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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矛盾的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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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申可從來沒有對幽雨茜放鬆過警惕,剛才做的事也是想試探一下對方,不過測試的結果卻讓他感到失望透頂。

“你令能力無效化的招式,不是需要碰觸對方才可以開啟和關閉嗎?為什麼……”幽雨茜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你說剛才拍你後背的動作?那個只是潛意識的心理暗示啦。為的就是讓你誤以為我需要碰觸你才能發動能力。本來想以此看看你會不會發動突襲,結果不出所料啊。”吳申重新將幽雨茜捆好,然後眼神略顯失望的看著對方。

“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沒有價值的東西。既然你不能為我所用,那我與代號裝甲作戰時,你也不過是一個累贅罷了。與其到時候增加危險,還不如現在……”吳申說著,從腰間拿出之前的匕首,臉上也顯露出冷冰冰的表情。

“你、你要做什麼?”幽雨茜拼命地扭動被五花大綁的身體,然而繩索卻沒有半點鬆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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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緒此時已經徹底混亂,因為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吳申眼神中的冰冷,對方顯然是動了殺心。

“你說我能幹什麼?沒有用的垃圾,當然是要立刻處理掉。”吳申冷笑一聲,只見銀弧一閃,反射著凜冽寒光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幽雨茜的脖頸上。

“不、不要……”雙眼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匕首,幽雨茜哆嗦著身體,想說話卻因為極度的恐懼噎住了嗓子,只能發出斷斷續續、毫無意義的詞句。

反差還真是大啊……吳申汗顏的想道。他看得出來,前面幾次幽雨茜可能還是在演戲,這次她是真的心裡起了恐懼的情感。

要說原因的話,下半身服飾上顯露出來的一點點溼痕很明顯就是答案。如果說這是演技的話,這麼大代價的表演,吳申就算是被騙也甘拜下風了。

“吳申,你可真是造孽啊。瞧把人家女孩子嚇得。”雪莉透過吳申的視野看到這一幕,表情也顯得有點微妙。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她這麼不經嚇。”吳申委屈的回覆道。

“因為你演的太逼真了。剛才那一幕你看上去真的很想十足的惡人。你看,就連丁心怡看你的表情都變了。”

吳申順著聲音轉過身看向丁心怡,這才發現對方目瞪口呆的盯著自己,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不過沒過多久,丁心怡彷彿想通了一樣,臉上的表情重新舒緩下來,轉而用略帶好奇的目光觀察起吳申。

她不會是誤會了什麼吧?吳申輕嘆一聲,把匕首收起來,伸手抓住繩子把癱坐在地上的幽雨茜扶了起來。

“事不過三,我再給你第二次機會,如果你再搞什麼小動作,你自己知道後果。我可是隨時都能令你的能力無效化。”嘴唇貼在她的耳邊,吳申故意留下了一句威脅話語,只不過聲調卻溫和了許多。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用善意對待所有的人。只是可惜這世界,從來沒有人們想象中那麼溫柔。吳申注視著發抖的少女,神色變得復雜起來。

“好了,只要你別再搞這一套。我也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啦。”吳申一改之前冰冷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無奈的苦笑道。

再一次給幽雨茜解開魔法陣的束縛,她深吸了一口氣,令原本慌亂恐懼的心情平復下來,呼吸重新變得順暢之後,她小聲的嘀咕起來:“真是失態,我居然會做出如此的舉動。”

這一次幽雨茜雖然恢復了自由,但卻再也不敢做出之前那樣的反抗,只是乖乖的跟在吳申背後。

在她的想法裡,自己中了只有吳申能解的毒藥,而且對方的能力隨時都能夠至自己於死地,如此一來她便再也沒有任何選擇,只能不情願的幫助他一起應對代號裝甲。

因為至少與代號裝甲作戰失敗的話,她還有和對方一起逃跑的自信。

“吳申,你不用為了我們去冒生命危險。當初我不小心偷聽到你和父親談話,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責任吧!為了我們幾個人而失去生命的話,我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就在吳申打算出發時,丁心怡情緒激動的舉起雙手攔住他。在她眼角閃爍的淚花中,吳申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心中矛盾的想法。

