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錯哦。”吳申平靜地點點頭，露西婭有意的散發出強烈的氣場對吳申進行著試探，但吳申對此卻視若無物。
如果要說原因的話，並不是什麼意志力堅定啦，內心充滿勇氣啦，自身同樣纏繞著王八之氣啦這樣扯淡的理由。
理由異常的簡單——那就是他早已經習慣了。身居高位的當權者抑或是軍隊中鐵血的官員，多多少少都會透過眼神、動作無意識的散發出一股凌駕於眾人的氣氛。
吳申當初被召集到聯邦中參見統領和一些軍官時也十分的緊張，不過說實話見多了也就是那麼回事。
習慣就是那麼一種可怕的東西，哪怕你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傢伙，只要每時每刻都和這種人打交道的話，都會逐漸習慣這種氛圍。
“意志力倒是不錯，看來並非如同那些古板的老家夥所言是個無能之輩。”見到吳申的反應以後，露西婭滿意的點點頭，眼神略微緩和了一些。
但儘管是這樣的目光，如果掃視民眾的話，仍會讓不少人感到戰慄。
“找我有什麼事嗎？”吳申現在是看出來了，這傢伙停下來問候第二公主不過是藉口而已，她真正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自己。
恐怕也是聽到了傳聞之後，想要親眼見見自己這個被雪莉冊封的陌生人吧。
“沒有什麼大事。只不過聞聽有大學士上任，想要見識一下是什麼人罷了。”露西婭淡淡一笑。
“這個不起眼的傢伙是新上任的大學士？”
“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傢伙啊。”
“喂，這是怎麼回事？大學士說起來的話和騎兵隊隊長處於同等的高位吧？”
“沒錯，如果說騎兵隊統領相當於伊扎貝爾的武之頂點，雪莉的導師是法之頂點的話，那麼大學士就是智之頂點啊。這傢伙真的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嗎？”
聽到二人的交談，四周圍觀的民眾們再次炸了鍋，而且反響比之前得知雪薇兒身為第二公主的事情還要熱烈的多。
“如你所見，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如果沒有什麼其他事的話就再見了，我還要忙著去準備實驗呢。”
吳申擺了擺手，正欲帶著雪薇兒轉身離去的時候，露西婭威嚴的聲音再度傳來：“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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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有什麼事情嗎？”這種氛圍下吳申也不好開溜，只得停下了步伐。
這傢伙到底怎麼了？我又從來沒招惹過她，至於一直纏著自己嗎？
“大學士先生，我自認為自己只是一介俗人，對所謂的知識並非十分瞭解。”
“我從小就生活在殘酷戰爭的氛圍之中。所以我從始至終覺得，只有手中的兵刃、自身的戰力才是貨真價實的力量，只有這種力量才能夠真正的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事物。其他亂七八糟的事物終究只是外力罷了。”
“所以我一直對只會動嘴皮子的學者沒有絲毫的好感。他們不過是一群毫無作用、只會虧空國庫的無能蛀蟲罷了。不知道大學士如何認為？”
諷刺的話語毫不留情的吐露而出，居高臨下的銳利視線毫不掩蓋的刺向吳申，那久經殺場鍛鍊出來的體魄，釋放出有一股充滿血腥的殺戮氣息，只是略微掃過一眼，都讓人感覺心驚膽寒。
“哦？”吳申抬頭看向露西婭，眉頭微微的翹起。
原來這傢伙是來找茬的啊。怪不得一開始就氣勢洶洶的。
“吳申，千萬別受露西婭的挑釁！別和她起衝突！她從小的生活環境特殊，造就了她極度崇尚武力的性格。”
“在你之前幾任的大學士沒有做出任何功績，反倒無故耗費了大量的錢財資源。因此她就對這個職位相當的牴觸。曾經無數次向國王請求取消大學士的職位。都怪我看到騎兵隊時愣神忘記了這回事，我早該提醒你儘快離開她的。”雪薇兒自責的小聲說道。
難怪。人如果一開始就生在異常極端的環境下，三觀肯定也會變得異常極端和片面。殘酷的戰場上並非時時刻刻都有裝備存在，突擊與偷襲無時無刻不在發生。因此才會覺得只有手中的兵刃、自己的拳頭、口中的咒語才真正值得信賴。
再加上前幾任大學士什麼功勞都沒有做出來，更是讓她對學者有著極大的不滿與壞印象。
“只會動嘴皮子嗎？”吳申不顧身旁雪薇兒的小聲阻攔出言說道，“如你所見，如果沒有學者的話，你腰間的武器與鎧甲不會存在，護國大陣不會存在，讓民眾們便利生活的魔導器更不會存在。”
露西婭從小生活在鐵與血的戰場中，所以吳申對她片面的想法表示理解。但是理解，並不意味著吳申可以原諒她對學者的侮辱。
魔法世界中的學者，就如同是自己世界中的科學家。露西婭那貶低的話語讓他不禁再次回想起那段禁忌的歷史中，舊時代的人們曾經做出過的惡言與暴行。
吳申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心態隨和的人，但這一次他真的憤怒了。
“戰場上可不是時時刻刻都有這些東西存在。說到頭來真正值得依靠與信賴的只有自身的武力。”
“是嗎？隨你怎麼想啦，拜拜。”意外的吳申並沒有進行任何反駁，反而是轉過身就起步離開。
當你所謂引以為傲的武力比敵人弱小時，你就會懷念工具的存在了。要知道人類這種弱小生物能夠克服殘酷的環境、抵禦兇惡野獸、走上強者之路的原因，正是人類擁有了智慧，掌握了工具的使用啊。吳申並沒有把心裡想的話直接說出來。
“怎麼？雪莉殿下親自冊封的大學士到頭來只是一介懦夫嗎？”露西婭搖了搖頭，臉上流露顯而易見的失望。
然而這個時候吳申突然間大聲的回應道：“這世間最難做到的就是改變他人的想法，所以辯論毫無意義。就讓我們用行動來證明誰對誰錯吧。露西婭小姐，未來我會讓你收回你所說的話的。”
說著的同時，吳申嘴角勾勒出彎彎的弧度。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拭目以待了。”冷淡的聲音傳出，露西婭重新拉下臉上的鋼鐵頭盔，猛地一揮手臂，停滯下來的騎兵隊再次快速前進。沒有人知道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究竟露出了什麼樣的表情。
“我說你明明什麼都不懂，虧你還能誇下如此海口。你真的有自信嗎？”走在回城堡的路上，雪薇兒手指輕輕地捲動著馬尾辮，無奈的問道。
之前吳申和露西婭之間的對話，讓她對吳申的態度稍稍有了一些改觀。
“咳咳，我儘量努力吧……”吳申汗顏道。
糟糕，順著氣氛與怒氣直接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這樣看來那個實驗必須加速了。不光是為了改變露西亞的想法，更是要藉此來讓伊扎貝爾王國的絕境就此逆轉……
我的理論和想法一定要成功啊！不然就糗大了！
“說起來雪薇兒……啊—————！！！”吳申正想開口再問些什麼，卻突然間回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怎麼了，一驚一乍的？”
“沒、沒什麼。”吳申看著雪薇兒，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他就在剛才終於意識到，露西婭在請示雪薇兒時那股奇怪感覺的真相了！
第二皇女、雪莉殿下的妹妹、第二皇女殿下、公主殿下的妹妹……之前不管是露西婭還是討論的民眾們，沒有一個人稱呼她真正的姓名！甚至有些人連她的存在都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