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綾。”
5:06 S
鐘山神的蛇尾敲打著地板，正如傳召的聲音。
蘇綾覺身側後方颶風過境，將頭上布綾吹散，頭髮散亂，遮擋視線，待她撥至耳側時。
眼前鐘山之神平舉的雙臂上，立著兩頭毛色鮮亮的鳥。
魚鷹與鸚鵡。
魚鷹是綁住喉嚨後，一聲不吭，忠誠的獵手。
鸚鵡則是只會學舌，壽命極長的伴侶。
蘇綾還來不及探究出燭的心思，眼前的AI管家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直至兩頭鳥的體表出現金屬色。
這曾經代表著玩家的兩種選擇，作為推進劇情的NPC，完成了融合。
就像是機械齒輪嵌合、復位，最終它們的羽毛層層疊疊合在了一塊。成了一面鏡子，鏡上的裝飾，則是兩隻鳥的腦袋，鏡中，是蘇綾狼狽的樣子。
灰頭土臉，沉重的眼袋與有些發枯的頭髮，如乾草一樣。
在蘇綾略有些緊張，思考著這個謎題的含義之時，眼下鏡中的人，光鮮亮麗地走了出來。
她與蘇綾一模一樣，只不過，是鐘山之神造出來的。
“你能打敗自己的天命嗎？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我很好奇這一點。”燭的聲音，同紅雁一樣，清如幽谷中來回浮蕩的風。
“有點兒意思。”
蘇綾眼前看著緩步朝著自己走來的映象，也沒想著如何放翻那個高仿A貨。而是思考著，燭為何會設定這種關卡。
眼下這個映象肯定是與玩家的屬性一模一樣，但是是個人都知道，AI如何去模仿人類的操作習慣？AI又如何去完完全全變成富有感情因素的人呢？
而貼合劇情來看，顯然燭也是個AI，她不可能成為人，這一點上，變成了她與EAO預期中，與那位善解人意戀人的差距。
可能眼下這個映象的含義，不僅僅是要讓玩家戰勝自己的天命，還是燭對節肢動物與爬行動物擬態習性的補完，以及對自己不能成為人這一點，施加給玩家的考驗。
映象突然說話了。
“今夜，我絕不平凡。”
“哼哼。”蘇綾笑了，笑得很開心，似乎有種癲狂的喜悅在心中，如發酵的酒液。
“邪惡的躁動，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映象的聲音愈發清明，她的神態也同蘇綾一樣。
“哈哈哈哈哈。”蘇綾張狂地笑著：“太有意思了。”
兩人之間，隔著無數“紅雁”的假體，幽深的大廳裡，蘇綾的笑聲傳出去很遠。
“瞧瞧你的樣子，天生的上等人。”映象正一步步靠近她，而她卻不為所動。
“我們得找時間好好談談，你那副性冷淡的樣子，我看了都很不爽。”
映象微笑著，蘇綾同樣報以微笑。
蘇綾：“我喜歡你這漂亮的姑娘。”
映象：“沒錯，自戀狂。”
一言不合。
開始鬥毆。
只見映象疾步而上，她的作戰方式和蘇綾一模一樣。
欲得上風，必先搶攻。
若讓對方拔得頭籌，接下來的節奏，肯定掌握在對方的手中。
蘇綾忽覺眼前一花，那纖纖十指擰住了她的手肘，欲要持著她的臂膀壓至背脊，一並用關節技拗斷。
這是蘇綾常記與心的招式，打擊技永遠比不上關節技來的實在。
只見交手的一瞬。
蘇綾反身抓住了映象的頭髮，用力一拉！
那翻轉的身形在瞬息之間換位了好幾次。
堪堪化解了這招。
映象不得已之間，又用指甲將本來不長的頭髮的削了幾分。
這刻兩人都被相互發出的扭力帶動，沒了支點，互撒手脫離開這近身的範圍。
離三步外，靜靜看著對方。恢復著體力。
嗚---
嗚---
那一刻，兩人帶起的氣流在這前廳中，颳起了一陣詭異的風。
“世界以你為中心運轉？”映象言道：“任何事情，都是一段奇妙的冒險？”
“bingo！（正確！）”
蘇綾說罷，又挺身向前，與眼前的映象扭打在一塊。
沒有什麼技巧，畢竟女人打架就是比誰指甲長，頭髮長，以及高跟鞋的跟有多長。
似乎是勢均力敵的一場謎題戰。
但是結果卻有些出人意料，不消五分鐘，蘇綾便將眼下的映象揍了個半死不活。
這很令人費解。
要知道，映象的行為習慣和蘇綾一般無二，那麼也可以說，她明白蘇綾的所有動作與行為的動機。
也包括她習慣用哪隻手，如何應對，也知道她會怎麼發力，至少五五開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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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蘇綾為何會一瞬間將差距拉得如此大呢？
“看好我的雙眼！”
蘇綾雙手捂著精疲力竭，那個映象的臉，不打臉完全是因為蘇綾覺著打得鼻青臉腫了有些丟人。
一個頭槌下去，映象那貧弱的血量估計又得下一大截。
“你永遠不會明白在STM限免的時候，一個小時開著六個遊戲，拿兩隻手柄同時通關的痛苦。”
這是蘇綾一心多用的緣故，窮如她，每當有限時免費的遊戲出現，蘇綾通常會開啟多個遊戲，用幾套外設來玩。
雙持手柄一邊拍鍵盤，那只是基本功，免費在這種小資玩家心裡，那可是玩到就賺到。
噗~
本在映象眼中揮擊而來的拳頭，打的正是左眼眶，但不知為何，實際到了蘇綾的心中，目標卻成了對方的小腹。
“早點兒昇天，用著這張臉狼狽不堪的樣子我看著都丟人。”
噗~
一拳又一拳，待那映象被破開了第一道防禦，蘇綾就已經開始了碾壓。
因為她的等級原因，就算眼下的映象超她十級，屬性也不會有太多的差距。
蘇綾本就是個沒有任何血量加成裝備的角色，眼下這映象挨了幾拳，體力削減得厲害，便再無還手之力。
“開場那麼多臺詞，還以為你多能打，結果這麼鰯。”
一！
二！
三！
三拳皆是狠狠捶在隔膜上，打得映象一陣氣短，蘇綾也沒考慮過映象是否會用八極服這個因素。
她很幸運，其實遊戲中這個映象的設定是玩家的當前能力上限，也就是玩家當前所表現的所有能力，若是蘇綾一上來火力全開，說不定這映象還真能用八極服將蘇綾一不留神給帶走。
畢竟，那可是自己。
強、無敵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