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嗎？】
“等等。”蘇綾掃過一大串最高許可權級別系統提示，副本裡所有人都同時下線，自己的境外訊息也亮了起來。
她瞬間原地下線，甚至沒給萬年47偵測腦波的機會。
【倒吊人】劇本陷入了暫停中。
蘇綾剛爬出不死鳥，看見客廳一片狼藉……
2:56 S
“什麼情況？”
聽見臥房裡傳來呼救聲。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要報警了！我真報警啦！”
丫頭？
蘇綾瞧見電視上萬冬的遊戲進度，還卡在第二個場景道中，看上去死的相當慘。
估計脾氣不太好的萬公子讓丫頭當成賊了？
然後……
蘇綾推開臥房半掩的門，萬公子腦袋上拱起個大包，還發紫了，看上去有淤血。丫頭雙手互抱蜷縮在角落，萬冬則是一副兇型惡相的模樣。
蘇綾連忙喊停：“住手！”
萬冬一副想掐死丫頭的樣子，硬生生停在半路。
丫頭則是掏出手機，妖妖靈都快按下去了。
“我說你也住手，嘿！大尾巴拉車狗！停一下！”
蘇綾喊住了丫頭，一時一大一小倆智障都不太明白蘇綾的意思。
“你們認識啊？”
“你們認識啊？”
萬冬和丫頭都朝蘇綾問出了這句話。不過萬冬問的時候沒什麼情緒，丫頭則是瞬間狀態全無，差點GG。
小智障腦子裡走了這麼一圈。
他是阿綾的男朋友？
我打了阿綾的男朋友？
阿綾的男朋友準備打我？
那小心臟瞬間就拔涼拔涼的，還想起阿綾婚後生活自己要是成了撿來的哈士奇…哦不…撿來的孩子得有多悲慘云云。
丫頭當時就“哇”地一聲假哭過來準備撲進阿綾的A型懷抱。
“停停停停停！”蘇綾口頭上是這麼說，但是也抱住了丫頭，因為她覺得丫頭似乎幹了相當過分的事兒……
因為，萬冬的臉不太對勁，那臉上一個個用馬克筆畫上去的各種小烏龜……圈圈叉叉滿了整張正直帥臉。
“丫頭你給我侃侃，這幾個意思？”
丫頭當時就仗著在蘇綾懷裡的優勢，進行了一波主觀道德高地的轟炸。
“我掏鑰匙進自己家房門！就看見阿綾玩著遊戲呢，什麼都不知道，這傢伙鬼鬼祟祟蹲在廚房！電視特鬧騰！什麼‘搓啊！蛤！牙擦！’的音效，吵吵我快瘋了，音量還開最大！”
其實萬冬就怕自己漏聽敵人的動作音效，所以才這麼吵，那時候他還蹲廚房準備給蘇綾做晚飯……
丫頭緊接著咬牙切齒道：“一看他手機鑰匙扣都扔桌上了，沒我家鑰匙，阿綾說過，不能錯怪別人呀！我看這傢伙沒鑰匙還進了房，當時本神探就下了推斷！這貨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因為遊戲機平時只有阿綾一個人碰，誰碰了阿綾就要買他手腳！”
丫頭提著臥房書桌上的杯子，灌了口水，覺著還沒說到位。
“沒鑰匙怎麼進房的？他肯定是個賊啊，再不濟也是個入室歹徒！VR上次秦先生的艙蓋那麼難開，肯定也是在等阿綾自己出來！然後準備行兇，我都不敢想我要是沒回來阿綾會發生什麼了。要是阿綾一生氣把他骨頭打斷咯，阿綾不得去女子監獄撿肥皂嗎！那我怎麼辦！”
這什麼邏輯！
蘇綾聽著額頭冒汗，居然覺得挺有道理，還不了口。
丫頭一看蘇綾的微表情，知道阿綾支援自己的說法，於是緊接著又開始喋喋不休。
“我上來就拿著阿綾的PSV給他腦袋來了一磚……”
蘇綾：“東西呢？”
丫頭心直口快就說出去了。
“假磚變真磚了，我開了半天愣是沒開機。”
蘇綾：“幹得漂亮，我早就想這麼幹了。”
萬冬悄摸插了句嘴：“這樣好嗎？”
蘇綾回頭給他解釋道：“PSV上也有忍龍2，只不過因為機能問題，你剛才那條修羅道啊，基本穩定三十幀以下，巨卡。你會死的不能再死。”
萬冬想了想……
“幹得漂亮。”
不知道為什麼三人突然戰線統一開始黑起PSV掌機來，不一會又恢復了大小智障針鋒相對的態度。
蘇綾：“他臉怎麼了？”
丫頭羞愧答道：“啊……我覺得，這臉不像是個賊。”
說實話，萬冬的臉要拉出來走一圈還真不是個賊人模樣，當不了壞人，濃眉大眼臉皮薄，五官中正一，耳根子還軟。正直帥是這個道理。
“然後……我覺得他會不會是……”
蘇綾立馬打斷了丫頭：“他不是我男朋友。”
丫頭一聽立刻高興起來，蘇綾恍惚間還看見了來回搖擺的狗尾巴。
