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正明是個說做就做的人，但利用基因技術製造災難，加強地球給人類試壓的能力，迫使人類團結起來離開地球，這個念頭還是太可怕了，甚至用如今的價值觀來說可以稱得上邪惡！
如果這麼做了，就真的成了撒旦了。
不，或許連撒旦都沒有犯下過如此嚴重的罪孽，
可是，如果不這麼做，還有什麼辦法呢？公開指出現在人類面臨的局面？呼籲全人類放下矛盾停止爭鬥團結起來？
別開玩笑了，能奏效才是見鬼。
也許的確能喚醒一部分人，畢竟總有人能夠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放在人類這個大群體，放在世界範圍內，只要有人堅持現狀，那一部分被喚醒的人也不得不被卷進去。
這就好比兩個拿槍對峙的人，如果一個願意放下槍，而另一個不願意，那麼誰都不可能放下槍，對峙就不可能結束。
而對峙的結果只有三個：繼續對峙、一方倒下、同歸於盡。
“不管是否付諸行動，先研究起來吧，否則到時候可能就來不及了。”
懷著這個念頭，姚正明在探究完美人造生命的同時，秘密開始了新的研究。
……
同年三月，姚娜率領團隊代表麻省理工參加全球機器人創新大賽，賽前她幫助了一個人，這個人成功接近她，並偷走了她的研究成果。
姚正明不知道此人是男是女，直覺告訴他是個男人。
自那之後姚娜性情大變，雖然表面上裝作沒事人，也會露出過去天真爛漫的笑容，但其實內心中的陰暗面正在迅速放大。
或許這個陰暗面本就存在，每個人心中都有，只是碰巧被一把合適的鑰匙開啟了。
姚娜開始全心全意投入人工智慧研究，就好像要急著做成什麼事，雖然不斷取得重大突破，但她一直沒有滿足過，更一直沒有停止過。
莉莉絲和姚雪吟忙於地球意識的探究，姚娜忙於人工智慧，姚正明忙於基因計劃，一家四口都是大忙人，而且領域不同，誰也顧不上誰。
……
2025年 又是除夕
去年除夕誰都沒有回來，今天除夕一家四口好不容易再次相聚，這次沒有在研究所，而是在家裡。
一年到頭冷冷清清的家總算像個家了，姚正明心中如是感慨。
姚娜沒有帶機器人回來，也不如過去活潑，看國際新聞總是會不經意間流露輕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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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反，姚雪吟倒是一反常態話多了不少，讓姚正明懷疑兩個女兒是不是互換了靈魂。
大掃除、年夜飯、看電視節目，都是普普通通的節日日常，和過去沒什麼區別，但姚正明能感覺到，每個人的心思都不在這裡，包括他自己。
由於沒有守歲的習慣，凌晨之後姚娜和姚雪吟就睡了，夫妻二人久違歡愉之後靠在一起。
“我老了……”
“我也是。”
“如果能不老該多好。”
“也許距離不死還有很遠，但不老應該已經不遠了。”
“如果我說不死也不遠了呢？”
“不會吧，如果人類真的可以不死，那麼現在的社會形態、倫理關係和道德體系恐怕都會崩塌的。不止如此，最基本的公平會被打破，那時候的人類恐怕就不是人類了。”姚正明微微一驚，隨即蹙起眉頭。
“是神了，不是嗎？”莉莉絲仰起頭。
姚正明似乎明白了什麼，試探著問：“你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雖然聚少離多，但他對自己的妻子很瞭解，如果沒有任何發現，絕對不會憑空說出這樣的話，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就是在給他暗示。
莉莉絲微微一笑：“對地球的意識研究沒有太大進展，難度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不過意想不到的是，我們機緣巧合找到了靈魂的所在。”
“你們找到了靈魂的所在？”姚正明大吃一驚，不由坐了起來。
莉莉絲神秘兮兮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是那消失的21克。”
“這不可能！”姚正明斷然否定，靈魂21克的說法根本就不靠譜，當初的六組實驗失敗了五組，所以取了第一組的值而已。
莉莉絲拼命忍住笑，但最後還是沒忍住，笑著倒在姚正明懷中：“開個玩笑而已，瞧你認真的。靈魂就是意識，意識哪有重量？”
姚正明翻了個白眼，將手伸進被子裡用力捏了一把。
莉莉絲一聲驚叫，嗔怪錘了姚正明一拳：“意識沒有重量，光子也沒有質量，在規範玻色子中，光子為電磁相互作用的媒介粒子。腦電流會產生電磁波，許多鬧鬼的傳聞，其實也都是和電磁波殘留有關。”
“所以靈魂是……”姚正明停頓了一會，才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吐出一個字，“光？”
莉莉絲點點頭：“差不多吧，光子沒有重量，卻能作為資訊的載體，以此為基礎，才有了利用光子同時存在的垂直和水平偏振態進行的量子隱形傳輸。由此可知，人的記憶極有可能不止儲存於大腦中，還被組成意識的光子備份了一份，只要能將這份資訊量化提取出來，就可以實現永久儲存、複製和轉移，人類也就能夠實現靈魂的不死了！”
聽了莉莉絲的話，姚正明震驚不已。
光子可以作為資訊載體進行量子隱形傳輸，從而實現絕對保密。如果靈魂是由光子組成，的確可以儲存大量資訊，只要將全部光子攜帶的信息提取出來，就有可能實現靈魂的永生。
畢竟記憶對意識而言具有決定作用，沒有任何記憶的靈魂，其意識也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這項工作絕對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難如登天，絕對不是現在的技術水準能夠完成。
果然，莉莉絲聳聳肩無奈地說：“可惜啊，做起來太難了，暫時根本做不到。”
“你們的研究太超前了。”姚正明道。
“是啊，太超前了。不過如果有燈塔指引，人類更容易在黑暗中找到方向不是嗎？”莉莉絲恢復笑容，接著說，“我還有個想法，人類鬥來鬥去，歸根結底是巨量意識之間的分別造成的，如果能夠將所有人的意識提取出來，統合起來，形成一個龐大的集合意識體，將人類物種變成一個人類，一切矛盾不就迎刃而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