既希望父親與其他人得救,卻又不想要拖累自己的那份矛盾而纖細的溫柔。

在這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主旋律的時代,在這個人們反而唾罵英雄,把他們當做白痴看待的時代,這份溫柔顯得是如此的彌足珍貴。

丁心怡的擔憂並沒有過錯,從代號裝甲眼前救人的事情,終究像是毫無可能性的無稽之談。當幾個人與全人類放置在天平的兩側時,單單幾個人的生命已經顯得無足輕重。

吳申即使做出放棄的選擇,也不會有任何的過錯,不會有人來責備自己。

然而他卻明白,如果自己現在選擇了逃避,那麼他將再也沒有資格揹負這份沉重的責任。連幾個人都無法拯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步入死亡,那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冠冕堂皇的嚷嚷著要拯救全人類?

在災難來臨之際,哪怕是所謂“正義”已經被人恥笑和嘲諷的時代,也總歸有人要義無反顧的站出來,他知道這一次無非是輪到了自己而已。

理由則意外的可笑,不管自己是否願意,能做到的人唯獨只有自己,所以自己不去做,還能等誰去做呢?難不成去找那從來都不靠譜的老天爺?

做得到做不到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況自己的勝算並非為零!

吳申是一個聰明的人。他不會善良到去做明顯自我犧牲的傻事,但他也同樣無法違背自己渴望幫助他人的意識。“利己”是人的本性,所以人渴望保全自己,也同樣渴望守護自己珍視的人與物。

為了獲取矛盾間的平衡,為了不違背自己的本心,吳申只能拼命地、絞盡腦汁的思考。如何在這場毫無勝算的戰爭中尋求那渺小的成功機率。最後,他便得到了答案。

“在這裡等著我勝利歸來的訊息吧。沒有成功機率的事我可從來也不會去做。”輕輕地推開丁心怡柔弱的身子,吳申抬起頭充滿自信的說道。

就在兩個人做好準備一起出發之際,森林深處,幾個人正狼狽不堪的穿行於樹叢之間。而他們的不遠處,一道電光化作的身影,靈敏的跟在他們身後,死咬著不放。

凡是他所到之處,皆會燃起焚盡萬物的灼熱火焰。

“盡情的逃吧!哈哈,我最喜歡的就是觀賞獵物們掙扎時臉上絕望的表情了!!哈哈!”充斥著癲狂與混亂的興奮吼叫聲,伴隨著纏繞的雷鳴聲響徹於天際。

“混賬!為什麼怎麼也甩不開他!?槍械的攻擊對他也沒有半點效果!”一個人咒罵一聲,舉起簡易的槍械向後射擊,然而鋼鐵與火藥混合的彈丸以高速沒入到光影的表面,便再也沒有了絲毫的聲息。

“大家冷靜一點。對方的身體外殼是電漿護甲,子彈打在上面一瞬間就會被超高溫汽化蒸騰。”領頭的男人停下腳步,倚在樹幹旁喘息著說道。

與幹練的身姿、冷靜的表情極其不相符的是,這名中年男子的右臂處已經斷裂,不過奇怪的是傷口處卻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憑藉他的本領,如果想要殺掉我們,不過只是一秒鐘的事情。他之所以會在這裡跟我們玩捉迷藏一樣的遊戲,恐怕也只是覺得好玩而已。不過這對我們而言卻是絕佳的機會。”扭過頭視線瞥向不遠處耀眼的雷光,中年男子露出倔強的笑容。

犯罪心理學中曾經歸納過這一類殺人犯的心理預期,他們單純的以屠殺生命為樂,並在精神上享受著這種樂趣。越是看到受害者驚恐的表情,便越是能激發他們殘忍的玩心。

這種人最喜歡幹的事,便是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慢慢的折磨受害者,以及欣賞受害者痛不欲生的反應。對方越是痛苦,他的心情便越是清爽舒暢。

“作為以守護秩序為天職的軍人來說,我最討厭的就是這類腦子有問題的傢伙。不過也多虧了他是這種人,自己才勉強活了下來吧?”男子自嘲的搖了搖頭。

為了他人而犧牲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過如果有生存下來的可能性,果然還是想要活下來啊。不知道女兒現在有沒有逃到安全的地方呢?

懷著憂慮而急迫的心情,中年男子重新整理好心情,在其他人的攙扶下繼續向深處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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