“我就知道這傢伙不會是阿綾的男朋友，但也不會是個壞人，最多是……阿綾的客人……”丫頭越說越沒底氣，隨即補充道：“我就想畫一畫……當做玩笑咯，沒想到……”
蘇綾算是明白了。但是萬冬沒明白啊。
萬冬：“我在給你做飯。”
蘇綾：“謝謝啊。飯呢？”
砰-----
廚房清脆一聲高壓鍋爆炸的聲音。
蘇綾：“現在我知道飯在哪兒了。你這副模樣準備弄死我丫頭是幾個啊？”
萬冬連忙解釋道：“我以為你家進賊了呢，這傻丫頭進門就把我敲暈了，我起來時她還在擺弄我手機，查我通訊錄，指不定在做詐騙。”
蘇綾：“然後呢？”
萬冬當時就怒不可遏：“她把你號碼刪了！還填了一個假號碼蘇綾。”
蘇綾看著低頭裝可憐的丫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去洗洗臉，幫我聯絡一下永春國際的人，我要找亡魂，他們投資商是這個名吧？”
萬冬傻傻地點了點頭。“你找他？什麼事兒啊……他不會也是……不過人家快有女朋友了呀。”
“想什麼呢你？朋友醒一醒。不要腦殘了。”蘇綾扯下萬冬身上的圍裙，給自己系上，“坐客廳去，我等你訊息，找到了回我，去洗把臉，還有。”
蘇綾又看著丫頭：“你也是，想住這兒就住這兒，叫天子把你VR送來。馬上春季賽，你是主力。”
一時領隊的口吻做派出來，蘇綾有種無法拒絕的威嚴感。
蘇綾進廚房開始收拾殘局，想著萬冬居然和丫頭一樣擁有爆破廚房這個技能，強無敵。
而倆智障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萬冬洗乾淨臉後就開始聯絡亡魂那頭的投資商，蘇綾知道直接找亡魂是找不到的，得叫他上司去錘爆他的狗頭，估計才會給回應。
突然集體下線，讓蘇綾完全沒了挑戰的慾望，一幫子AI能有多牛逼？蘇綾更想收集對方幾號領隊的資料。如今那拖延時間的幌子也讓蘇綾識破了，瞬間興致全無。
……
……
另一頭，亡魂在QQ上臨時搞了個討論組，奶茶已經跪了，剩下六位得好好從奶茶那兒得知蘇綾是怎麼幹架的。資訊很重要。
亡魂：“該醒來了！猛男們！”
奶茶：“棘手。”
紅薔薇：“高中生沒進來啊，他人呢？”
奶茶：“相當棘手。”
琉璃：“怎麼個棘手法？”
紅薔薇：“琉璃你隊友呢？”
琉璃：“哦！他高中生啊，在備考，剛出來就去複習了。”
紅薔薇：“那行，蘇大當家怎麼個厲害法？”
奶茶：“不用武器的，用拳頭，七拳加處決。瞬間爆炸。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一拳下去我感覺哪裡不對勁，可能是錯覺吧。”
其實奶茶沒產生錯覺，只是魔力和精神力被削弱黑盒沒有直觀體現。
白寅：“那就假定攻擊帶易傷BUFF，她真的是個牧師？”
亡魂：“不一定哦，老貓剛從綠區出來，不知道什麼職業。不過靠拳頭幹架是能確定的。你們下一個誰上啊？”
紅薔薇：“輪到我了，真知輪。”
亡魂：“保重，儘量套點兒東西出來，這次挺走運的，琉璃是最後一號，肯定能偷到東西。”
亡魂：“還有，這劇情什麼意思啊？你們協議都是啥？”
公屏上紛紛報出了他們自己的AI給的協議。
【協議1：消滅萬年47】
【協議2：消滅地獄貓】
【協議3：活下去。】
亡魂確定這點後，又傳送了訊息：“看來就是標準反派的流程啊，只是咱們重新整理的地方得等老貓自己解鎖了。不知道她那邊是什麼模樣。不過……老貓話好少啊。”
其實那個一言不發的蘇綾117號，是萬年在掌控，所以才會孤言寡語。
觀山海：“女施主自然會害羞一些的。”
亡魂：“禿驢你閉嘴，你知道老貓什麼人嗎？”
觀山海：“總歸不是什麼壞人吧？”
亡魂：“哈哈哈……敢問你第幾位？”
觀山海：“貧僧應該是在心輪，仁愛輪。”
亡魂：“那你等著瞧……誒我接個電話，等會趕緊上線，估計蘇綾已經開始到處晃悠了，我不敢確定這短短十來分鐘她能不能瞬間搞定剩下的幾個AI啊，不過我看了奶茶的純真才敢下線的。”
離開聊天室，亡魂接了電話，自家老闆打來的，問自己最近是不是在外邊兒惹事兒了，滬汽公子親自找他。
亡魂心裡奇怪啊，轉接過去，蘇綾劈頭蓋臉問道：“喂…幹嘛呢？”
亡魂渾身一哆嗦：“怎麼是你啊？”
蘇綾：“我做飯呢，不能是我嗎？”
亡魂：“也成，有事兒？”
