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沈雨澤大腦有些發僵, 撐起身子道:“我在這裡睡挺好的……”
哪料到愷二話不說就朝他走來,抓住他的胳膊想強行拖他上樓。
沈雨澤這幾天被關在塔裡, 想調查和打探的事毫無進展,本就有些心煩氣躁。眼下愷的莫名其妙的行為更是讓他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想到白天喬的誤會,想到自己這麼多天的退讓,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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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沈雨澤滿臉怒容地開啟對方的手。
愷眉心一蹙,似乎也沒料到沈雨澤敢反抗, 一下將他撲倒在床上。
一股危機感湧上沈雨澤的心頭, 讓他越發怒不可遏——他是在腦海中浮現過愷的身影, 但這不代表能無止境地容忍一個無法理喻的人。
他拼盡全力掙扎起來, 為了擺脫愷的控制,毫無章法地亂撲亂撓, 撲騰間腦中靈光一閃, 不知想到了什麼,抬起膝蓋就狠狠地往上頂去!
愷猝不及防被攻擊到要害處, 渾身一震,喉間發出一聲悶哼。
他沒有退開, 反而被這個動作激怒了,一瞬間喪失了神智,野獸般迅猛地捉住沈雨澤揮舞的手臂,一邊緊緊壓制住對方,一邊伸出一拳準備攻擊。
沈雨澤已然被對方陡然間迸發的殺意驚住了,在對方伸出拳頭的一瞬間, 他就本能地閉上了眼睛,肌肉緊繃。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愷收住了拳頭。
他面色鐵青地瞪著沈雨澤,燃燒的怒火與微弱的理智在腦海裡糾纏……這個人身上有自己熟悉的味道,他不能殺他。
可這傢伙如此可惡,他不聽話,想離開,還敢抬腿踢了自己最要命的地方!
暴虐的情緒在身體裡流竄,無法發洩,又忍不住,便轉化成一股強烈的征服欲。
愷眼底眸光一閃,按著沈雨澤的肩膀伏下身,一口咬住了對方正快速起伏的脆弱脖頸。
“啊……”沈雨澤痛呼出聲。
愷咬得很狠,牙齒一瞬間刺穿了他的皮膚。
沈雨澤大口呼吸,整個人不自主地痙攣著,不知道是因為恐懼、生氣,還是驚愕自己的預感成了真——愷真的打算咬死他!
愷嘗到了血液的腥甜,口齒間瀰漫著濃郁的屬於沈雨澤的味道。
在享受過在那種氣息包圍下的安心感後,他就徹底上了癮,一天比一天更眷戀這樣的滋味。
……不會一直呆在這裡?
不,他絕不會再放他走了。
他緊緊地扣著沈雨澤的肩膀,感受得到對方因為自己的吮咬而渾身發顫,這種對身下獵物全然的控制感讓他安心,讓他渾身舒暢……
待愷恢復了神志,已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松了口,卻仍壓著身下的人。
沈雨澤察覺到對方的鬆懈,立即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真的要對我做那種事?”
他氣得面色發白,嗓音發顫,顯然誤會了愷的心思和舉動:“我知道你很強,可以輕易制服我,但是你要明白,我是個人,不是沒有思想的牲畜!我對你沒有那方面感覺,要是你強迫我做那種事,我會討厭你……”
話到末尾,沈雨澤的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明顯的疲憊。
因為他清楚“我討厭你”這種威脅對愷來說也許毫無用處——目前的愷沒有感情,只是個冷血的野獸。
記憶的消失真的能讓一個人變化至此?
明明想起他的時候,滿心都是柔軟與眷戀,可是眼前的人,只讓他覺得陌生和煩躁……
然而,愷聽了那一席話後,卻覺得心臟一抽,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這種恐慌與沈雨澤提出離開時帶給他的情緒不同,後者讓他覺得自己被挑戰了權威,但前者是一種他無法控制的……失去。
愷主動松了些力道,茫然地吐露出一句心裡話:“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沈雨澤一愕,完全沒想到自己的威脅有效,他下意識地問:“為什麼?”
愷慣性地回答:“我熟悉你身上的味道。”——或者說,是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但確切答案並不重要,因為愷這一句話幾乎讓深陷迷霧的沈雨澤重新獲得了一絲光明!
沈雨澤倏地想通了數起之前讓他困惑的事,比如愷為什麼一次又一次湊近聞他——愷的嗅覺那麼好,可能是能分辨出什麼。
“你為什麼之前不說?”沈雨澤的眼眸亮了些,但想到愷的性格,也不指望他會回答這個問題,便兀自解釋道:“我主動留下來,本來就是準備找機會親近你的,你也知道,我原以為你可能會是我哥哥。”
不像先前那麼劍拔弩張,沈雨澤現在的語氣柔和多了。
愷當即否決:“我不可能是你哥哥。”
沈雨澤納悶:“為什麼這麼肯定?”
