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林夢煙舉起紙杯與賈靖碰了碰，杯子裡是滿滿的果汁。隨後兩人的目光看向了那個興致缺缺的人，有些木訥地拿著紙杯，好像有些跟不上節奏。賈靖道具所幻化出來的黑貓趴在那個人的大腿上，蜷縮著酣睡。
“你的生日就不要哭喪著臉了，給你慶生又不是給你辦喪事。”賈靖淺笑，強制地和呂弈清碰了一杯。說來也巧，呂弈清的生日竟然恰好在平安夜前夕，趕上了這麼個好時候。
賈靖回頭望了一眼天邊的圓月，僅僅是點了燭光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地敞亮。自上次合約已經一個月了，銀江市兩大派系之間的爭鬥也愈演愈烈，不斷地有人手從其他地區調遣過來。雖然電視上頻頻播放各類的異常事件與離奇死亡者，但一天數次的頻率也不得不讓賈靖想到合約者的對決。
今天生日宴會的材料是賈靖親自準備的，他親眼看見街邊一隊隊的巡邏警察來回戒備，直到晚上都能聽見警笛在鳴響，混亂程度已然驚動了警方，既然如此，兩大勢力合約者的死亡數會有多麼高的量，成百上千嗎？
賈靖聯絡過何欣怡，然而對方的手機已經無法接通，倒是之前意外留下的顏松的號碼被打通了，據說雙方的對決已經從表世界鬥到了裡世界，長長的一份名單被拉了出來，每幹掉一個都會獲得獎賞。而這個名單的前十位裡，就有著“姚誠”的名字。
呂弈清在考慮，若是念曾經的舊情，他的確有必要去幫一把。因為從飛機上的那一段回憶中可以推斷出自己和姚誠關係頗為緊密，至少自己是居住在對方家裡的，而不是原本以為的自己家，自己生活上處處受到姚誠家的照顧。
但是呂弈清又害怕姚誠的怒火，按他的性子，他誰都不怕，可是他卻出奇地畏懼著姚誠，沒有任何理由，哪怕自己已經是坦蕩蕩的大男孩了。
問題出在哪裡呢？我又該如何選擇呢？呂弈清端著茶杯，遲遲沒有飲用，這也是他理會不到賈靖與林夢煙興致的原因。
“唉，別這樣，後天你就要去紅色許可權的第一次任務了，就當是餞別嘛。”賈靖鉤過呂弈清的脖子，在對方輕微的抵抗之下將蛋糕往對方臉上抹：“張嘴，今天的壽星！”
林夢煙吃吃竊笑，用錄影機把呂弈清呆愣的模樣都錄了下來，這可是難得的素材，沒準以後能彙編成冊呢！畢竟，除了這個，林夢煙實在是沒有什麼事能幫上的，只能幫著管管貓，打理打理家裡的事，兩人去做任務時，她就只能一個人自娛自樂。
賈靖和呂弈清也不知道林夢煙是什麼時候著手錄製的，反正自從香港旅行回來之後，對方的身上就始終帶著這個，每到有趣的關頭就能看到她悄咪咪地取出來，然後啟動開關。可等到呂弈清拿到手之時，卻發現裡邊的影片早就被轉移走了。
曾經呂弈清也是問過她把之前的影片藏到哪裡去了，但是林夢煙就像是懷揣著寶物一樣，跟呂弈清打著啞謎，據說是在一個對她來說十分安全的地方，饒是呂弈清都不可能想到。
“就在這棟房子裡，你自己找，找到了我給你獎勵！”當時的林夢煙嬉笑著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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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要獎勵，只是好奇。”呂弈清沒有被勾起任何的興趣，面色如常。
“好奇你就找呀！我保證獎勵很優厚的，還會更新換代。”
“怕不是某智能手機。”路過的賈靖懶散地吐槽道，被林夢煙幾下推開。
這麼多日夜過去了，每當呂弈清偶然想起時就會去搜尋一下，既然林夢煙答應讓他去找，那麼肯定就不會在那些裝有私密物品的地方，不然呂弈清定是不肯下手的。結果呢，一無所獲！呂弈清也是暗暗驚奇，還會有什麼地方能藏東西呢，自己明明把林夢煙日常生活軌跡的附近都翻了一遍。
而驚奇之後，則是暫時折服，此後賈靖在也沒看見呂弈清牴觸林夢煙那並不算在行的攝影。
“行了，你也別拍了，來分你塊水果比較多的。”賈靖搬來一盤蛋糕，拿著塑膠刀劃分著，反正呂弈清對什麼都不上心，其他生日的流程就直接跳過了，不然拉拉扯扯地還能再多忙活一陣子。
“多少錢？我還你。”呂弈清叉起一小塊蘋果塞進嘴裡，面前這兩人都把氣氛烘托到這一步了，多少還是會給點面子的。他只是表面上嫌棄沒必要的瑣事，實質上卻不過多反對。
“不用，這個月合約給我打了一百五十萬，我不買車不買房，這些完全夠用。”賈靖吃得滿嘴是奶油，有一句沒一句地接著話茬，哪有半點金色合約者的樣子。不過，三人倒還樂在其中。
“我覺得你要注意下一次合約了，你下一次合約高機率會碰上至少一位金色合約者。”呂弈清不愛談日常，講著講著便繞回了合約的事上，讓林夢煙再度插不上話，癟著嘴戳著蛋糕。
“我知道，難度繼續升級唄。”賈靖接過林夢煙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說道：“自從入了金色許可權，這些合約的故事都曲折了許多，羊啼的二重背景不就是極為鮮明的例子。”
“你知道便好。”呂弈清低下頭，腿上的黑貓已經醒了，伸出爪子劃拉著一點奶油印，隨後送進嘴中。
“你又沒有味覺，乖乖地去隔壁找二黑它們玩去。”賈靖一把拎起了黑貓，覺得它在挺礙事的。由於自己有一段時間沒有使用【九剎貓尾】了，隨著它每隔一個月恢復一次使用權，黑貓的數量也在變多，從三隻到四隻，再到現在的五隻，若是加上原有的布偶貓，那可是養有六隻貓的土豪家庭。
現在的這只是新生的老五，因此不太喜歡跟著前幾隻老大哥混，靠著本能在賈靖的周圍亂跑。賈靖本想將它們一一收回到意識空間裡的，奈何林夢煙喜歡逗貓，於是閒暇時間就放養著。
“平安夜啊……”林夢煙支著下巴喃喃著，目送著賈靖走進偏房，隨後響起了一群貓咪歡快的叫鬧聲。
呂弈清無言地咀嚼著，慢慢地將盤子裡的蛋糕一一清空。沒有平安果，沒有聖誕樹，沒有煙囪暖爐聖誕歌，看似貧乏無趣，但它似乎是呂弈清孤身在外這麼久，過的最充實的一次聖誕節了。
是啊，大家都沒有怎麼談話，氣氛永遠活躍不起來，連廢話最多的賈靖都帶不動自己這一塊又臭又硬的頑石。
但是，呂弈清不知道，自己的默許與靜坐對於其他人來說，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