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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漆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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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奇怪的眼睛沒有眼眶,只有瞳孔是血紅色,其它地方則一概烏漆墨黑,包括眼白那部分。

它就這麼詭異地飄在半空,擋在瑞爾回去的路上。

在剛與這只眼睛視線相交的時候,艾倫就感覺到瑞爾心裡猛地一顫,好像有什麼東西飛了進來,然後便不由自主地向它靠近……

一步,兩步……瑞爾像是著了魔一樣,雖然心跳得劇烈,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而這只眼睛也似乎在慢慢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至最後,瑞爾的眼裡竟然只剩下了它……

好像……快要被它吞噬了……

不過也許是這個場面實在太過恐怖,艾倫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他的魔法已經解除了,瑞爾仍然跪倒在他身邊。

“呼……呼……”艾倫突然也覺得兩腿有點發軟,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開始喘粗氣。

瑞爾當時心裡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清晰地傳遞給了他……

恐懼,慌亂,悲傷,無助,沮喪……等等這些平時難以察覺、卻又一點一滴積攢起來的情緒不知怎的就突然爆發了出來,交織在一起,像是一隻手掐住了艾倫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

“這只眼睛……”艾倫的心裡瞬間掀起萬丈波濤,渾身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無法自抑,“這只眼睛我見過!”

是的,這只眼睛他確實見過,在一年以前。

一開始他還只是覺得它有些莫名的眼熟,但是在仔細回想過後發現,它竟然和梅妮莎.弗羅斯特的辦公室裡,牆上掛著的那幅畫裡的眼睛一模一樣!

“那不是幻覺!”想到這裡艾倫不由得握緊了雙手,“那不是畫……那只眼睛確實會動!”

再仔細想想,當他們沿著暗道從弗羅斯特的辦公室裡出來時,艾倫曾感覺到房間裡好像發生了什麼微妙的變化,當時由於急著趕路而沒有太在意。現在他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就是牆上的那幅詭異的畫不見了……

“原來如此……這只眼睛……不僅是伯雷斯圖的眼線,也是他與弗羅斯特取得聯絡的工具!”

雖然不知道這是個怎樣的魔法,但現在看來,它一定是伯雷斯圖所留下的無疑。

很多疑點一下子就解開了,比如,為什麼當時明明沒有其他人在場,弗羅斯特卻說“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以及,為什麼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窺視他們,伺機而動……原來在他們與弗羅斯特發生戰鬥的那天,伯雷斯圖就已經透過這只眼睛看到了全過程,這也能解釋為什麼,他們才會感覺到剛回到學校就被人盯上了……

不過也並非是全部疑慮都消除了,比如,關於伯雷斯圖的目的,仍然撲朔迷離……

“真的是他……阿爾恩.伯雷斯圖……他一開始就潛伏在學校裡了……”艾倫突然感覺很不安。直覺告訴他,伯雷斯圖的計劃好像就要得逞了……

“不……或許就在這個賽場裡!”想起隱藏在這附近的那個神秘人,艾倫不由得又是渾身一顫,“那強大的魔力,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隱藏自己的行為,還有這種喜歡躲在暗處慢慢算計的特徵……一定是他!”

只要有這只眼睛在,就算他始終藏身在這片森林也能清楚地得知他們的一舉一動……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打算在這片森林裡對我們下手了嗎?”艾倫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就是說,我們從踏進這個校門,就在按照他計劃好的每一步在走……”

這樣豈不是毫無勝算……

感覺自己就像是任人擺佈的棋子,艾倫心裡一下子沒了底。

“啊啊啊!”

瑞爾幾聲痛苦的喊叫把艾倫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現在身體仍然有些顫抖,但是已經停止了自言自語。

“滾開!”瑞爾粗暴地推開了艾倫滑落到他肩膀上的手,大聲吼道。

看樣子已經恢復了些神智。

看到瑞爾的反應,艾倫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剛才他所看到的畫面瑞爾也同樣能看到,只不過瑞爾剛才的狀態無法主導自己的意識,所以只能跟著他走。而在這種時候突然回憶起這些曾讓瑞爾傷透了心的片段,不知道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這都是你的錯!”瑞爾突然揮拳砸了一下地面,大吼了一聲。眼神直勾勾的。

艾倫一怔,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想說點什麼安撫他的情緒。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瑞爾身體的另一側好像有什麼東西突然出現了……還一閃一閃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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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奇異的藍紫色光芒……

艾倫看得愣住了,心跳開始莫名其妙地加快。

“不會吧……又是在這種時候……”艾倫嚇得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開始拼命地否定,“不會,一定不會!”

一定不會是那本奇怪的魔法書!

艾倫完全不敢想下去。

它上一次出現,是在弗雷和他起衝突的時候。像是帶著某種蠱惑現身,讓弗雷的行為完全身不由己,差點釀成了無可挽回的災難。

雖然它也曾在緊要關頭幫過他們大忙,但是這次,在這種時候,如果它真的出現在了瑞爾身旁……

艾倫的直覺告訴他,可能又要發生什麼不太妙的事了……

果然,接下來所發生的,正是艾倫最擔心的……

瑞爾顯然也注意到了自己手邊的異樣,只見他一點一點地轉過頭,愣了一下,然後便慢慢地伸出了手。

隨著那東西被瑞爾拾起,那異樣的光芒也愈發明亮起來,輪廓也愈發清楚。

四方形……沒有眼眶的眼睛……以及,這種攝人心魄的感覺……

確實是那本魔法書……

而且,和上一次一樣,它似乎帶著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惹得瑞爾目不轉睛,死死地盯著其中某一頁。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艾倫想使用魂引之光,讓瑞爾清醒過來,可還沒等他開始吟唱咒文,瑞爾的聲音就已經傳了過來……

“無痕,無形;無根,無源……於絕境的夾縫中幻生,攜帶著七分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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