上了海面,她四處觀瞧,希望把海面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可惜,她浮上來的時間不對,海面上正經歷著狂風驟雨,因此小公主失望的發現,海面上幾乎什麼也沒有。”

“就在她準備潛下海底的時候,一艘大船駛近了她的身旁。小公主抬頭看去,就見船上站著許多穿著華麗的人,他們在載歌載舞,絲毫不顧及外面的風雨。小公主看的呆住了,原來奶奶故事裡說的是真的,水面上的世界真是精彩啊。”

“就在她感慨之際,一陣大浪襲來,大船劇烈的顛簸起來,隨後,這艘大船在小公主的眼前翻了個個,沉入了水底。糟了,要趕快救人才行,小公主想著,衝到了大船失事的地點。”

“水面上都是在掙扎著的人,小公主不知道先救哪個才好。她隨便抓了一個男人,就往岸上遊去。小公主費了千辛萬苦,才把他帶上了岸邊。她在海灘上喘著粗氣,這才發現自己救的那個男子英俊無比,小公主頓時就愛上了他。她乘著這個男人還沒有醒來,輕輕地在他的額頭上吻了吻。”

“就在這時,小公主聽到了岸上似乎有腳步聲,她趕快潛入了水中,防止自己被岸上的人發現,原來,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走了過來。她發現躺在岸上的那個男人以後,叫來了許多人,那個男人在他們的救治下醒了過來。”

“原來,這個男人是一個王國的王子,而他誤以為那個年輕姑娘就是拯救他的人。他承諾會帶著這個年輕姑娘去他的宮殿遊玩,帶著這個年輕姑娘離開了海邊,而躲在海水之中的小公主聽的是一清二楚。”

“回到海底以後,小公主天天夜不能寐,日日夜夜想著她的王子。她的姐妹們聽說了她的苦惱以後,告訴了她王子宮殿的位置,並且對她說,只有海巫婆有辦法能讓她離開海水生活。”

“於是小公主找上了海巫婆。海巫婆告訴她,她可以變成人,去找她的王子,但是相應的,她也要付出些許代價。首先,她每走一步,腳都會像刀割一樣疼;其次,作為報酬,海女巫要取走小公主的舌頭,拿走她美妙的歌喉,所以她不能說話,只能變成啞巴;最後,如果王子愛上了她並和她結為了夫妻,那麼她將獲得不朽的靈魂,反之,她就會變成海里的泡沫。海巫婆用蒼老而又腐朽的聲音問著小公主,願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代價。”

“小公主沉思了片刻,最後為了追求她心愛的王子,還是毅然地點了點頭。於是,海女巫割下了小公主的舌頭,交給她一瓶藥,囑咐她在天亮前喝下它,並且告訴她,她可能會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

“深夜,小公主最後吻別了她的親人,乘著天還沒亮就浮上了海面,喝下了這瓶藥,她頓時感覺到身體像是被割裂一樣的痛苦,她暈厥了過去,醒來時已經飄到了岸邊。她發現自己的魚尾巴已經變成了美麗而又修長的雙腿,只是如海女巫所說,她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樣疼痛。她忍著劇痛,一步步地走到了王子的宮殿面前,但終於還是因為劇痛而昏厥了過去。”

“小公主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心愛的王子竟然就在她的身旁,她激動不已,想要對王子說些什麼,但是她因為沒有了舌頭,只能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哼哼聲。對於王子的詢問,她也不能回答。”

“王子以為她只是一個長的好看的啞巴而已,當即就想把她送出宮殿。小公主情急之下,在王子面前跳起了舞,小公主那輕盈的舞步,成功拉住了王子的心,王子當即決定把她留在宮殿,但誰又知道小公主的每一步承受的劇痛呢?”

“王子雖然喜歡上了小公主,但是他心中依舊難以放下那個年輕姑娘,因此他始終沒有對小公主有任何的表示,小公主也在他的宮殿裡住了下來,享受著和王子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

“然而,生活都是充滿變故的,國王和王后擅自為王子定親,讓他娶一個鄰國的公主。小公主聽到這個訊息以後,悲憤不已,一個人在房間中默默地流著眼淚。”

“王子的婚禮定在一艘船上舉行。小公主也被王子破例允許參加婚禮,但是小公主的內心卻是不停地在流淚。在婚禮前一天的晚上,她一個人走上了船舷,忽然聽到海面上傳來了呼喚她的聲音,原來,是她的姐姐們來找她了。”

“她們遞給了小公主一把尖刀,說是她們用她們自己的頭髮向海女巫換回的,只要用這把尖刀刺向王子的胸膛,就可以解除小公主身上的魔法,讓小公主再一次變回原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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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帶著尖刀,偷偷來到了王子的臥室。她看著熟睡之中的王子,舉起了尖刀,忽然,王子說起了夢話,最終喃喃唸叨著那個新娘的名字。小公主頓時明白了,王子自始至終就沒有愛過她,她憤然地把尖刀拋入海中,在第一縷晨曦的照耀下,化為了大海的泡沫。”

沙耶香讀完了這個故事,合上了童話書。忽然,她哭泣起來,一旁的那個少女愣愣地看著她。“大姐姐,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眼睛進沙子了……”沙耶香說著,臉上的淚珠卻不停地順著臉頰滑落下去,打溼了自己的連衣裙。

【作者題外話】:感謝各位的收藏與關注,沙耶香和恭介的感情最終會怎樣發展,沙耶香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嗎?歡迎更多人收藏我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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