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綾:“你的神恩呢?小狐狸。”
銀狐左顧右盼,兩眼滿是不情願,眼神陰沉了許多,蘇綾見他扭扭捏捏的,鼓勵道:“別害羞,豆芽都沒你這麼有女裝潛質。”
“是呀!”豆芽握著雙拳,一副滿心期待的模樣:“很厲害的吧!一定很厲害的吧!”
“嘁……”銀狐滿臉不爽,隨意揮了揮手,晶瑩剔透的塵霧凝聚成閃閃發光的星沙,逐漸變成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
還有身後,從長衫後邊,突然冒出來的白毛尾巴,末端像是硃砂墨染了毛筆,紅得醉人。
“噗……”
蘇綾拍著銀狐的肩,捂著嘴,“挺不賴的嘛!~”
銀狐滿臉通紅,像是憋著什麼丟人的事兒不敢說出來。
而豆芽則是睜大了雙眼,彷彿看見了極為厲害的東西!連忙掏出小本子。
“是神靈附身型別的神恩靈體啊!厲害!犬科動物的耳朵比人類聽力高出十六倍!多出來一條尾巴也可以讓身體協調和平衡性更上一層樓!筆記筆記!超稀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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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沒有什麼厲害的……”銀狐一洩氣,身上的那些靈體器官逐漸消散,恢復了常態。無精打采的模樣。“比起一般般的刀劍帶刃的戰鬥型獵魔人,他們的神恩要厲害的多……我這種,最多也就是個……只會逃跑的偵察兵。”
“當然了!和本大爺比起來!庸才自然要有庸才的生存之道!”小獅子可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傢伙,自然在這方面急於表現自己,一併喚出了神恩……
那是一口刀光清冽,薄如蟬翼的冠落長劍……
說是劍,因為有兩刃,兩刃卻長短不一,更像是東洋刀劍的全刃造。
刀身筆直,不帶絲毫弧度,看似大開大合卻粗中有細在柄末纏布,還帶了穗花。感覺和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會畫仕女圖一樣。非常奇妙的劍。
“厲害!”豆芽誇口道:“少爺的神恩屬於我流自作的窄刃劍,一面刃寬厚承整身的壓力!一面刃鋒利破甲!非常全面的武器!柄尾的裝飾牙骨其實是用來調整平衡的,劍穗也是!”
銀狐沒答話,默默退開,躲進了火光照不到的地方。
小獅子聽了豆芽的奉承極為受用,撓著後腦勺,開懷大笑。“沒錯!這就是本大爺的神恩!用糰子老師的話!就是我的天魂!怎麼樣!?本大爺可是從品格到靈魂都十分出眾的天才!”
“挺不賴嘛!你這傢伙!”蘇綾又拍著小獅子的肩,差點兒把這青春期壯實的叛逆少年拍出內傷。“那你怎麼就成了人質呢?還吊在半空……和個溜溜球似的。”
小獅子這下牛逼不起來了,情緒沮喪,天魂神恩也跟著消散。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像是賭氣一樣抓著石子兒往遠方扔。滿是不甘心。
蘇綾默默看著那小家夥。
沒有辯解。
沒有逃避責任。
輸了就是輸了,天才自有天才的失敗方式。
不會對比自己弱小的人動手,受到眾人誇獎是理所應當。如果讓豆芽救下,那是最丟人的事情。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朋友。
意外的耿直……
“帥氣!”
蘇綾幾乎要讓這頭精力十足的小獅子感動得掉眼淚。校長莫名其妙的人來瘋卻讓金鬃獅摸不著頭腦。
只見蘇綾撓著他的頭髮,近在咫尺,加油打氣。
“這種責任心!很帥氣啊!老師我很感動啊!!!不會責怪你的啊!”
“可是……”
小獅子依然能記起第一條,使用神恩的鐵律。
【正如糰子先生講過,天地人三魂的特殊能力,來自七魄,魄力消失,情緒低落,自然自己的魂與意會對妖魔束手無策。獵魔人都是一群極其樂觀的傢伙,沒有覺悟的劍,什麼也斬不斷。】
【失英而悲,失精而頹,失樞而怠,失力而懼,失氣而乏,失慧而惘,七魄最後的天衝,是連結整個人氣魄的力量,由小豆芽口中的“個性”轉為神恩的根源。】
【也有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七魄的說法。其實神恩也好,三魂也好,都是屬於情緒的力量。】
“可是……我一直不明白。”
小獅子一直對蘇綾臉上萬古不變的笑容,很是羨慕。
“校長為什麼可以一直情緒高漲……連糰子老師,糰子老師平時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只有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才會變得……看上去很厲害。校長難道不會累嗎?”
言外之意,小獅子心中有多勇敢,對應的恐懼就能讓他變得多懦弱。
這些熊孩子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也無法在面對那些怪形妖魔時,時刻保持靈魂的“光澤”,一旦稍稍受挫,就會變成普通人。
“因為老師我啊!”
蘇綾撿起一塊小石頭。試了試重量。
“和小豆芽一樣!”
幾個小學生不約而同抬起了頭。
蘇綾揮臂投球,石子如流星一樣,脫手飛出!消失在漆黑的夜空裡。
“是個沒有‘才能’的人!”
“可是……”
“可是……”
“可是……”
他們不約而同的質疑,讓蘇綾提前堵上了嘴。她脫下聖刻,露出雙臂,【神擊聖格】的銘文一路延伸到手臂,【節制之錘】的紋路依然在。
“沒有什麼可是的!沒什麼障礙是一雙堅實的拳頭打不碎的!也沒有如果,那只是自己還不夠強,我可沒有什麼神恩的天賦異稟。每天鍛鍊三個小時,吃東西超快,蛋白質和果蔬都要有,拳頭就可以敵過鋼鐵,也可以敵過刀劍,最後能敵過惡魔!”
豆芽:“真的嗎!”
蘇綾振臂一呼:“當然是真的!”
豆芽:“我這種人,也可以像校長那樣厲害嗎!”
蘇綾:“雖然底子差了點兒!鎖骨性感的都能上T臺秀了,小豆芽!你一定能長得很結實!然後……”
豆芽眼中閃著淚光,彷彿所有的期盼都化作一種聲音:“然後?”
“然後……”
糰子從萬能口袋一樣的風衣裡,掏出了老式收音機,播著磁帶,是某支不知名樂隊的後搖。
音樂裡透著強烈的情感……
就像是空曠大房間裡,獨自一人靠著沙發,無所事事的傢伙。
不知道要往哪去,也不知道能做到什麼。
直至到了高潮,又像是陰冷黑暗的棺材裡,漸漸爬起來的大活人。
他就這麼坐在沙丘上,一手撐在睡袋上,另一只手拄著劍。輕輕擦拭著他的天魂。
“然後!每天都可以看見十六牙!”
蘇綾用標準十六顆牙的笑容回答了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