蘇綾：“沒什麼，一看你們都下線了，覺得沒意思，出來等等順便吃點東西，你們趕緊啊。我迫不及待想要將這群二五仔挨個揍一遍。”
亡魂狐疑：“就這些？”
蘇綾：“不，還有一些關於遊戲的。請你回頭在電腦上現在，問一句。”
亡魂腦袋夾著手機，搬來筆記本，“問什麼？”
蘇綾：“蕭奶茶。”
亡魂輸入：“奶茶。”
蘇綾：“你知道AI是什麼嘛？還有主線劇情。”
亡魂輸入：“奶茶，你覺得劇情怎麼樣。”
奶茶：“很棒！棒極了！我就喜歡這種只需要射就能通關的遊戲，我的頭很鐵，非常厲害。雖然不知道它說了什麼，還有個播音員也換了，以前那娘們特囉嗦，這個好多了。沒事兒給我放我最愛的死亡金屬……”
沒等亡魂看完，這孤言寡語的奶茶突然話多起來畫風變得清奇。
亡魂當時就一捂腦門覺得這傢伙有問題，是不是自己隊友哪裡不對。還有死灰這團戰模式就基本告別戰術了，全隊養著一個祖宗的節奏。
蘇綾：“答案是不是出人意料？”
亡魂深深吸了一口氣，“呃……行吧。”
他也不想示弱啊，雖然劇情上自己看見的，非常簡單，登場之前他角色都處於沉睡狀態，就奶茶描述，外邊兒應該是一個荒蕪的世界，然後上來就是幹，和蘇綾不死不休那種。不過估計也沒什麼深度可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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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魂姑且就這麼認為。蘇綾在虛張聲勢。
“可以，吃好啊。”
蘇綾：“嗯，早點兒上線，我還有很多要請教的。”
嘟----
嘟---
嘟-
蘇綾掛了電話，心中確定了幾件事。
一邊看火做飯，一頭切著菜，把手機還給萬冬，心中有了點兒眉目。
其一，入侵而來的幾位，都不知道AI瞞著他們什麼。估計就知道自己的AI叫什麼。
其二，萬年47比自己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其三，自己的戰術打法，以及輸出手段，很可能對方已經知道了。所以對白刃戰，三寸距離的近身格鬥，他們會提前防範。
“知道了又怎麼樣呢。我要揍你還需要徵得你的同意嗎？”
蘇綾突然喃喃自語讓萬冬一驚一乍的。心慌意亂回了客廳。
做完飯，蘇綾光速進食完畢，決定先人一步到【倒吊人】裡去偵查一番，看看能不能和萬年套出更多的情報。她開始好奇起來。
好奇萬年的自我意識覺醒，好奇萬年47號的迷惘。還有純真說過的“破碎的記憶，破碎的身體。”
因為看上去純真並沒有太陽爐，也沒有萬年的自我修復能力，那麼純真AI就只能換一個又一個主人，記憶自然也是破碎的，身體也是。
這些旁稍末節都讓蘇綾覺得這個世界觀奇妙無比。
“我吃完了。你們繼續。”
“誒！阿綾你就這麼玩遊戲去啦？”丫頭扭扭捏捏地，不知道說什麼好，本來還想晚上把阿綾約出去看電影兒，結果阿綾就這麼沉迷工作了，十分失望。
蘇綾開啟艙門：“不然呢？幫你繼續揍這大公子？”
這話說得丫頭蠻不好意思的。
蘇綾看著丫頭那自責傷神的模樣。
“要不這樣，你們和好吧。”
“不要！”
“不要！”
兩人同時答道。
蘇綾點點頭：“可以，很強，要不我說兩個和好的理由，你們和好如何？”
丫頭躍躍欲試：“你說說看……”
蘇綾：“這位萬冬，曾經是天子的未婚夫。”
丫頭立馬明白了蘇綾的意思，上去拍著萬冬的肩膀和熟人一樣打招呼。
“哎呀！早點兒說嘛！一家人呀！別害羞啊。天子小姐姐我熟的！想追嗎？嘿嘿。不過阿綾說是曾經的未婚夫，你倆啊……嘖嘖嘖…”丫頭突然就一副小先生做派，那人情世故是相當熟門熟路：“別傷心，我能體會你的感受。”
萬冬一頭霧水……你怎麼就能體會我的感受了？
蘇綾又對萬冬說道：“你想聽嗎？她現在願意和好了。”
萬冬不太信蘇綾能說服他，畢竟他是受害人啊！他才是捱打的那個！
不過一大老爺們兒在姑娘面前這麼沒風度真的好嗎？萬冬內心動搖了，於是決定走下蘇綾給的臺階。
“你說說看…”
蘇綾躺進VR艙，拉上艙蓋。留下一句讓萬冬懵嗶現場的話。
“你還記得號碼牌嘛？她是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