愷凝眉道:“直覺。”
一想到“兄弟”這個詞,愷渾身就有種說不出的牴觸,好像打心底裡對這種血緣關係有種厭惡感。
沈雨澤頗感無奈,不是哥哥就不是吧,但他們很可能是認識的,不是麼。
不過,愷這麼近距離地伏在他身上還是讓他感覺不大自在,他不由推了推對方卡在自己身邊的手臂,道:“我們一定要用這種姿勢交談嗎?你能不能先鬆開我……”
“不。”愷的拒絕依然乾脆霸道,他似乎想起沈雨澤之前是如何欺騙小狼的,對他巧言令色的行為頗為警惕,就差親自化身籠子把沈雨澤攏在裡頭了。
沈雨澤一陣頭疼,脖子被咬過的地方也在隱隱作痛,他可沒忘記愷幾分鐘前還在對自己“施暴”,“可你這樣我很不舒服。”沈雨澤無奈地抱怨。
反倒是這句話讓愷猶豫了一下,竟然主動讓到了一邊。
愷看了眼他脖子上的傷口,皺眉問:“藥呢?”
沈雨澤從身上摸出那個裝黃色粉末的小藥瓶,正想自己動手,被愷搶了過去。
他擰開蓋子往手上倒了小半管就往沈雨澤脖子上抹去。
“嘶……”沈雨澤還來不及心疼愷的浪費就先被對方粗暴的動作弄疼了。
愷的動作因為沈雨澤作疼的嘶聲輕柔了些,但表情仍顯得很不耐煩,沈雨澤也很無語,他已經分辨不出愷到底是在乎自己還是不在乎自己了。
“一會兒跟我上樓。”抹著藥,愷還不忘繼續威脅,足以顯示出這人在性格方面的專橫。
沈雨澤吃過一次虧,算是看出了這傢伙有些吃軟不吃硬,不再跟他硬碰硬。
“我答應你,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上去幹什麼?”沈雨澤還是心存警惕,問道,“不會做……那種事吧?”
“不會!”愷為沈雨澤一次次向自己確認這件事而氣急敗壞——他是獲勝者,即便是真想要做那種事又怎樣?
如果沈雨澤沒有這麼強烈地反對,或是像那些雌性一樣對自己主動一些,說不定他真的會做,他對這個傢伙的味道沒有抵抗力。
……可雖這麼想,思及沈雨澤之前的威脅,愷明白他什麼都做不了。
很少有什麼人能把他逼到這種畏手畏腳的地步。
“只是讓你陪我睡覺。”愷暗惱道。
沈雨澤汗顏,就算愷熟悉他的味道,也沒有必要緊張到必須讓自己貼身睡他邊上吧?
抹完藥,愷瞄見被沈雨澤放在不遠處的藥箱,探身過去找了卷繃帶,替他纏繃帶的動作倒是比抹藥嫻熟,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經常受傷做這種事。
不過他邊纏又邊兇狠地瞪了沈雨澤一眼,道:“只要你安分呆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做你‘討厭’的事。”
這話提醒沈雨澤想起晚上說過的一句話,他一忖,難不成是愷誤會了他的意思?
沈雨澤立即解釋說:“之前對你說‘我不會一直留在這裡’,是說我想逃離佐伊斯的俱樂部,逃離巨人的控制,而不是離開你。”
愷手上的動作一頓,表情明顯有些緩和,但仍有一絲詫異。
沈雨澤知道自己猜對了,又道:“其實我原本想,如果我們能夠相認的話,就一起謀劃逃走。”
愷頓時眯起眼睛:“逃?”
“是。”沈雨澤放開膽子告訴愷自己的打算,是因為他已確認了愷不會出賣自己——愷不希望自己離開他,所以他們肯定會在一條船上。
而且沈雨澤從這幾日的相處中也觀察出來,愷並不喜歡那些巨人,他也不享受當這個“王者”。他只是怕麻煩,厭煩爭鬥,所以儘可能地快速解決一切,然後躲在塔裡,足不出戶。
“因為你是這裡最強的人,有你的幫助,我們也許能逃得更順利。”
愷意識到這個話題的嚴肅性,道:“上去說。”
沈雨澤一噎,這事兒在這裡聊和上樓聊有區別麼?他都解釋清楚了,愷怎麼還這麼執著?
但內心吐槽歸吐槽,沈雨澤最終還是妥協跟愷上去了,只是坐上那張巨大的軟墊時,他整個人依舊有些緊繃,尤其是愷也跟著坐上來以後。
然而,愷緊接著就給了沈雨澤一瓢冷水:“以我們目前的能力,想從這裡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
見沈雨澤表情黯然,愷思索一秒,道:“除非——”
沈雨澤一聽還有轉機,忙問:“除非什麼?”
愷滿含深意地掃了他一眼,道:“你的能力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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